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李乾和李整我已召回,李典屯守在东平的五千人马也已召回,留下王朗将军,还有李乾父子二人,统领一万人马屯守昌邑,又有父亲亲自坐镇,应无问题。张邈等人如若敢叛,父亲只须坚守昌邑,达儿自会领兵回援。”
刘达对父亲刘岱说道。
“我料张孟卓不敢叛我,他若敢叛,我必亲自斩了他。”
刘岱顿时豪气十足。
“父亲坚守昌邑城即可,勿要出战。”
“文弘放心,我自有主意。”
父亲这么说了,刘达也不好再劝。
刘达本来准备要遍发各州的檄文最后只发给徐州各郡,主要是怕曹操借此机会出兵,到时自己会比较被动。
檄文发到徐州各郡,希望各郡守相能够望军而降,这样自己可省心些。
留下李乾和李整,还有王朗将军,统领一万人马屯守昌邑,刘达亲率大军近四万人,旗鼓遮道,浩浩荡荡地向徐州出发。
于禁率领五千人马为前军,吕虔率领三千人为后军,刘达自统中军,太史慈和周寻、吴白、李典相随左右。
此刻,徐州东海郯县州牧府内,头发花白,年已六十二岁的陶谦,手里正拿着檄文,愁眉不展,叹气道
“刘达亲率四万大军向徐州而来,你说该如何?当初我就不该同意你之所提,让阙宣去劫占泰山,现在好了,阙宣与张闿俱为兖州所擒,诬我谋反之罪,你说该如何抵挡?”
对面的曹宏脸上微有惊惧之色,他没想到兖州动作会这么迅速,这才刚刚擒了阙宣和张闿,立刻就出兵来了。
但人家已经领兵来了,后悔也没用,他镇定了一下说道
“将军勿忧,兵来将挡,刘达率四万兵马而来,咱们徐州亦有兵马四万,何惧于他。将军可亲率大军至傅阳,另遣将军吕由率一万人马屯守阴平,两地成守望之势,即使兖州大军来到,咱们亦可将其击退。”
陶谦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倍加信任之人,又叹了一声“也只能如此了,唉……如若曹豹当初未辱刘玄德,吾有曹豹将军在,又有刘玄德与其部下关羽张飞两员虎将相助,今日又何惧于刘达。”
死了曹豹,跑了刘备,对陶谦来说,确实是一大损失。
当下,陶谦派将军吕由率领一万人马屯守阴平,自己统率三万人马进守傅阳。
傅阳县在彭城国境内,与东海国的阴平县相距数十里,两县可以算是徐州的门户,刘达如果想攻占徐州,首先就必须要攻占这两县。
而此刻身在青州的曹操早已获报,说是刘达亲率四万大军征讨徐州。
他紧急找来荀彧和戏志才等人商议,绝不能让刘达占了徐州,尤其是琅邪。
“刘公山真有好儿,其儿率四万大军出征徐州,而其留一万人马坐守昌邑,可谓是坐享其成啊。”
曹操对刘岱有一个能干的儿子感到羡慕不已。
自己的长子曹昂现在才十七岁,就算有二十岁,肯定也不会有刘达这样领军治政的能力。
“其留一万人马,不过是为防着陈留张邈等人,将军与张孟卓有旧,东郡的陈宫又曾为将军之吏,将军可使此二人挑起兖州之乱。兖州一乱,刘达便无法继续在徐州用兵,将军同时可派人与陶谦联络,就说将军欲助其击退兖州之兵,然后趁此机会夺占徐州。”
戏志才摇扇轻笑道。
“这倒是妙计,陈留太守张邈和济阴太守吴资向来与刘岱不和,不服其统,若有陈宫从中挑说,其必乘机合谋夺取兖州。只是东郡太守臧洪,颇得刘岱之恩,未必会与之相合。”
荀彧赞同戏志才的计策,不过如果臧洪不与他们合谋,他们未必敢反叛刘岱。
曹操呵呵一笑,眯着眼道“臧子源此人颇念旧恩,张超此刻正在陈留,只须让张超去劝说,不怕臧子源不合谋。我看此事可行,只要他们在兖州一乱,刘达必定退兵,到时我们便可趁机取下琅邪,徐州便可轻易为我所得。”
青州稳定之后,曹操便将目光看向了徐州,并且为此做好了准备。
现在刘达首先出兵,却是给了曹操一个动起来的机会。
于是曹操一面派人去让陈宫挑起兖州之乱,一面准备兵马,又派人去徐州见陶谦,说是自己愿意遣兵相助,击退兖州之敌。
其实就算曹操不派人来找陈宫,陈宫也会挑起兖州之乱,他为此已做了许久的准备。
当陈宫得知刘达亲率四万大军出征时,心中大喜,觉得这是一个千古难遇之良机。
东郡和陈留,还有济阴郡都是大郡,郡兵合在一起便有万人以上,要招募士卒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只须短短数日便可募集到二三万人马。
他此前与张超早有商议,只等着今日这样的一个机会。
张邈和吴资都好说,目前的难点主要在东郡太守臧洪,唯有臧洪同意,才能成功。
如果占了兖州,兖州牧的人选目前来说只有臧洪最合适,因为陈宫与张邈吴资等人都是兖州人,当不了这个兖州牧。
而臧洪是徐州人,又有名望,当初讨伐董卓的时候便是由他登坛歃盟。
陈宫与张超相约一同来见臧洪。
臧洪见张超突然来访,心中颇奇,待听了张超之言,竟是让自己背叛刘岱,不禁大惊道“洪得刘兖州之厚恩尚未能报,如今岂可叛之?昔日董卓暴虐,府君与刘兖州共举义旗,同为义士,如今却为何欲举刀相向,于背刺之?”
张超任广陵太守时,以臧洪为功曹,因而臧洪记念旧恩,仍称其为府君。
“刘公山昔日擅杀东郡太守桥瑁,诛除异己,如今其子刘文弘倚仗兵威,肆意征伐,而张陈留和吴济阴向来为其所忌,如若刘文弘征下徐州,其势更大,只怕回来便会谋诛张陈留与吴济阴,以并兖州全州之势,达到其篡逆谋反之目的。明府君与张君旧谊甚厚,刘兖州若欲诛张陈留,岂能独留府君而不问。明府君,先发者制人,不可再虑啊!”
陈宫现在是臧洪的功曹,他知道要想说服臧洪,只能在张超身上作文章,如果刘岱真的要杀张邈,张超必不能幸免,而张超如果见害,臧洪也必不会见死不救。
“子源,东郡,还有陈留和济阴,以三郡之力,还有我等兖州士族之势,趁刘文弘出兵征讨徐州之机,同时举兵,攻下昌邑,斩杀刘岱,如此兖州便可为我们所得。届时,吾兄及吴济阴皆为兖州人,唯有子源你可出任兖州牧,机不可失啊!”
张超也在一旁力劝。
可是张超和陈宫都看错了臧洪,虽然他心念旧恩,但新恩亦是不忘。
只见身高近两米,体型甚为粗壮的臧洪起身,慨然言道“洪闻义不背亲,忠不违君,洪初寓于袁冀州处,幸而得刘兖州任用为山阳太守,后迁任东郡,此乃刘兖州对洪之信任,洪非背义违忠之人。公台与府君勿要再言,刘文弘将军年少而心存宏志,当今可止天下乱者,非其不可。洪劝二位勿要起背逆之心,安心事主,方可得善终,今日之言,洪可当未曾闻听,二位请吧。”
“子源……”
张超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臧洪打断“府君劝洪背刘兖州,难道就不怕洪亦会背府君吗?”
陈宫见势不妙,急忙笑道“此试言而已,明府君勿要当真。”
臧洪冷笑一声道“你们放心,洪不背刘兖州,亦不会背府君,只是你们若真欲叛袭昌邑,洪必举兵相救。”
张超和陈宫知道再说无用,臧洪本来就不是兖州人,与他们不能同心也是可以理解之事。
二人摇头而出,张超对陈宫说道“公台,子源不同意举兵,看来此议只能作罢了。”
陈宫阴笑答道“你且先回陈留,我来设法说服臧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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