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谢予迟所料,还未等他换下一身脏污的衣裳,刑部便来了人。
书歌与闫凌分立大门两侧,愣是将一群侍卫堵在了门口。
“怎么?你们家大人放火还不够,还想要杀人?”书歌鄙夷地巡望一周底下的侍卫,冷声说道。
“刑部奉命前来拿人,违令者一并带走!”
为首的那个侍卫气势凌人,似丝毫未把人放在眼里。
“再说一遍,我们这公主府没有什么蒙汉细作!怎么,得不到景宁公主府里的东西,还想用人威胁,卑鄙无耻!”
“区区一个侍女!还敢阻挠刑部办案?来人,拿下她!”
“这里是景宁公主府,未经公主允许,谁敢造次!”闫凌拔出剑,往前一步站到书歌身侧,目光凛冽。
“我们奉陛下旨意前来抓人!何来造次一说。”那侍卫不堪示弱,也持剑而峙。
“就算是得了陛下恩准,今晚你们也休想带人离开。”书歌慢慢摸向腰间的暗器,眼神微敛,开始浸溢杀意。
“书歌,闫凌,你们退下。”
一道清冷通透的女声传来,引得方才还戾气迸现的两人不由微微一愣。
谢予迟依旧是那件束袖黑衣,没有外头的披风,使得他看起来身量高挺却有些瘦削,三千青丝仅仅用一个发冠束着,简单朴素的外饰依旧掩盖不了他隽秀独绝的容颜,许是因为近日奔波乏累,饶是倾国样貌也失了那一丝神采。
事实上那些侍卫看到了正主,心里头也存了些忌惮,毕竟对方武功高深莫测,若是尽力反抗,他们这数十人也不一定能够制服得了他。
“长玥公主,请您同我们回刑部。”
“你不能去!”书歌伸出手拦到谢予迟身前,“公主若是醒来没看到你,我们要如何向她交代?”
提及郁烨,谢予迟面容浮起温柔神色,唇角漾开一抹轻浅笑意:“无碍,晚晚的事,我已向书墨嘱咐完毕,至于其它,需要我亲自去解决。”
“长玥。”书墨忽然抓住谢予迟的衣袖,定定对上他的视线,意味深长:“若你踏出这里,公主想要做些什么,恐
怕就鞭长莫及了。”
话说到这里,谢予迟突然面目严峻:“不要再让她殚精竭虑,耗费神思,今日我探她的脉像愈发虚弱,必须让她静养。”
话罢,谢予迟便脱开书歌拉住自己衣袖的手,径直走向那群侍卫。
“走吧。”两字言毕,谢予迟语调不卑不亢,冷淡疏离。
翌日,天还未亮尽这宫道上便人往熙熙,就连常常以年老病乏为由不上朝的兵部掌司徐坤都特意起了个大早赶到宫里。
因为今日早朝暂延,乾安帝要亲自审问蒙汉奸细顶替长玥公主入京一案。
女眷入朝,可谓是这大雍先例,不过事关皇室血脉,自然不能轻怠,皇帝当朝亲审,也是理所应当。
一众朝臣被排除在金銮殿外,只余留乾安帝,睿王郁广冀,相国廖云淮,监察御史,以及六部掌司在内,本来按理说京兆衙门的主事郁怀瑾也应当出现,可他不久前声称因为公务亲自要前往北境,已经动身离开,故而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