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武技来讲,蒋家最为人所知的便是刀法,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世世代代都得习精,原本这蒋家刀也是有讲究的,他们通常只使宽刀,刮刃要细,刀柄要短,所以皇帝还给了蒋家可私铸打刀的权利。
可这代代流传下来,蒋家各家主上了现场,发现只能使自己特制的刀实在不便,一手刀法失了专造的刀,便实在发挥不了原本的效果,于是历代家主开始改进刀法,也祛除只用蒋家专制刀的传统。
郁烨的母亲原来也是会一些的,蒋家没有家技只传男不传女的破规矩,只要想学,老一辈便教,蒋铎见幼时的郁景治连刀都握不住,便息了教他刀法的心思,至于郁烨倒是较为争气,曾经也是掌握了个七八分,只是如今,她却是再不持刀弄剑了……
郁烨知晓郁长玥使刀的能耐,那沉重刀身在她手中如鱼得水一般,旋飞轻转,灵巧非常,可蒋黎书自然也是习了这么多年的蒋家刀法,也不是好糊弄的主。
“晚晚觉得,她们之中,谁的刀法更胜一筹?”
不知何时,郁怀瑾一身戎甲未褪,越过外门之时窥见了这场上画面,便直接带剑来到了郁烨身侧。
事实上,郁怀瑾的到来并没有激起郁烨多大的反应,她知晓既然到了这地方,碰上郁怀瑾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蒋家刀法自成一脉,有其取巧胜敌之处,但碰上狡黠善于揣测之人,恐怕不敌。”郁烨淡声答话。
听见这般冷冰冰的话语,郁怀瑾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并时常有种莫名的感觉,他这皇侄女郁晚晚,总能读透这心思沉重,变化难测的谢予迟,说不定未来……还能克制住他。
思及此,他也不再言语,只想着拭目以待,当下,便重新将目光放在了场上。
两人对峙顺其自然变得焦灼起来,蒋黎书步步紧逼,而谢予迟则连连退避,但他却没有一丝被逼无奈的窘迫,倒是镇定自若,一双眼清亮非常,似含着极大的兴致。
于蒋黎书不利的是,如此攻下去,她体力在迅速消逝,却是无用之功,对面的女子言笑晏晏,步履轻捷,好似没有一丝疲累状态。
蒋家刀法
胜在快,狠,力道如劲铁,攻势如急雨,但有一个缺陷,那便是每次招式变换,蒋黎书便会有放缓使刀速度的趋势,尽管蒋黎书隐藏地极好,可是她在近攻之时,还是会有一两刻的犹豫。
她在寻找自己的破绽,而谢予迟自身亦然,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场外的一众将士被这刃如光似影,刀鸣阵阵的场面给吸引去了目光,生怕眨眼,两人便分出了胜负,一红一黑,纠缠不休,人皆惊叹,可不愿发出叫好的声响,生怕扰了场上二人的动作。
在闪身躲过蒋黎书直立右臂的刀刃后,谢予迟目光微凝,手腕后旋将刀柄露出,及时与掌力配合,两只手便轻巧地控制住她减慢的挥刀之势。
要说蒋黎书打法流氓,可谢予迟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仅利用体力压制,还抓住了女子天生的弱势,运刀之力,集在臂,可如何控制,却多为腕部发劲,女子的腕力,自然是输与男子的。
“得罪了。”谢予迟弯了眉眼,笑意融融,手上可一点没有放松,直接用刀柄击在蒋黎书手腕处。
哐嘡一声,蒋黎书手里的刀便脱落在了地上。
她捂住还在连连发颤,失了力的手腕,连连后退,难以置信地盯着谢予迟的脸。
“你……不是女人吧。”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蒋黎书垮着脸解开了护腕,往那发红的皮肉上看去,心中愕然非常。
谢予迟俯身,将地上的刀捡起,来到蒋黎书身前,递给了她。
“蒋小姐说笑了。”
看到场上两人分出了胜负,郁烨便慢慢收回了目光,但手上的书,她却也没有看进眼里,此时,突然有个郁怀瑾的近卫进入了校场,他步履匆忙地来到郁怀瑾身侧,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只见郁怀瑾瞬间露出惊讶的神色,几乎是毫无意识地情况下看了一眼郁烨,他皱紧眉,挥手示意侍卫先行退下,随即犹豫片刻,才对着郁烨缓缓开口。
“晚晚,杜相国,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