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边的事还没处理完。
就听门外乱糟成了一团,李谨驻足迟疑说:“你们两人出去瞧瞧,是谁坏爷的兴头,都给我打了进来。”
却说门外、薛蟠、柳湘莲听闻冯紫英叫骂声,忙撸了袖子就往外走。
这薛蟠又是个极讲义气的,怒气冲冲出门就扯着大喇叭囔:“哪个小杂种,扰了大爷们雅兴。也不打听打听,你冯大爷是谁,那可是神武将军的宝贝儿子。”定眼一瞧,登时缩了乌龟王八头。
“仇孝仁…”话到一半,柳湘莲一把拉开薛蟠,手里的宝剑一抽,面儿一红叫道:“仇家的,你别找事。我冷二爷可不虚你,要打就痛快来一场。”原来这柳湘莲祖上也是先跟了义忠亲王,后来反叛帮了太上皇。
只可惜后来家道中落,如今四处潇洒,醉卧风月。
“老子有正经事,没功夫跟你们扯淡。”仇孝仁眼前顾不得和冯紫英的私人恩怨,打开冯紫英紧拽的手就要走。
冯紫英醉意上头,哪肯让离去。正好新仇旧恨一并结果了,正扬拳,就见门口出来两个飞鱼服的武卫,上嘴的脏话也一并憋进了肚子。
“干什么呢,勋贵子弟结伙斗殴,想蹲武卫司吃果子是吧?”
薛蟠一听武卫司,差点儿跌了脚,忙拉着冯紫英劝说:“紫英算了。”又贴着笑脸拱手说:“都是误会,今儿大爷们吃酒钱我薛蟠包了。”
武卫司兄弟哪管他,抓着他就往前一拉笑道:“谁稀罕吃你的酒,跟爷进去。”
“爷…不能啊,我没干什么啊。”薛蟠一张横肉脸登时苦在一堆。
还没等三人明白怎么回事,就见里面吴通惨着一张脸。鼻青眼肿,口鼻鲜血横飞,说话都带漏风。原本仗着姐姐当了贵人,飞扬跋扈的吴通,此时哪里还剩威风。
若不是看的仔细,就这脸。他爹来了都叫不出个名儿来,直看的冯、薛、柳三人心里畅快。
见里面熟人李谨也在,冯紫英上前打招呼:“谨兄弟,是我…”
李谨这才回头看了三人一眼,原道是旧相识,拱手笑道:“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个儿人。冯兄弟且等我处了正
事,咱们在喝酒吃肉。”
原本还吓的发颤的薛蟠,一听才知道这威风凛凛的少年,就是李谨。
正想上前打招呼,瞧见边上“老熟人”、张彪瞪了他一眼。这才乖乖站在一边心里嘀咕着:若是这谨兄弟早一些考了武状元,香菱那丫头也就入了自己口。又岂会白白挨了一顿打。
“慢慢慢,别打平安州的事我帮了。”见李谨步步逼近,吴通脸刹那间没了血色。
“打了我,你落什么好处。”吴通急口说,见他不为所动,连连服软来:“李…李大人,我在把最近新添的几个美妾送给你,并一座宅子,我身上还有三千两银票全给你了成不成。”
李谨用眼神一晃身边武卫司的兄弟,就有一人上前在吴通身上好一阵摸索。
吴通心下总算松了一口气,明儿就去找父亲、让姐姐在陛下面前说几句话。
李谨把玩着手里的棍棒,冷笑一声:“这些算是你强抢来的,都是赃物一并充公处理。”
“你……李谨你欺人太甚。”
“按稳了。”又对吴通笑道:“你最好别动了,棍棒无眼,小心爷手一抖,砸你脑袋上去。”
废话不多说,李谨抡起粗棍高高举起对准了吴通左臂,猛的使劲儿砸下去。
“啊~”
吴通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那条竹竿儿似的胳膊,就垂在一边耷拉着。
人已经晕了过去。
“泼醒了。”
吴通才吃了这一猛棍,娇贵公子哥做了一辈子,哪受的住这架势。
薛蟠看的胆战心惊,这可比自己受的打,惨多了。自己那是皮外伤,躺几月就好了。吴家小子,这一棍子下去,骨头碎成渣,神仙都接不上。
瞬间对李谨多了十分敬畏。
这吴通才缓了一口气吊着,连恐惧惊叫也来不及脱口,就见李谨又举高了棍棒。
“咔擦”一声骨碎裂响,嚎叫惨哭。
整个人像棒槌一样,倒在地上抽搐,双手扭曲成了弯。只剩个躯体,和双腿疼的在地上翻滚。
楼下一阵翻涌,“哒哒哒”焦急的脚步声接二连三,更是来了一群人把整座楼包围起来。
“
住手。”吴天佑横着就冲了进来,见儿子倒地一副惨烈模样。扯着嗓子就嗔骂:“好你个李谨,目无王法了,竟然私动刑。谋害娘娘胞弟,我要上告御史,告皇上。”
“爹~救我。”吴通一听他老子的声音,如死灰复燃拼命蹬着腿爬。
未等吴天佑上前,李谨横着粗棍拦截道:“吴大人,且慢。”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已经带了兵马,你等着血债血偿吧。”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上去撕了李谨的肉。
张彪上前说:“大人,下面被吴家的人马包围了。”
眼下事情越发严重,冯、薛几人也不敢说话,直憋着气儿。暗叫不痛快,让吴天佑赶来了,心想谨兄弟这次麻烦了。
岂料,李谨是何等钢性。
大叫三人佩服,真心结交。
“魏斌、张彪把吴大人一并绑了。”李谨冷冷道。
“李谨你敢私押朝廷重臣。”吴天佑呵斥道,早被张彪两人反手押在地上,跪在他跟前。
“你只不知道,老夫一喊,你就等着领罪一死。”
“好大的官威啊吴大人。”李谨冷笑着,搬来一把椅子说着把蓝册子丢在他面前,又让人松开他。
“吴大人,带人马来这是要造反,还是干什么?”
吴天佑没来得及翻看册子,脖子一横骂道:“你血口喷人,我对圣上忠心耿耿,是你这小人图谋不轨,以下犯上。”
“我劝大人还是省口力气,看一看你儿子干的好事,我们在谈。”
只等吴天佑翻看了数页,哪还有刚才的铁公鸡模样,转脸朝地上奄奄一息的吴通狠心骂道:“逆子,你干了什么好事。”
吴通心下一冷,这转变也太快了,支支吾吾道:“父亲…儿子不知。”
李谨站起来,一脚踢在吴通创处,疼得他龇牙咧嘴,叫骂不得。吴天佑泄气一般任由儿子被侮。
“还是让我来告诉你,你的宝贝儿子做了什么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