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走上广场到现在,前后只有半刻钟。陈孚看着邬长新狼狈离开的背影,竟然有些遗憾。之前准备那么多,结果却没能好好地施展一番,只出了一拳和两剑,就将邬长新吓退了。
邬长新若是知道陈孚此刻的想法,估计要大口大口地呕血!
不过,想到此次悟出了新的御剑方法,陈孚又很欣喜。虽说刺断破山刀并非全凭虚元的威力,但是,在出剑的时候,他清楚地感受到,用凝炼过的虚元驾驭飞剑,其威力和速度显然都远胜从前,这无疑是最好的收获。
围观的人群见邬长新等人走了,有的也径自散了,有的意犹未尽,在原地谈论着这这场战斗,还有的来到陈孚面前,表示祝贺。
那位捂眼睛的女生员也走上前来,双手一抱拳,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
“陈孚学弟,我叫做百宜娇,工科三年级的生员,算是一名阵师。学弟日后若需要布置阵法,尽管开口。”
陈孚一一谢过众人的好意。
也有人询问他,究竟是用神识御剑还是意念御剑。陈孚方才意识到,自己刚有气感一个月就打开神宫修炼神识一事,对于世人而言太过匪夷所思,便推说是护道人在远处操控飞剑。
护道人是宗门保护其道统的未来传承者之人,通常在暗中相随,当传承者修炼时出了大岔子,或者生命受到威胁,护道人就会出手相助。其目的是维护道统不灭,多数由宗门内的长辈、耆宿担任,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一听说是护道人暗中出手,询问的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深以为然,就不再多言。
陈孚心里惦记着于飞的伤情,停留片刻后,便告罪离开。
走到修道院大门口,只见一行八、九人迎面冲来。
陈孚认得领头那人,此人是碧浦县同乡,名叫蔡逢吉,道学科六年级的生员,纯元境初期。
据梁登乐说,蔡逢吉是他哥梁飞乐的好友,为人仗义任侠。尤其乐意帮助同乡,替那些受到欺负的同乡打抱不平。
与他同来的都是碧浦县的同乡,既有新生也有老生,内青雯也在其中。
蔡逢吉也瞧见陈孚,立马停下脚
步。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陈孚一番,迷惑不解地问:
“小老乡,不是说你被邬长新带人困在广场上吗?我们正要去支援你,想不到你已经毫发无伤地回来。你独自一人,是怎么脱身的?”
原来,邬长新拦住陈孚时,正好有个同乡看到了,立刻赶回去报讯。蔡逢吉闻讯,匆匆召集了这批人赶来解围。
陈孚一听蔡逢吉他们的来意,想到那邬长新仗着自己老子是建州府安抚使,何等地嚣张跋扈,却有这么多同乡不畏权势,毅然前来相助,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暖流。
他连忙抱拳团团致谢:
“谢谢蔡大哥,谢谢众位老乡!邬长新已经退走了,大家一起回去吧。”
陈孚一边招呼大家往回走,一边将事情经过讲了个大致,但略去了神识御剑一节,只含糊地说用宝剑削断了破山刀。
大家纷纷赞叹,有人想见识一下这柄宝剑,陈孚便取出乌木柄短剑,让众人传阅。只是这短剑实在毫不起眼,没有谁能瞧出个端倪来。
沿着竹林石径走到学子居后,大家陆续散去,最后只剩下内青雯和陈孚。
两人来到丙舍的院门前,内青雯停下脚步,担忧地说道:
“陈孚,邬长新今晚明的不行,恐怕会来暗的。你要当心,不要再一个人出外了。”
“嗯,我会注意的。谢谢你,青雯,大晚上的还赶来帮我!”
内青雯双手一摊,故作无可奈何:
“没办法啊!这一届的同乡,分到药科的就我们俩,你说,我不帮你谁帮你!”
“你一个女孩子家,这种动刀动枪的事,以后就不要参与了,多危险!”
内青雯并不与他争辩,乖巧地应道:
“我晓得啦!”
随后,她眼巴巴地问道:
“陈孚,听说你会炼丹,还拿到拍卖行去拍卖,能不能教教我?”
陈孚暗自咬牙,心想除了于飞,修道院谁还知道自己拿丹药去拍卖,一定是于飞这个大嘴巴说的。
没奈何,他点了点头:
“我那是瞎琢磨的,侥幸炼出了几炉丹药,也不要说‘教’字,改天有空咱们可以一起探讨探讨。”
“那就这样说定了!改天我来找你。”
内青雯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双手背在身后,左手攥住右手腕,两只脚一蹦一跳,头上挽起的双鬟髻一颤一颤地。
陈孚看着夜色下内青雯的背影,愣了一会儿神,才想起要送送她。却见内青雯身后的右手一摇一摇地,正在示意他不用送了。
陈孚哑然失笑,目送她离开之后,才转身推开丙舍的院门。
他不知于飞是否睡下了,蹑手蹑脚地走到丙四舍,脑袋贴近房门,侧耳倾听着屋里的动静。
“是陈孚吗?进来吧,门栓没有插。”
屋里传出于飞的声音。
陈孚推门入屋,见于飞背靠床头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看到于飞肿起的脸庞,陈孚感到很不好意思:
“都怪我,昨天要是不跟你一起去讨那赌债,你就不会受这份罪了。”
于飞放下书,道:
“这怎么能怪你!要怪也是怪那邬长新,这厮蛮横无理,仗势欺人!”
随即担心地问:
“陈孚,方才老乡说,这厮在广场上截住你了,你没事儿吧?”
陈孚轻描淡写地说:
“没事儿,我跟他讲了一番道理,他讲不过我,只好赔了一万元药费给你。”
边说边取出一万元钱票递给于飞。
于飞乍听之下,瞪大眼睛,很是惊讶。又一想,陈孚背后有位炼丹师的师父,传他一些应付危险的手段,不是很正常嘛!
他叹息一声: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本领,也不用受这奇耻大辱!陈孚,我好想变强!你能不能帮我炼制一些有助于提升境界的丹药?当然我会付钱。”
“没问题,想要什么丹药尽管说,只要我会的,一定帮你炼制。你先把伤养好再说。”
陈孚仔细察看于飞的伤势,闻了闻他脸上所敷的药,问道:
“这药方是咱们修道院医馆的郎中开的方子吧?”
“嗯,郎中也是你们药科的教习。”
“没有开内服的药吧?”
“没有,郎中说主要是外伤,只需外敷的药就行。”
“教习说的没错,药方很
对症,静养几天就会痊愈。夜深了,你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