“心里不舒服?”花儿爷更是纳闷,抬头就看到朱玉杰走了过来,忙问“院里发生啥事了?”
朱玉杰看了一眼情绪低落的雷启云,笑笑道,“没啥事,我们进去吧。”
三人拿着东西再次进院子时,其他人还都站在院子里,望着还赖在地上不起来的王孝男。
叶乔飞拉他起来的手一次次被推开。心里挺憋屈的,又不好不管他。实则怕他算后账,只有站在他身旁陪着他。
亓展已经松开了叶枫乔,两人并肩而立。
雷启云控制着自己不要去看他们,还是控制不住地看一眼,这一眼就看到两人配一脸,心里又是一阵发酸难受。
朱玉杰进院后注意力是高度集中在雷启云身上,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叶枫乔!又悄悄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看着此时垂首不语却又偷偷瞄向叶枫乔的雷启云,朱玉杰心里似有所悟,脸上露出一副好笑的神情。
花儿爷径自走到王孝男身前,毫不客气地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起来!一点事不懂啊?没看到乔乔今天回来,大家伙都高兴,你搁这个添啥堵?”
说完不再理会他,看向其他人,“还没吃饭吧?没吃,一起吃,我都饿了。”
花儿爷在这里是最年长的,辈份又是最高的。众人原本就打算吃饭的,听他如此说,都迎着他话进了屋。
眼见众人都进了屋,王孝男神色有点尴尬。瞥了一眼还立在身边的叶乔飞,没好气地说“还不扶我起来,一点眼力劲儿也没有!”
叶乔飞无奈的两眼望天,翻了个白眼后,奈着性子把他扶起来。
王孝男跟着叶乔飞进去,坐在桌子一角,拉着脸不在言语。
花儿爷看到桌子上的酒杯道,“吃饭就吃饭,酒就别喝了,容易误事!”
听到他话,不只是雷启云大松一口气,连刘攀和高美的神情也轻松了许多。
花儿爷察觉得到叶乔飞,有几分不情愿地把酒收起来。毫不客气的训了他一顿,“看你拿酒瓶子的样子,就想起你爸。你爸啥都好,就是喝酒没够这一条,让人喜欢不起来。年轻人可以学学年长人的为人处事,不好的行为还是不要学了!来来来,大家随意,大家随意,吃饱为算,吃饱为算!”
桌上一顿饭的时间,除了王孝男和雷启云例外,还算相谈甚欢,其乐融融。
饭桌上,在叶乔飞一直观注着神秘严肃的刘攀和高美。高美一直没有搭话,刘攀一直和叶乔飞聊着平常的话题。
叶枫乔面无表情,注意力放在刘攀和叶乔飞的谈话。看似平常的聊天,刘攀竟从叶乔飞的嘴里,知道了他家里都有啥人,做啥工作,爱好聊了个遍。
在外人眼里这并没什么,叶枫乔听的微微皱眉,不悦地看了这二人一眼后转开了头。
亓展从刚见到叶枫乔时,表现的有些不正常外,花儿爷现身后他收敛了许多。一边不以为意的对上王孝男愤恨的目光,还要时不时忍受着雷启云不友善的眼神。
刚开始亓展以为,是因为王孝男原因,连带着雷启云看自己也眼不顺。过了一段时间,亓展发现并不是,而是自己只要和叶枫乔有眼神或者话语上的交流,雷启云那种酸酸地带着怨气的目光直扑过来。
亓展像是找到了好玩的事,被王孝男盯的不爽,就让雷启云酸一下。
这顿饭一直吃了一两个小时才结束,也没见叶振山的身影。花儿爷问起他,杨香才说起叶振山的去向。
叶振山一大早被郭笑河的爸爸——郭柱请去当行人(订婚证人)去了。
晌午杨香打电话给他说,叶枫乔就要回来了。他当时激动的眼冒泪光,一顿饭吃得犹如猫挠心似的,摁不住心慌。
毕秀丽的爸妈也知道叶枫乔几年没回来了,现在知道了叶枫乔回来了,客气的让他先回家来。
半途离席有些于礼不合,也摁着回家的冲动,吃了饭把事一一处理的差不多,才急匆匆的回家。
到家后看到满堂堂的一屋子人,先是一愣。在众人中寻到自己宝贝闺女,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闺女跟前,激动的脸色刹时恢复了平静。有些冷厉问,“回来啦?”
叶枫乔低着头低低地喊道,“爸……”
一个爸字,叫散了叶振山满脸的凌厉。发现众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有些不悦的讲,“你们都看着我干啥?”
“你回来的刚好,我就不在这儿帮你陪客人了。”花儿爷站起来,“我还是惦记我那些树苗子先走了。亓家的,”冲着亓展摆摆手,“还得麻烦你送我回去。”
除了王孝男还坐在小椅子上没动外,众人都起身相送。
叶枫乔落在众人身后,见人都出了屋,站在王孝男面前问道,“你这脚咋回事?先前问你也没说!别一脸委屈的样子,你这不会也是让兔子给撵的吧?”
王孝男没好气的哼哼两声,“你以为我们俩是兄弟,就一样没用吗?”
叶枫乔木然的点点头,“在我眼里,你们俩差不多。花儿爷走了,你还不跟上?”
“他好好的,我跟着他干吗?”王孝男不情愿的嘟嘟,“就是有个啥事,我这个病患,只有扯腿的份吧?”
“镇上最近老出事,花儿爷一个老人家,住那么偏远,让人不放心。你去陪陪他……”叶枫乔看他听不进话的样,奈着性子劝着。
王孝男似乎打算犟到底,白了叶枫乔一眼梗着脖子说“他们一个姓的都不去,我算哪根葱?凭啥我去?”
“你说你算哪根聪?”叶枫乔的语气透着股危险,“是要我把你从地里挖出来,你才知道自己是哪根葱吗?”
王孝男望着叶枫乔紧握的拳头,抿了抿嘴唇,有几分认命的恼怒叫道,“葱、葱、葱。哥们就一案板上的葱,切段还是剁沫,只要您不怕呛一脸泪,您请随意!”叫完踮起一只脚跳着出了门。
两人出了院门,亓展已经扭开了三轮车的电门,花儿爷也稳坐在车箱内。
王孝男跳到车子旁要往上爬,被花儿爷瞪着眼睛拦着,“你干啥呢?我好不容易把你扔出来了,你还想回去?别烦了啊!亓展,快走!”
再次被人嫌弃的王孝男,回首看了一眼神情冷厉的叶枫乔。站在车前扒在车栏不松手,可怜巴巴地望着花儿爷。
花儿爷像是没看到他,和众人再次挥手告别。目光再次落在王孝男脸上时,露出嫌弃眼神的眼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王孝男憋屈地收回了搭在车子上的手,退了一步站远了些。
亓展的目光从坐上车子,一直在叶枫乔身上打转。一副欲言又止,欲语还羞的样子,把离别时的不舍表现得淋漓尽致。
杨香见亓展这个模样,脸上露出一种别有深意的笑容,还一边打量着自家闺。见自家闺女也一直回视亓展,心里想着这两人是有戏啊!
叶枫乔是在看亓展,却不是杨香想的‘有戏’眼神,而是威胁的眼神。随着杨香笑容的变大,给人危险的感觉愈来愈浓。
叶振山当然也发现了,自家闺女和亓展之间的眼神交流。他没有杨香表现的那般急切高兴,相反有些不悦的皱眉。
心里冷哼一声,心里想的是你小子这样无礼盯着我闺女,经过我同意吗?看你那有贼心没贼胆的怯懦样子,是个女的嫁给你都要考虑考虑!更别说你是亓大运的儿子,想都别想!
亓展在花儿爷再三催促下启动了车子,众人直到车子出了胡同拐过弯,才收回视线。
叶振山板着一张惯有的严肃脸色,回转向院子。其他人也跟着进了院,雷启云无精打采的陪着王孝男,站在院子外面没动。
王孝男对雷启云的陪伴并不领情,“你也不问问我的脚咋啦?你杵在这儿干啥?”
雷启云看了看他的脚,又看了看自己的脚。露出一抹苦笑,真的是难兄难弟。弟弟都说了话了,自己不能一句不说吧。
“你的脚——”怎么了?三个字被王孝男一吼,雷启云又咽回了肚子里。
“我脚咋了,和你有关系吗?”王孝男没容他把话讲完,“就算有关系,你以为像你跟你一样不粘闲(不粘闲,土字同音,意思不行,笨。)你那是被兔子撵的,我能和你一样吗?”
雷记云好脾气的笑笑,直到他把话说完,好声好气的说“发完气了?心里好受了?那你脚咋回事?”
王孝男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递向雷启云。
雷启云本不抽烟,怕又惹了他不高兴,接了一支过来别在耳朵上。
王孝男用手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用嘴巴衔着。另一只已打燃了火机,吞吐了一口,看了眼雷启云别在耳朵上的烟倒没说什么。
“你这脚是你自己不小心,还是别人弄的?”雷启云看着他包裹厚厚的脚,远远的还以为是打了石膏呢。
“咋的?你还想去给我报仇?”王孝男脸上带着惯有痞痞的笑意,“就怕你有那心,也没有那胆!养两天就没事了,倒是你,我发现你今天很不正常!”
雷启云一脸好笑神情,“我不正常,我哪里不正常?”
王孝男挑眉看了他一眼,正想说话,被烟呛的咳嗽不止,“咳,咳,咳……”
咳的手中半截燃着的烟都掉在地上。
雷启云过去,一脚轻轻踩灭了烟头,一只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颇有一番为人兄长的姿态劝说“烟少抽点,找个健康的兴趣爱好。你那么年轻,有意思的事多着呢,可以一样一样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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