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蓝粒粒对这些不懂,于是她看向暗九,不对,是九命。
九命答道
“之前清理荒山已经请了村里的人,剩下的都是细致活,咱们盖的是大宅,又不是普通的房子,他们根本不会。我讲了,可是他们不听,一个劲的说盖房子都是一个道理。”
九命随后压低声音,
“我觉得他们就是想占便宜。”
蓝粒粒点点头,
“村长呢?这事他不出面?”
九命摇头,
“属下派人去找了,说是没在家,我看就是故意躲起来了。”
其实蓝粒粒比九命还不擅长交际,好歹九命是和其他暗卫们一起长大的,整天一起训练做任务,蓝粒粒纯粹是一个人过活,差点连说话的技能都退化掉。
和小小在一起的时候,她不用说,只需要听就够了。
和蔡公公在一起,也是如此。
她和颜朔在一块的时候,算是开口最多。
但是主导权都掌握在颜朔那里,她只需要回答问题,就算想说些什么也不需要考虑太多。
所以,她目前的交际能力还是零。
她的处事原则就是用实力说话。
不服?打到你服为止。
她现在有钱有地位,何必看村民的脸色。
于是蓝粒粒对着殷殷期盼的村民开口了,
“我的房子,我愿意雇谁就雇谁,问问你们村长我买这块地花了多少钱,我已经够照顾你们了。”
九命觉得自己把这样的人当成救星实在是太甜了。
小武和小小与蓝粒粒相处的久一些,多多少少已经发现了蓝粒粒这方面的缺陷。
简单而言,她根本不懂何为寒暄,如果不是有事要说的话,根本不会开口。
可惜两人阻拦不及。
要说最瞠目结舌的还是沈流,难以想象,折磨自己的冷酷煞星还有这么,这么小白的一面。
这听上去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没见过世面的纨绔子弟会说的话。
仔细想想,蓝粒粒能轻易的放过自己,不考虑那残忍的刑讯手法的话,其实就是在拿自己出气。
加上刚才的表现,沈流突然发现,蓝粒粒意外的有些孩子气。
因为蓝粒粒的语出惊人,在经过片刻的安静后,村民们都炸了锅。
虽然面对这么个小姑娘,锄头没了用武之地,但是嘴里都喋喋不休起来。
有冷嘲热讽的,
"哟,这富家小姐就是不一样,有本事别来我们这穷山沟定居啊。"
“就是就是,指不定是因为什么呢?可别给咱们村子招了祸。”
有的则自诩长辈开口说教的,
“大家乡里乡亲的,你这样,以后可没人愿意照拂你。”
还有直接威胁的,
“这样的姑娘家,以后小心嫁不出去。”
“嘻嘻,人家这高门大院的,可看不上咱们这样的泥腿子。”
“看不上不还是住进来了,该不会……”
眼看着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工人们都暗自摸了把汗,真是一群傻大胆啊。
也不想想,就算人家迁居到你们村,能建起这么大个宅子,好歹也是有不少家底的人。
一个小女孩当家怎么了,说不得越是看着好欺负的,越是有来头。
小小已经气的直跺脚了,眼圈都开始泛红,可惜她的吵架能力没比蓝粒粒强多少。
毕竟她以前在侯府都是当成男孩长大的,除了嘴甜会讨好年长的厨房众人之外,压根不愿意和那些长舌妇学习。
现在只能抓瞎了,她大声嚷道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敢这样说我家主子,主子能住在这里,是你们八辈子积的福,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敢在这里说三道四,小心你们的舌头!”
小小不自觉摆出了侯府下人的派头,可惜她没和这些普通百姓打过交道,根本不知道他们的难缠。
别看小小穿的比这些打补丁的村民强上不知道多少,但是他们还是瞧不起这样卖身给人当下人的。
对待蓝粒粒还能有所顾忌,但对于小小,则没那么客气了。
没办法,有些人就是如此,喜欢盯着别人的短处比较。
他们这些穷苦人只能在没有人身自由的人身上找到优越感。
“哪里的小丫头片子,我们说话,和你这个下人有什么关系。”
蓝粒粒今天本来身体就不舒服,现在这么多人吵吵嚷嚷,听的她直头疼。
在她考虑要不要把人都挨个敲晕的时候,沈流跑了出来。
别人欺负蓝粒粒他鼓掌还来不及,肯定不会管,但是欺负他家小小就不行了!
现在正是他表现的大好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沈流把小小挡在自己身后,提高声音说道
“各位乡亲,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
光这称呼立刻就拉进了和村民的距离,加上他穿着谈吐都不错,大家十分给面子的安静下来。
蓝粒粒摸了摸饿扁的肚子,带着小小开始往简陋的房子走去,小武和九命看了看应对自如的沈流,连忙跟着离开了。
工人们面面相觑半晌,也开始各忙各的去了。
今天耽误了工期,趁着天黑前,得再忙活一会。
沈流好说歹说先把被晾在这的村民们劝住,然后又拉走领头的青年,哥俩好似的搭着肩走到角落。
先是意味不明的看了青年一眼,长长的叹口气,
“大哥怎么称呼?”
青年谨慎的说道
“我们村子都姓张。”
沈流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
“张大哥,我是真佩服你们啊,居然敢刁难这位,你们没打听打听她的来头吗?”
张有发一开始以为沈流是和她们一伙的,听这话又觉的不大像,于是不答反问
“你是谁?”
沈流似乎早就等着他问呢。
闻言立刻露出一副苦相,
“实不相瞒,我是府城里一家铺子的东家,昨天店里的伙计不小心得罪了那位,这不是来赔不是的吗?不然我的小店可就开不下去了。”
他说的煞有介事,张有发看他穿着确实也不像下人,加上沈流的本地口音,闻言立刻信了。
只是心却提了起来,看这人的穿着,做的应该不是什么只能糊口的小生意,这样在府城立足的人都要看一个小姑娘的脸色,难道真的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这样想着他也就问了出来,
“不是说她父母双亡,为了不被亲戚夺走家财,才从临县跑来这里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