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相比较下来,就思维正常的帝王来说,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且不言一个公主的分量是否抵得上五万蒋家精兵,若是那两万人去了,也恐怕得翻遍整个蒙汉才有可能寻出郁烨的下落。
但是入圩谷就不同了,若是帮助那蒋家军成功突围,说不定还能里应外合,成功击退入雍的楚颖大军。
“所以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陛下他……便选择了先救被围困的蒋家军。”谢予迟出声,几乎都是沉重而无奈的语气。
“蒙汉部落同大雍积怨已久,又处处受其压制,平日就常常在边境掳去大雍边境的百姓,轻者劫财殴打,重则以杀戮为快,且不说百姓,他们掳走的可是大雍的公主,晚晚到底遭受了何种对待……”郁景治紧握双拳,几乎都是发着抖,咬牙切齿说出的这话。
说完,郁景治缓缓阖目,语气疲惫:“那时,举朝上下皆死谏父皇,不可以十二城池换晚晚,他们……已将晚晚当作弃子。”
“蒙汉那头,见大雍迟迟未有答复,便……便派人加紧送来了一支断臂,虽后来晚晚完完整整的回来了,肢体也并未残缺,可当时朝中却是认为晚晚命不久矣,更有甚者,礼部已经为晚晚拟了谥号……”
“兄长,最后救回晚晚的人,可是睿王?”谢予迟追问。
“你是如何知晓的?”郁景治愕然,随即释然说道:“晚晚竟同你如此亲近,实属难得。”
当然不是郁烨亲口对谢予迟说的,只是那日他在宫墙外听见她同郁广冀所说的话,心下怀疑,便派戾风查探一番,这才确定下来。
谢予迟没有解释,神色愈发凝重。
“晚晚为了报答这救命之恩,便当了郁广冀将近两年的“杀人刀”,就算是诛杀忠臣,谋害亲信,她既然活了下来,就必须承着这恩情将坏事做尽。”
“我原本以为简单只是这个原因,可后来……”说到此处,郁景治双眼通红,几乎是哽咽出声。
“郁广冀竟以我的药材,与宫内那两母子为挟,逼迫晚晚做更多伤天害理之事!是我无能,无法护的她们安稳,还成了
累赘,当时我竟还误解她,与她断绝来往近两个月。”
谢予迟发觉其中有些不对,便立即问道:“晚晚当时回来,确实并无异状?”
听到这话,郁景治用手背掩住双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即便如此,谢予迟心中疑虑依旧未解,明明郁烨如今腿脚不便,身体羸弱不堪,而且记忆也似乎有损。
怎么可能回来看上去就是健康的模样?
但是这郁景治言辞真切,看上去并不会骗人,就他接触探脉下来,这郁烨身上的病也是积累许久,定不是一天半月所造成的。
所以其中蹊跷,还是郁烨最为清楚,至于当下最为要紧的事,便是弄清她到底得了什么顽疾,病因从何而来。
最令谢予迟头疼的,还是如何撬开郁烨那张如金刚石一般坚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