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裴声经纪人连忙拽了慕轻一把,怕她被打,尴尬的看了看大老板,“小孩子小孩子,叛逆期不好沟通。”
沈迦烨看了眼慕轻,别有深意的说:“叛逆期挺长,想必活的不怎么顺心吧。”
慕轻面无表情说:“你挺闲。”
“留个联系方式。”沈迦烨示意助手把手机递过去。
当着钟裴声的面,慕轻不好拒绝就加了。
外场通知可以开始录制了,钟裴声看了眼慕轻,表示可以离开休息室了拍摄了。
刚走到场地,沈迦烨就发来了条消息,慕轻反手就把他屏蔽了。
休息室里,迟迟没等到回音的沈迦烨也不失望,意料之中的捏着屏幕转了一圈,把手机扔给了助手。
还留在休息室的商夏看了眼沈迦烨,冷冷的说:“你少纠缠她,我表妹不可能加入你们云光的。”
说完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转身就要走。
沈迦烨缓缓说:“我怎么不知道,商大明星还有个表妹,倒是听说她是薛夫人的外甥女。”
商夏只知道慕轻接管了叶氏集团,不知道她还是薛曼宁外甥女,高跟鞋顿了一下,还是毫不犹豫的走出了休息室。
助手看了看自家老板,“商夏生气了。”
沈迦烨习以为常:“她不就是属河豚的吗。”
助手想了想还真像:“这商夏的性格就跟炮仗一样,老板您干嘛跟她过不去。”
“下了节目你帮我联系她。”沈迦烨没回答,若有所思的双手交对。
助手一愣:“表妹?”
“商夏。”沈迦烨皱眉斜扫了他一眼,那个连他消息都不回,能联系得到吗。
助手恍然大悟,“好的老板。”
……
今天录制完节目,节目组请吃饭。
钟裴声问慕轻去不去,慕轻就打给家里座机没人接听,司祁还没回家。
于是她就留下来跟着蹭了顿晚饭。
饭局上陈橘过来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商夏走了,总导演反倒松了一口气,毕竟钟裴声也在,商夏真留下来吃饭,场面才难看。
慕轻看了眼被护着送进保姆车里的商夏,缓缓收回了视线,拇指
略一用力,剥开了花生。
钟裴声经纪人看到这幕,特别过来跟她说了好一会儿话,还问是不是跟表姐关系不好。
慕轻说:“没有。”
但显然,这句话并没有说服力,连节目组都跟着怜悯的多看了她一眼,商夏脾气不好,对表妹漠不关心一点儿都不意外。
更何况娱乐圈竞争激烈,商夏不想漂亮表妹抢自己风头,很正常。
“你表姐最近情况不怎么好,你别跟她走的太近。”钟裴声看得出来自家老板留了联系方式,就是真的想签,自动把慕轻划为了云光阵营里的人,善意的提醒了两句。
慕轻询问看向他。
经纪人提醒钟裴声别对一个孩子说这么多。
但钟裴声看了眼慕轻,还是如实相告:“她跟叶氏签了十个亿的对赌协议,不然不会来参加综艺。再加上最近频繁轧戏,粉丝虽然又吸了不少,但口碑下滑很厉害。”
回去的路上,没有叫司机。
慕轻自己打车回的家,看着亮着灯的一楼,在落地窗外站了一会儿,没拉窗帘,敞开的客厅一览无余。
吉祥蹲在窝前舔水喝,司祁蹲在一旁在放粮。
吉祥看到窗外影子,叫了一声,胡子跟着动了动。
司祁偏头看了一眼,薄唇翕动,说了句话。
慕轻隔着玻璃没听清楚,怔怔看着他的口型。
司祁在玻璃上写了两个字,“进来”。
慕轻看了眼门的方向,转身走了过去。
“喝了酒也不用傻站在外边,我很开明。”司祁闻到了酒气,从客厅走向连接玄关的吧台。
柔软的灯光下,他显得十分儒雅无害。
慕轻看了眼面前汤面,很自觉的拿起来筷子,即便已经在外边吃过了,也吃的只剩下汤。
这点,吉祥跟她一样,做的十分到位。
慕轻放下筷子,看着他问:“愿意领养吉祥的家庭还没找好?”
吉祥是纯种布偶猫,按照市场行情,应该有大把的人愿意接受它。
司祁静静看了客厅一眼,“不找了。”
慕轻问:“为什么?”
“如果我能养活一个人,那么多养一只猫
也不成问题。”司祁关了玄关灯,一瞬间暗下去的灯光,连带着遮去了他眼里所有情绪。
慕轻第一次觉得有人能跟黑暗这么适配,也第一次觉得他应该是孤独的,哪怕白天交谈示好的人再多,晚上也只会是他一个人的筵席。
失眠不可怕,怕的是有人习惯了失眠。
“吃了别的药,失眠会好一些吗?”慕轻看着他从玄关的阴影里走出来,仍然是缓缓的笑,云淡风轻的眼睛。
司祁握了一下她有些凉的手心,走向客厅:“放心,我不会回头碰那些药。”
觉得被歪曲理解,慕轻拧眉又有些无奈。
要他实在忍受不住,适当吃药的话,她说不口。
但同处同一屋檐下,亲自目睹他每日只能睡上两个多钟头,这种悬着心的感觉,她比他本人更强烈。
“我能跟你睡吗。”
慕轻靠着吧台,回眸看向客厅。
司祁抓吉祥关笼子的手一顿,险些被它亮爪抓伤,眼睑垂着,拎着吉祥去沙发剪指甲。
慕轻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喝了口冰水,放下被子走向沙发,很认真的说:“我会打地铺,不会打呼噜。”
空气里传出清脆的剪指甲声。
“司老师?”慕轻用卫生纸,帮他接着废指甲。
司祁缓缓抬眼看着她。
慕轻问:“可以吗。”
司祁大手揉了揉她头发,“你小时候打呼噜。”
慕轻:“……”
“那不可能。”
司祁没撒谎,平铺直叙的解答:“你抓我很紧,我不敢吵醒你,太冷了,你醒过来可能就再也睡不着了。”
慕轻盯他:“我是冻感冒了。”
一定是!
司祁微微颔首,“是的。酒气很重,去洗洗吧。”
慕轻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我没喝酒,是节目组其他人喝的。”
司祁继续给吉祥剪指甲,仍然语气温和:“那就别在外边吃饭,我会误会。”
明明不怎么中听的一句话,慕轻却听的很顺耳,从卫生间洗澡出来,她都觉得不对劲。
很少有人教她做事,能教她做事的人要么早就死了,要么被她
屏蔽了。
她这个人看起来冷漠,其实是自傲。
刚接手叶氏集团那段时间,做事风格比沈迦烨更张扬过火,谈生意不成功,晚上走夜路一定要揍对方一顿。
那些自诩“老前辈”“叔伯大爷”的人,哪一个她都敲过闷棍,那条通往叶氏集团门后的小道,至今都没人敢单独走。
后来是因为政府花钱装了很多监控,她也过了叛逆期,才变得收敛锋芒,对谁都是一副淡漠的态度。
可司祁这么说,她没有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只有别的冲动。
司祁剪完吉祥的猫爪关进笼子,没再客厅待太久,清洁完家里猫毛就拿着笔记本回了卧室。
打开灯,看着自带枕头的慕轻。
司祁把笔记本放在床头,当着她面递过去药瓶给她看。
“不要它,”慕轻放回去药瓶,自己躺下:“你做你的事,当我不存在就行。”
她就想看看,他到底为什么失眠。
失眠后会不会诱发病症。
司祁闻言看了眼笔记本,只留下一边壁灯,昏暗灯光下,屏幕荧光像有生命般,勾勒出他鼻眼轮廓。
慕轻久久凝视他,靠着枕头打了个盹。
司祁刻意没回头看她,才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就听到了鼾甜的呼吸声,他离开椅子。
动手拿掉她蒙在脸上的枕头,刚准备去卫生间,就看人滚偏了被褥。
“去床上睡。”司祁想要喊醒她,然而慕轻只是转了个身就继续闭上了眼。
掀开床上被褥,司祁指腹蹭了蹭她的脸。
“轻轻。”
你问我为什么不敢再进一步,不敢对你逾越了本分。
我不敢告诉你,我还不懂如何爱。
怎么配得上你?
我没把握能让你看到我的心。
又卑劣的害怕你看上了别人。
所以,我想娶你。
我嫉妒,我痛恨,哪怕你跟秦汶只是曾经,我都不敢多想,我怕自己会疯。
如果慕轻此刻睁眼,一定能看懂司祁眼里的克制和放纵,读懂他的心。
可惜除了睡觉,她完全忘了睡在这里的目的。
司祁也并不想让她看
到满眼欲望的自己,他弯腰裹紧她身上被子,把人放到床上,转身走进卫生间。
慕轻一早醒来,比平时都早。
昨晚上沾了酒气,睡得格外快,她根本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转了个身,慕轻刚要坐起来就愣住了。
狭小的地铺不算宽敞,竟然容纳了两个人。
慕轻看了眼还没醒的司祁,还没想好兴师问罪,就看到了自己带来的被子在床上,只有她人在地上。
她没想过自己睡觉不老实的可能,却不得不承认,看起来更像是她自己从床上摔了下来。
司祁的胳膊压在被褥上,慕轻就躺着没动,他本来睡得就少的可怜,好不容易睡着了,她没敢吵醒。
老实的不能再老实,慕轻这辈子都没这么安分过,手机都没敢找,只能盯着挂钟看时间。
司祁上一次被热出汗还是掉进下水道,紧紧抱着受伤生病的孩子不敢松手,但那是清醒的情况下。
在梦里被热到掌心出汗,他身不由己的皱眉,想要醒过来,本能的伸手抓被子。
丝绸的质地滑过掌心,清软冰凉。
慕轻一瞬间偏头。
他抓在了她的睡衣上,撕扯、蹂躏,甚至还要得寸进尺的向下进犯。
如果不是看到了他确实是无意识皱眉,慕轻可能会把床头冰水,赏他一脸。
但她没有。
有种不该有的心思作祟。
慕轻帮着他,毫不费力的解开第一枚衣扣,转身掀开了被子,压住了他的手臂,闭眼装睡。
司祁彻底从梦中解脱,清醒了过来,看到面前场景,眼神里带些茫然跟恐惧。
平静的眉眼,掩盖不了内心的燥乱。
他昨晚明明把人抱到了床上,此刻人却出现在了这里,他的怀里,还是……
看着她藏在发下的锁骨。
司祁攥着被褥的手被,淡青血管清晰可见,他不确认自己做了什么,更不能保证自己能做出什么。
毕竟是夜晚,是他睡着了的情况下。
他用力抱住了她。
指腹从锁骨滑落到第二粒衣扣,想要确认什么,却迟迟没有动手,掌心落在了那柔软的腰窝。
司祁逃避的闭眼,不敌心里的魔鬼。
“没关系的,我总会娶你的。”
他恶向胆边生,完全忘掉了昨晚的心事,俯身咬吻她的耳垂,像咬住了软糯的芋圆
对不起。
司祁在心底道歉,眼底却被欲望填满,丝毫没有了温和,紧紧贴住了她的脊背,贪婪的说:“如果你不会长大就好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不长大就不需要爱情。
他希望即便自己没有爱,也可以霸占她一半的床,全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