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戌亥之交,广场东西两侧的酒肆、茶楼、商铺,灯光通明,修道院的学子大多在这些地方流连,广场上只有稀稀拉拉的人影,在上弦月的清辉里,显得异常空旷。
陈孚一边不疾不徐地向修道院大门走去,一边意念外放,探查广场上的动静。
很快,他发现,在右前方不远处,本来有三个人在聊天,当他走上广场没几步,其中一个人就匆匆离开,去往东侧的一座酒楼。
“这三人可能是邬长新派来的,离开的那人应该是去报讯,那么邬长新现在就在酒楼上。”
陈孚边走边想,他暗暗调动肉身里蕴藏的真元,并催动丹田里的虚元进入经脉,戒备着剩下那两人可能发动的突然袭击。
那人刚进入酒楼一瞬,就从酒楼里涌出十五六个人,簇拥着为首的一位青年男子,向广场中间奔来,挡住了陈孚的去路。刚才剩下的那两人,也加入到这个队伍后面。
这些人身穿修道院的院服,都是修道院的学子。
陈孚停住脚步,一言不发,眼睛看向为首之人,用意念探查着对方的意念波动方式。
只见此人十六七岁年纪,身高五尺出头,比陈孚高大半个头。他脸色白皙,浓眉大眼,唇方口正,长得是一副相貌堂堂的模样。
他冷冷地开口:
“来者可是陈孚?”
“在下正是陈孚,请问学兄尊姓大名?”
“我是邬长新。”
“原来是邬学兄,不知邬学兄找我,有何贵干?”
邬长新忽然提高声音,厉声喝道:
“找你当然有事!大事儿!昨天你伙同于飞,从令且坐学兄那里骗走了四万八千元,现在,赶紧将你所得的不义之财还回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陈孚轻笑一声:
“邬学兄此言不妥,这是我与令学兄之间的赌约,何来‘骗’字一说?莫非令学兄心疼这笔赌注了?要是这样的话,你让他亲自来,我当场还给他。”
邬长新一滞,心想这事儿令且坐并不知道,怎么可能会亲自来!
何况他根本无所谓拿不拿得到钱,拿不到就打一顿。然后到令师师面前,
将自己为她哥出头,打了陈孚和于飞的事情添油加醋一说,想必那美人儿会深受感动,不再冷脸对待自己。
邬长新干脆不找借口了:
“本公子说你是骗的,就是骗的。你这个乡下小子,还敢和本公子顶嘴!别以为你打败萧永,为修道院立过功,我就不敢拿你怎样了!照打!”
说到最后两个字,邬长新忽然挥起右手,朝着陈孚脸颊一掌扇来。
这一掌来得突兀,带起一股旋风,隐约可见掌上浮现出三重淡黄色光圈。
“木胎境三重!”
散落在广场上的人看到这里的动静,已有不少人围拢过来,而远处东西两侧也陆续有人赶过来看热闹。在这围观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道出了邬长新的境界。
说时迟,那时快,陈孚右脚迅速往后撤了一步,同时举起左臂向上向外格挡。
这一招是冲霄拳的招数,名叫“拨云见日”。
“距离打败萧永到现在,这才几天功夫,陈孚已经晋入木胎境了,这修炼速度真快啊!”
有人眼尖,看到陈孚拳头浮现的厚厚的灰白色光圈,如是说道。
“再怎么说,陈孚也只是初入二境,怎么可能挡得住二境三重的一击!恐怕手臂要折断了。”
有个女生员边说边双手捂着眼睛,不忍心看陈孚凄楚的结果。
“砰”的一声,两人小臂与小臂猛地对撞。
陈孚手臂并没有折断,反而是邬长新,甩了甩手臂,显然感觉到疼痛。
“你不是只有二境初期吗?为什么肉身竟然像三境一般?比我二境三重圆满的肉身还强横好几倍!”
他一脸的不可思议,只觉得手臂有如砸在一根铁柱子上。
而围观的人,以及邬长新带来的人,也都一脸的惊讶。
那位女生员,从指缝中看到陈孚安然无事,连忙将手放下,脸上漾满欣慰。
他们不知道,这是因为陈孚身穿冉云为他炼制的三品宝衣,可以抵挡三境修为和三品秘宝的攻击,何况邬长新只是二境三重圆满而已。
陈孚笑了笑,没有搭腔。
邬长新这一击的力量,没有用全力,但也
有一万斤左右。陈孚虽然挡下来了,可也不好受。幸好三品宝衣除了坚实以外,还能够卸力,否则在万斤力量的震动之下,他的手臂有可能要折断。
在炼气境三层,元修所能爆发的力量,是按照元气的凝炼度来计算的。一缕天地间元气所能爆发的力量是一百斤,如果将十缕天地间元气凝炼成一缕,所能爆发的力量就是一千斤。
而武修所能爆发的力量,在前三层境界,是根据真元的强度来计算的。武修每一境界的真元强度,相当于元修对应境界的元气凝炼度。
邬长新是二境三重圆满,其真元强度,相当于元修将一百二十缕天地间元气凝炼成一缕,全力爆发的话,可以达到一万二千斤的力量。
他当然也知道自己一击的力量有多大,想那陈孚只是初入二境,充其量也就能够爆发出三、四千斤的力量,怎么可能挡得住一万斤的力量呢!
虽然为人蛮横无理,但邬长新并不是傻子,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原因:
“不对,你身上肯定有防护秘宝!”
“既然你有防护秘宝,那就别怪我用秘宝来对付你!”
邬长新狞笑着,伸手从随身的宰相囊里取出一把刀。
“这是四品秘宝兵器,破山刀!”
有人认得这把刀,一口道破。
“邬公子,械斗严重触犯了修道院的院规,会受到严厉的惩处,还请三思啊!”
有人担心地劝道。
“是啊,是啊,四品宝刀一出,陈孚如何抵挡,邬公子何必非要闹出人命!”
有人起个头,就有好几个人纷纷出言相劝。
邬长新以二境三重圆满对付陈孚二境初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击未曾奏功,早已恼羞成怒,哪听得进旁人的劝告。
他昂然应道:
“我爸是邬大人,我怕谁!看在我爸的情面上,院长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管它什么院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