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彻底丢掉了人性,那么程漠就会变成真正的原罪,和那些七大罪一样,再也不属于人类的范畴。
幸好,还没有。
砰的一声大响,风圈守护与血色屏障猛然对撞,余波将周围的异化种猛然掀飞出去,可见力道有多么恐怖。
失去了理智的程漠再次赤红着眼睛冲了回来,他只知道要把所有试图接近这里的人干掉,这样的话重要的人才不会再失去。
只是……重要的人,是谁?
对撞的声音不断响起,每当墨羽试图向前,都会遭到程漠的百般阻挠。
这样下去不行,墨羽并不想伤到程漠,她的风圈守护仅仅是用来防御自身,但是如果一直这样陷入拉锯战,那什么时候才是头?
看来……只能赌一把了。
在下一次对撞之后,墨羽猛然将身周的风圈守护全部推了出去,就好像巨大的风刃圆球砸向程漠,她撤去了防护的白裙身影猛然俯冲而下!
果然,没有任何的阻碍,她径直穿过了那无形的保护屏障。
那是程漠温柔气息形成的守护,怎么可能排斥墨羽的进入呢?
趁着程漠在化解风刃圆球的时间,墨羽的手已经碰上了那顶猫耳帽,她能够看到那个小小的影子也搭上了自己的手。
之前发生的事情顿时在她的脑海中闪现,也就是程漠和晴岚的大致经历直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这是晴岚想要告诉她的。
墨羽的眼圈红了起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星月头饰原本的紫光中出现了蓝色的光芒,她轻轻抱住那道虚幻的影子,轻声道“回来吧小晴岚,你不应该止步于此,既然你还在那就还有希望!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原本这件事是不可能的,但是程漠却强行将许许多多的心之力即灵魂之力灌输过来,而且他温柔的气息似乎守护住了晴岚的灵魂凝聚在猫耳帽附近,如果给她足够的能量,她也许就能活过来!
墨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无论如何都要试试。
但此时程漠已经彻底打散了风圈,带着狂暴的气息俯冲下来,墨羽不得不再次构筑风圈守护试图拦住他。
然而这次风圈守护却没能奏效,程漠身上血色光芒大盛,手上凝聚出了近乎于实质性的能量,直接撕开了风圈,一步跨入进来!
但是他却停在了那无形的屏障外,他自己的意识拦住了他自己。
可是由于原罪之力的大量觉醒,他已经认不出这是自己的力量了,开始狂暴地撕扯这层无形的屏障。
墨羽见状更加焦急,星月头饰上蓝色的光芒越发明显,她在努力尝试给面前的小小身影输入能量,但是到底如何能够成功将她具现成原来的样子呢?
她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但是却不知道到底少了什么。
我究竟该怎么做……?
那无形的屏障面对已经陷入疯狂的程漠毫不留情的攻击,终究支撑不了多久,彻底破碎成了无数能量碎片,回归到了程漠的身上。
接下来他的手就带着血色的光刃猛然朝着前方劈下!
不过这猛烈的攻击却停在了半空,墨羽的风刃架住了他的光刃,少女身子微微前倾,护住下方的猫耳帽所在,双手抵挡着来自上方的压力。
程漠周身血光缭绕,黑烟不断从各个方向试图攻击面前的人,同时他的双手再度发力,毫不留情地想要清除面前的“障碍”。
墨羽一方面需要构筑风圈守护护住自身和猫耳帽周围,一方面还得直面程漠带来的压迫力,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双手在微微颤抖着。
这比对付那个平板面具的黑衣男子要困难多了,因为面前人不是敌人,而是需要守护的人啊!
眼看着程漠还在继续发力,墨羽咬牙硬撑着,却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
“程漠,快住手……住手!不然晴岚就真的回不来了啊!”她闭上眼睛呐喊道。
上方的压力陡然减轻,程漠竟然收回了手,周身的血光瞬时一滞。
有效果!他还有意识!
墨羽就趁着他周身血光收敛的一瞬间,猛然扑到了他的身上,星月头饰再次闪耀起蓝色的光芒。
这是一场危险的赌博,她想要强行压制他身上爆发的罪之力!
缭绕的风缠上程漠全身限制他的行动,独属于平衡者的力量在源源不断融入他的身体,试图唤醒他的理智。
程漠再次愤怒地嘶吼起来,身上血光大盛,与这股力量对抗着。
原罪并不想就此放弃主导权,只要彻底吞噬了程漠的意识,他就可以不再受到任何牵制,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很快,他的双手就破除了风的缠绕,猛然抓住了墨羽的肩膀!
那双恐怖的地狱之手瞬间收紧,骨骼碎裂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墨羽的脸色变得苍白,冷汗不住滑落,但她还是死死抱住程漠不放手。
程漠抓着墨羽的肩膀,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之前撕裂机甲的时候都是那么容易,但是现在他却没有马上动手。
不止是因为缭绕的风和蓝色的光芒在干扰他,还因为他感觉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潜意识告诉他绝对不能继续,绝对不能!
凭什么不能?!我本来就是要杀光所有人毁了这个世界,有什么我不能杀的?!
他与潜意识相抗衡着,虽然手并没有放松,却做不出更加凶狠的动作。
“程漠……快醒醒!”
轻柔又焦急的呼唤在耳边响起,好似一泓清泉注入干涸的沙漠,虽然微不足道,但却在悄无声息地滋润着四周。
不,不行,我怎么能被影响,我应该是绝对的王才对!
血色光芒再次疯狂地闪烁起来,罪之力在做着更加狂暴的挣扎,程漠的手攥得更紧了,“咔咔”的声音再度响起,十指嵌进了皮肉,鲜血瞬时染红了白衣。
几滴鲜血落在猫耳帽的旁边,其中竟好似有点点金光闪烁。
不过两个人当然都没有感觉到异样,还在僵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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