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钵历经无数岁月,不知道吸收了多少天地灵气,诞生神志也是有可能的。
这并不是随口胡说,过去曾有一些上等灵器,经过漫长的时间,诞生出器灵,便可以开口说话。
这紫金钵曾是佛主化缘的东西,边缘沾染了佛主的口水,佛主未成佛之前,便可收服万年修为的真龙,其口水自然蕴含着庞大的佛力。
故而,此物能够诞生出器灵,会说话也是可以解释得通。
无尘研究佛理多年,自信佛学造诣极深,此刻在心中头头是道地分析紫金钵为何会说话。
若如自己所分析的那般,紫金钵中的器灵定然也是懂的佛理的。
而无尘自诩南国深谙佛理第一人,那紫金钵见到他的时候,定会乖乖成为他的法宝。
同样面向所有的百姓,他要在所有人的面前让自己的形象烘托的更加高大。
郑重而庄严道“宝物啊,宝物,快说,你不属于林北。”
他心中偷笑,自己的话中夹带着佛力,内中器灵定能感知到。
靠得比较近的人,伸长了脖子,侧耳听着,想要听听这个木钵是不是还会说话。
然而,一息、两息、三息过了有一刻的时间,现场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这不合理啊。”无尘心想,难道自己判断有误,或是林北使了什么障眼法?
将佛力抹在自己的双眼上,开眼扫视周围,却没有使用术法留下的残迹。
带着疑问,将眼神探进紫金钵中勘察其中是否有器灵存在,却是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浩瀚的佛气,耳边响彻着隆隆的梵音。
还想再探,忽感自己的神识被影响,好像快要迷失在紫金钵的金色佛气当中。
急忙收回自己的视线,太恐怖了,不过是一件器物,居然让修为足足有练气九层的他差点迷失了。
略作调息之后,他肯定了,林北没有动手脚。
王远脸色不悦,心里恨透了这个老秃驴,作为佛门的僧人连一件法宝都搞不定。
一些支持林北的人讽笑道“大师,宝物怎么不回您啊?”
有几个信佛的老妪指责不懂规矩的年轻人“不得放肆,大师佛法高深,岂是你能评价的?”
无尘心中着急,现在都有人质疑他了,不行,他得编个理由;不然宝物没有坑到手,还把自己的名声都搞坏了。
住持圆寂后,仗着年纪大,他当了五年的代理住持,五年啊,他做梦都想要转正。
现在急需一些名望,好让他可以当上正式的住持。
于是编出谎话,应付旁人的质疑“正如这几位施主所言,老衲佛法高深,紫金钵中的器灵单是听到我的声音,便得到了无穷的好处,现在正在感悟老衲传它的无穷佛法,诸位等一等。”
紫金钵内的无垢被佛光所包裹,微眯着眼,他刚刚被林北唤醒,替林北演这一出戏。
目的是希望师兄可以迷途知返,谁知道师兄却是谎话连篇,完全不像个修行的僧人。
比那凡尘的无赖还要贪得无厌。
唉,他与无尘是数百年的师兄弟,想不到对方竟成了这个样子,他和世俗粘连太深了,与佛越来越远。
如此看来,凡胎的林公子比师兄更像是个修行者,他仁爱、有同情心、敢于反抗黑暗,替正义发声。
难怪紫金钵会寻他做主人,又让自己成为紫金钵而器灵,原来佛早已看穿一切。
从紫金钵传出话道“满嘴谎话。”
乍闻紫金钵传出声音,无尘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以为紫金钵是认同他了,结果仔细听到的竟是这番话。
“呃”一些原本信了无尘话的人,此刻不知道说什么。
“邪魔外道”有个读书人冷哼,心中觉得陛下禁止百姓信仰这些乱七八糟的宗教是正确的,明明是僧人,却说着谎话,做出夺人财物的事情。
这样的行径,普通人都不会去做啊。
几位上了年纪的信徒,怔怔听着,看向无尘慌张的脸,心中不由的落寞。
他们曾从见多识广的曾祖母口中、游历外界的旅人的介绍、在一些上看到,关于僧人的种种。
立马被佛的存在所吸引,从此踏上礼佛的道路。
每日虔诚烧香敬拜,能在刑部大堂见到无尘和无心两位大师,已觉得此生无憾。
谁知道无尘大师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让他们心寒。
无尘看着众人的反应,恼羞成怒,一把抓过紫金钵,厉声道“邪魔妖道,竟然污蔑老衲!”
然后狠狠摔在地上,一脚踏上去,想要将之摧毁,他现在很不理智,每日诵念的佛经早已抛到脑后。
一脚踏下,紫金钵没有传出碎裂的声音,而是一道吐血的声音。
无心不知何时出现,将紫金钵死死护在身下,怕宝物被破坏,这是林施主的东西,不能在此被毁。
林北甚是欣慰“傻孩子,紫金钵比无尘的老命还硬,怎么会被破坏呢?”
点点头,赞扬无心的改变,就是无尘那一脚下的忒重,连一座山都能踏碎。
无心受到了极重的内伤,好在他的五脏六腑是无垢的,给他时日,便可以缓慢恢复。
“阿弥陀佛,你这秃驴现在恼羞成怒,还想着把我毁掉,活了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现在脸都不要。”
紫金钵中的声音毫不留情地骂道。
林北对无垢恩情重大,无垢不愿意自己的恩人再被污蔑;又见自己的传人无心受到重伤,心中气愤,大骂出口。
无尘脸不红心乱跳,旁边的人“咦”的一声,对这个不要脸的老和尚指指点点。
林北惊了,这破戒的和尚就是不一样,满嘴芬芳,与他印象中那个儒雅的小白脸无垢相去甚远。
谈恋爱、骂人,无垢这个和尚可以的。
无心被林北托起来,盘坐在一旁,体内运转佛力,不断地修复伤势。
无尘看都不看王远一眼,经营多年的佛门高僧形象毁了,这皇城是待不下去了。
王远心中不住地谩骂无尘老秃驴,一点用没有,同时他也寻思着要先走了。
可惜,光天化日之下,他不能杀人。
现在外面围着一大堆的百姓,每个人都在声源林北,只不过矛头都指向无尘老秃驴。
一旦无尘遁走,只怕下一刻自己就成为众矢之的。
这不行,他要立刻离开。
刑部尚书看王远屁股离开椅子,心中忍不住大骂“无情的将军,把我拉下水,结果自己抬起屁股要跑路?”
看着外头激愤的民众,只怕无尘和王远走后,他就要被众人的唾沫给淹死。
不行,他也得走,而且得比无尘和王远两人还要早走。
“今日,谁也走不得。”大堂外,出现一队兵卒,训练有素的队伍瞬间把整个刑部包围。
一个眼神炯炯有神的男子,出现在大堂前,扫过焦急的无尘、气愤的王远、着急忙慌的刑部尚书,一脸悠闲的林北。
“陛下专属的禁卫军!”王远陡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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