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郁烨天生自带冷场气息,就是她这么毫无感情,波澜不惊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敛声屏气,且她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郁烨身上。
谢予迟定定望着来人,狭长美目中似有一丝讶异转瞬即逝,尔后,他唇角笑意如初春微风般和煦,将手里筷子夹住的奶糕重新放入盘中。
“景宁公主!不知您过来,实在是招待不周……”见郁烨突然出现,陈夫人有些不知所措,要靠近一些,却又被郁烨疏离的眼神逼退。
“书歌,书墨。”郁烨直接忽视陈夫人的殷勤,漠然道:“给孤把这院中所有的侍女拦下,一个也不可放过。”
“是!”两人应声,便左右分散,迅速堵住两侧出口。
陈夫人哪见过这仗势,因心有芥蒂,不禁忐忑发问:“公主,您这是……”
“陈夫人。”郁烨终于正眼看向她,语气依旧生硬。
“孤这皇妹,嘴向来刁钻,除了孤府中那几个厨子做的点心,其他一律入不了眼。”
“这是贵妃娘娘……”
“就算是戚贵妃。”郁烨直接打断:“也干预不了孤这景宁公主府的人。”
此话一出,陈夫人噎在原地,她动了动唇,不死心道:“公主……莫不是太蛮横无理了些,妾身……也只是好心,这奶糕也不是什么稀奇物,好歹……是陈府的一些心意。”
“掺了药的点心?果真是你们陈府一番好心意啊。”
郁烨嘴角牵起一个弧度,那笑意很淡,掺杂近乎平静的情绪,就好像浅云被微风吹散,涟漪轻缓,却看不出那黝黑的瞳仁中,潜藏着寒锥刺骨的冷意。
话音刚落,只闻四周响起窃窃私语,看向陈夫人的目光也有了一些异变。
“公主……您这是……”陈夫人感受到四周情况变化,又惊愕地望向郁烨,目光闪烁。
“妾身仅仅是一介妇孺,怎敢行如此忤逆之事?望公主明查!况且,还是……”
“孤知道你要说什么。”郁烨绕开挡在她身前的陈夫人,来到谢予迟身侧,不咸不淡地撇过他一眼,便端起了他手边的那一盘奶糕
,放置鼻前嗅了嗅。
她思虑片刻,便重新将糕点放下,目光转移到那壶茶水上。
“皇姐还记得来接我回去,甚好。”说完,谢予迟索性放松,露出慵懒神态,目光不移地盯着郁烨动作。
郁烨懒得理他,自顾自地将那茶壶掀开,低头凑近壶口,用手招了招那气息入鼻。
只是片刻,郁烨便变了神色,她眼神冰冷,一双细眉蹙紧。
接着,她重新盖好壶盖,拎起把手,倒满一杯茶水,转身走了两步,径直端到陈夫人跟前。
“喝了。”近乎命令的语气。
那陈夫人痴愣半响,忽的将视线落在那杯中轻漾的茶水上。
“怎么,陈夫人信誓旦旦说的无事,却不敢亲自喝下?”郁烨一字一句地放慢声调,眼神越发冰冷。
“公主……妾身,这……”
“怎么,陈夫人不喜欢喝这古树滇红?”郁烨缓缓转动手腕,使得杯身小幅度的摇晃起来。
“又或是,你想留着这东西,给你那好侄子陈勋来尝尝?”
“公主恕罪!”陈夫人忽然抬头,这才明白面前的人已知晓一切,她身形颤动,显出凄动恐惧的神色,又仿佛失了力一般,瘫倒在地。
见到陈夫人这般颓废模样,郁烨却没有停下质问的打算,反而语气愈发激烈。
“原以为你只是同那些女人一般,用用蒙汗药也就罢了!可今日,是谁给了你熊心豹子胆,敢给郁长玥茶水中下化骨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