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记忆如浪潮一般涌入脑海,大正时?期与那些怪物?交手的画面一闪而过,太宰治眨了眨眼,目光落在手中翻开的书中。
夜斗代替毗沙门天和建御雷神交起手来,电光在远处的高空时?明时?灭,只有手中的纸页空白依旧。
“……”
在记忆中脱身,太宰治似是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只拥有十四岁之前记忆的少年时?代还是过去了啊。”
“我原本以为,您让我保留您十四岁之前的记忆,是想在这个时?间从头开始,但目前看来,您并不是单纯地想重活一次的。”葵皱起眉头,“太宰先生,您到底是为了什么回来的?”
太宰治沉默片刻,却?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葵君,我被抽离记忆之后,想要的落脚点并不是在侦探社旁边。”
葵一愣:“是,我当?时?也并没有指定?地点,只不过在看到这种巧合之后,我以为您会开心?……”
太宰治摇了摇头,“不……”
顿了顿,他又?笑了:“算了,这样也不坏,至少……他写的小说是真的很好看。”
话?音落下?的刹那,他猛地推开葵,而后用笔在纸上一划,数以万计的黑色乌鸦从纸上冲出来,嘶哑着叫声飞向正与讨伐队交战的毗沙门。
葵被面妖隔开,面上终于露出惊愕:“……太宰先生?”
“神明小姐!”太宰治却?没看他,而是对着天空扬声,“你要找的术士在那里呢!”
毗沙门天的刀击退周遭神明,她抬头顺着太宰治所指的地方看去——
半空中,少年模样的神披着白布,看向太宰治的目光中有些诧异。
下?一瞬,他又?挑了下?眉:“竟然被发现了,不过没关系,已经太晚了。”
群鸦为毗沙门天提供了一个落脚之地,而后载着她向天际飞去。
手中的刀在兴奋地颤栗,毗沙门天甚至能听到刀尖的嗡鸣,她握紧刀,义无?反顾地向着术士的方向而去。
藤崎浩人后退些许,看了一眼夜斗的方向,面上流露出几分长辈的慈爱来,但这种慈爱在他这
张过于年轻的脸上看来就有些诡异了。
[也好,至少能将神明放在夜卜身上的注意力分散开来。]
于是他不再后退,反而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
白布将他与讨伐队完美地混在了一起,不明真相的神明们拼尽全力地阻拦毗沙门天以及群鸦,却?一次次被地面跃起的其他面妖阻挠。
妖气不断侵蚀神明的身体,墨迹一般的恙蔓延到了神明的脖颈位置,而后只听一声巨响,那位神明的身体骤然炸裂,血迹如烟花般飞散开来。
——竟是,堕神了。
空中的喧闹中有一瞬的寂静,而就在同一时?间,毗沙门天已至藤崎浩人身前,手中长刀高举,向着对面砍了过去——
刀光划破黑暗,自毗沙门天身后,撕裂整片天空。
毗沙门天的动作顿住,疼痛从背部传来,她不可遏制地脱了力,向地面坠去。
太宰治转眸看去,夜斗难以置信地收回手,似乎同样没有想到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情。
“天……裂了?”
安静了许久,讨伐队中才终于有神明喃喃出声,可仍然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天空裂开的地方有如被撕开的纸张,破碎的灰色尘粒从裂缝中簌簌落下?,但没等落到地上,就飘散了。
即使在很久之前,天也曾被斩裂过,但这些灰色的尘粒……又?是什么?
众神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浮现出了这个疑问?。
“是世界的崩塌。”
有人在这个时?候说道。
众神向声音的来源看去,那里,太宰治已经将所有的面妖都?收了回去,他手中还拿着那本封面红白相间的书,静静笑着。
“是你?!是术士做的?!”
面对神明的诘问?,太宰治缓缓点头,竟是大方地承认了:“是我。”
群神怒不可遏,在这一刻同时?呼喝道:“将术士祓除!”
与声音同一时?间落下?的,是漫天的箭雨,如流星群一般坠落,却?全部向着太宰治一个人而去。
而那人不闪不避,只是将拿着书的手垂下?,笑着道:“你们会发现,自身信赖的天并不是万能的。
”
“天道是错的。”
“那道缝隙,再也不会被重新填补了。”
每说一个字,他的灵魂就淡一分,这三句话?说完后,他的身体几乎到了透明的程度。
太宰治看了看自己的手,面无?表情地放下?,复又?看向迎面而来的箭矢。
下?一瞬,他弯唇苦笑。
[这次的遗憾,似乎是不能说出口的类型呢……但是,就这样吧。]
已经够了。
箭雨越来越近,其上的光芒已经到了刺目的地步,太宰治不得不垂眸,以躲避这种临死前的些微不适。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白色的藤蔓从地面升起,在瞬间编织成一面厚重的盾,将所有袭来的箭矢全部挡在外面。
箭矢上那点微乎其微的光芒被浓重的白色完全吞噬,流星无?声落下?,太宰治在下?一刻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
“我以为这一次,你也会和我道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天:我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