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寺的钟声已经响了半个月,一些住得比较近的百姓苦不堪言。
“日日响、夜夜响、天天响,响你妈!”
附近一处人家,黑漆漆的房间内,男人和妻子镶嵌在一起,皇城乱糟糟的,不能出门,闲赋在家没事干,只能每日温习祖传技艺。
连续几日下来,男人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妻子却是越发容光满面,叫嚷着还要。
男人受不了,但又拒绝不了,小叔子刚刚胀了一些,被这钟声一惊,得,瘪了,软趴趴地坐在床上怒骂道。
女人埋怨地穿好衣服,同样埋怨一句,“这么苦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附近的住民,白天跑去金光寺,询问里面的师父“那铜钟是喝醉发癫了是吧?”
里头的和尚双掌合十,直呼“冤枉。”
这口大钟传了千年,已然具有佛性,每每遇到异象发生都会不由自主地响彻起来。
内中僧人有苦难言,无尘师叔被禁足,终生不得离开寺庙;无垢师兄不知踪迹,寺庙中又得有佛力高强的僧人坐镇,他们也没有法子下山去了解。
男人和女人渐渐觉得困了,也逐渐适应了钟声,眼皮不断地打架,盖上被子,刚要入睡。
一道震耳欲聋的高亢龙吟又传来,震得整间房屋都在抖动。
“他娘的。”女子受不了,学着丈夫骂人的话语,咒骂一声,“十天了,每到深夜,南边都会传来这扰人的妖龙叫声,烦啊。”
男人不解地自语“南边有天机楼楼主坐镇,怎么还有妖龙敢逞威?”
夫妻两人把被子盖在头上,企图靠被子阻隔声音,然而,收效甚微。
男人和女子侧身躺着,看了彼此一眼,皆是双眼肿胀,眼睛带着一圈黑色的轮廓,男人比其妻要严重一些。
担心遭到妖人和疯人袭击,不敢出门,整日缩在家中,没有办法出去谋生,家中米缸一日日见底。
女人嚷着“还要”,晚上想睡个好觉补充精力都做不到。
男人爬了起来,跪坐在床上,朝着皇宫的方向,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吾皇啊,快快施展神通,拯救我吧。”
“窝囊。”女人白了自己男人一眼,脚轻轻踢着小叔子,嗔怒道“求那无能的皇帝作甚,一点用都没有。明面上派出郎中、修士,看似是在解决灾疫,然而一点成效都没有,每天受害的人不断地增加。现在,活人连睡个好觉都是奢望。”
男人讷讷地躺回床上,商量道“不然明天,我去求两张神像拿回家贴着?”
女人点了点头,“反正我是不指望皇帝了,现在啊,只要有人能让我们脱离苦海,谁当这个皇帝都行。”
金光寺的钟声和龙吟声还在持续,越多越多的百姓睡不着,他们惊慌地掀开窗户,察看外面的情况。
现在,每天一早,他们都在祈求救世主的出现。…
皇城之外,南国的各个地方也是如此。
那些个地方少了钟声和龙吟的干扰,但是多了妖人的嘶吼声。
每天,全国各地都有急报传到皇宫,大抵是说,哪里又有妖人作乱,恳请朝廷派出修士镇压。
南国中,所有的官修都听命于朝廷,所有的宗门被朝廷所控制,在此祸乱之际,那些散修早早躲进了洞府,开始了潜修。
等个几十年,几百年,南国的毒疫就过去了,到时候再出来不迟。
因为一些修士已经感觉到了,朝廷虽说有所动作,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有太大的作用。
他们猜测,或许这一切是朝廷干的。
无奈,散修和宗修没有和朝廷抗衡的力量,只能闭门不闻世事。
许多百姓,从原本的盲目信任皇帝,逐渐失去信任,他们越发地怀疑,连每日例行祈祷都懈怠了。
传到皇宫的愿力越来越少,赵胤身处望星楼,怒骂道“老东西,故意给我留下一个烂摊子。”
而赵恒,事情恶化到这一步,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对他而言,天下苍生,不过是蝼蚁罢了,无足轻重。
如今,便是天降流火,将南国百姓都砸死了,他也不会产生一丝的愧疚。
他的野心从来不是区区的人间帝王,而是向往仙界,他要带着主人去到仙界,当一对真正的神仙眷侣。
天机楼下面,幽暗的密室中,人和妖的尸体满地都是。
那名负责净化血丹的和尚已经力竭,只剩下一副皮包骨,他还在喘息。
几名凝练血丹的修士死了,连灰都没剩下,如蒙面修士所言,他们解脱了。
在这间宽广的密室中,还有一间没人注意的密室。
万年寒玉制成的密室中,赵恒盘坐着,周身有灵气萦绕,鼻子翕动,竟是哼出阵阵龙息。
赵恒的脑中一次次地浮现沐月影的身影,那颗痴迷的心微微硬了,脸上浮现出狂热的笑容。
许久之后,站了起来,仰天大吼,发出阵阵龙吟。
“真龙秘术修至大成,吾的已可媲美成年真龙。”
赵恒随手一指,将整间寒冰密室碎成齑粉,将一大间的密室打成碎块,然后那一指戳裂了地表上的天机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