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赌注是十两元石的押注单,却是姚远树抵在陈孚这里的,做为他践行约定的保票。这张押注单,押的是姚远树、陈孚和内青雯三人一齐入选,赔率是一赔十。
陈孚又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用肩背斜靠着太师椅,挺直腰,四肢惬意地舒展开来。他闭上眼睛,脑中浮现出前天晚上与姚远树在竹林里见面的情景。
“……我有一个办法,能让内青雯和你我都入选。”
姚远树边说边用眼角瞟着陈孚,想知道他是否感兴趣。
陈孚不动声色:
“什么办法?姚兄说来听听。”
姚远树当即回答:
“让拳。你我都清楚,内青雯实力远逊于我们,如果我俩都不让拳的话,那她一定会连输两场而被淘汰。”
陈孚不置可否,继续追问:
“怎么个让法呢?”
姚远树坦率地道:
“当然是由我让拳给内青雯,否则我哪敢来找陈兄协商!由我让拳,陈兄则不需故意输给她,就不会受人诟病,说你作弊。但是,陈兄千万要让我赢一场,否则我就会连输两场而出局。陈兄让拳给我,名誉并不会受损。毕竟,明面上看,都知道你的修道境界比我低,即使你同时爆发武者和修者的功力,也只是与我旗鼓相当,输给我,是在情理之中。”
陈孚心中一动,若是不被诟病而能帮助内青雯入选,倒也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不过,陈孚明白,姚远树主动提出这么干,定然有所企图。他开口询问:
“姚兄真是高义!只是,我不太明白,此举对姚兄有何好处?”
姚远树狡黠一笑:
“好处肯定要有。不瞒陈兄说,我在宏记赌坊押了一注十两高品元石,押的是我们三人一齐入选,赔率一赔十。这笔押注要是押对了的话,扣除本金可以赢得九十两高品元石,折合乾币九千万元。”
九千万元!陈孚默然。
自己下注五两高品元石,赔率一赔二,只是想薅几根赌坊的羊毛,而姚远树更狠,他这是想将赌坊的羊毛一把撸个精光。
有了如此巨额的一笔钱,还愁没有修炼资源,至少购买整个
炼气三境之内所需的天材地宝丹药等都还绰绰有余。
为了钱,姚远树也是豁出去了,不惜主动提出打假拳!
陈孚幽幽地说:
“姚兄果然打得一手如意算盘,让一场拳就可赢得九千万元,只是,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姚远树有点疑惑:
“好处就是让内青雯进入内院学习啊!陈兄今天对孙刚下那么重的手,估计他要卧床几天才能起得来。这导致他无法对战内青雯,弃权认输,让内青雯得以过关。陈兄可别对我说,你这么做的目的,不是想帮助内青雯入选内院。”
陈孚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露出神秘的笑容,问道:
“姚兄可否想过这么一种可能,不需要你让拳,我自能让内青雯入选。但是,姚兄却有可能出局。”
姚远树试探地问:
“陈兄的意思,如果抓阄的结果,你比内青雯先对上我,你便像今天对付孙刚那样,将我重创,使我无力进行与内青雯的比赛,弃权认输。如此,我就连输两场而被淘汰?”
陈孚反问:
“姚兄觉得不可能吗?”
姚远树道:
“不是姚某自视过高,孙刚与我实力悬殊,陈兄想将我打成孙刚那样,恐怕不太容易吧。若是陈兄不露一手真章,我还真不敢相信。”
陈孚没有继续答话,他趁着透进竹林的星光,看到不远处有块石头,粗有一围,高达腰部。
他暗暗运转九转道功,催动一缕先天一气到达右手掌心,大拇指扣住小指中指和无名指,食指凌空一点。
“咻……”
这缕先天一气从指尖飞射出去。
“噗……噗。”
石头那边发出两声响声。
姚远树听到动静,知道陈孚在向他展示实力,但在夜色下,却看不到石头那边的情景。
他走到石头跟前,就着微弱的星光,发现石头前后被穿了个通透的斜洞。
原来,陈孚催动先天一气时,使出了孔希传授给他的御气之法,控制先天一气的威能朝着同一个方向集束爆发,将石头洞穿。
这比起当初测试先天一气时,又不可同日而语。
当初测试时,他只是将先天一气射进石头,并没有控制它的威能,致使先天一气四散爆发,将石头炸碎。虽说威势惊人,但是力量却分散,没有完全利用起来。
如今,他运用御气之法,可以有的放矢,充分利用先天一气爆发的所有力量。
姚远树看着石头上的斜洞,脊背发凉。
不止如此,他还发现,石头后面的泥地上,也有一个斜洞,黑漆漆的,不知有多深,正好与石头上的斜洞连成一条直线。很显然,这是陈孚凌空一指洞穿石头后,余势未衰,又钻进土里去。
看着这两个斜洞,姚远树满头大汗。
陈孚在一旁问道:
“姚兄觉得这一指还凑合吧?”
姚远树由衷承认:
“这一指我抵挡不住,确实能将我戳成重伤,甚至戳死。”
陈孚嘴角露出羞涩的微笑:
“既然姚兄也承认,那么,用这一指换这张押注单,值不值?”
姚远树愣了,暗道,这分明是截胡啊!眼看着我就要赢钱了,你却想半路将它抢走。
他愁眉苦脸:
“陈兄,原本我也有分你一成的意思。毕竟想要三人一齐入选,除了我让拳给内青雯以外,还需你让拳给我。但是,你这想要一锅端走,也太狮子大开口了!你别忘了,如果我不告诉你有这张押注单,在抓阄时抓到我在首场对上内青雯,我不需要你让拳,直接赢了内青雯,接下去就算输给你,我也能进内院。而你接下来必然会打败我,并且不得不让拳输给内青雯。这样,结果也是三人一齐入选,你还落了个作弊的名声,而我却能独得赢到的钱。”
陈孚早已推演过各种上场顺序所产生的结果,驳道:
“首场你对上内青雯,概率只有三分之一。也有可能首场对上我,就被我一指点倒。还有可能首场我先对上内青雯,然后在第二场对上你,也是一指点倒。总之只要你不是先对上内青雯,而是先对上我,你都会被淘汰,会输钱,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最多与你三七分账,你三我七。”
姚远树争辩道:
“我先对上内青雯或者先对上你,概
率不是各占一半嘛,怎么说只有三分之一呢?至少应该五五分账吧?”
……
在讨价还价中,两人推演了各种上场顺序的预案,并最终达成一致,同意五五分账。
合作的条件谈拢之后,陈孚道:
“空口无凭,说句不敬的话,我与姚兄不熟,还信不过姚兄,万一你出尔反尔,当我输给你之后,你再将内青雯打败,那我哪里找地儿哭去!”
陈孚的担忧不无道理,最后,姚远树只好将押注单放在陈孚这里当保票,毕竟,要是陈孚不配合,导致三人不能一齐入选,这就是一张废纸而已!
他也不怕陈孚赢了钱不分给他。要是赢钱的话,说明三人一齐进入内院了,陈孚想躲他也躲不掉,到时候他有的是办法。最不济也要天天堵门讨债,让陈孚烦不胜烦,从而不得不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