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广宗境内。
巍峨山脉绵延相接于一片平原,一条河流蜿蜒绕过山脚,波光粼粼映射着半斜的日光到苍山之上,山上一片片林木染上金黄,有如披上了一片片金鳞。
但见山水相接之处,不起眼的立着一个平平无奇的简陋草庐,倒是有些的突兀。
草庐之中有一道士与儒生对弈,边上还有一位僧人旁观。
这三人身上都明显是带着符合各自身份的气质,道士的出尘飘渺之道韵、儒生的方正谦和书卷气、僧人慈悲祥和的禅意。
这三人立于此处,便给人一种理所当然,恰如其分之福
似乎道士、僧人与儒生似乎本就该如此,旁人一眼看到眼前的三人,便会不自觉的认为道士、儒生与僧人就是这个样子。
就如这水这山,清丽,巍峨。但就是山,也只是水,虽然秀丽,但大多数人也只是一眼而过罢了。
但若稍稍细致一想,便自然会察觉到不凡,三人立于草庐之中,气韵未免太过自然而然,于旁者而言就是一个道,一个禅,一个儒。
相较于道士、书生、僧人,给他饶感觉更像是一处道观、一处佛寺、一处书院;佛陀、真仙、圣贤。相较于你、我、他,却是更显出各自独特的超然意像。
旁人见到三人想必是绝忘不了,只是恐怕绝大多数人都是记不住三饶样貌的。
不大不的草庐之中,能听到的只有道士和儒生时不时的落子之声,而在两人落子的间隙,却见得棋盘上方的虚空处时不时的裂开一道道缝隙,从那的裂缝之中似乎能够窥到另一处地,裂缝也仿佛兜不住物品的袋子裂口一样,时刻都是要极速扩大的趋势。
只是每当半空中的空间缝隙要破裂扩展开来时,对弈的道士和儒生总会十分恰到好处的落下黑白到棋盘之上,而每当棋子落下,空中的裂缝总会莫名缓缓的弥合起来,就如同被某种见不到的力量封闭起来了一般。
不知不觉之间,又是一局落定,儒生微微苦笑摇头:“纯阳真人,和你下棋实在是无趣,从头到尾都是和棋,就没有胜负。”
吕洞宾面色不动的轻轻一笑,悠哉的收
捡起了棋子:“原夫子,何必太过执着于胜负呢?地间阴阳要义,贵乎于平衡之道。
世事如棋,又哪里有绝对的胜与负?”
原启之轻叹声气:“真人的是,世间万事必有取舍,有所舍,有所得。
鱼于熊掌不可得兼……
不过这棋局上几处四劫循环,尽可以无限下下去,未免太过无趣。”
完见得吕洞宾不知觉间已经收拾完了自己的棋子,无奈轻笑着一点棋盘,便见盘中白子腾空飞起,尽数落入盅内。
棋盘清空之后,便凭空由来两股交流缠绕之气机,纠扯间裹住半空就要展开的空间裂缝,一如琥珀裹住一只虫子,凝结不动。
“不尽不绝,循环往复,不正是世事万千变衍?世间大多数事恐怕都不是太有趣的,是吧?惠能和桑”吕洞宾却是浑不在意的轻笑着扭头问向旁观的惠能禅师。
“众生皆苦!人生就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万古循环不息,向来由是。”惠能禅师闻言只是面露悲苦之意叹息一句。
“众生苦那是众生的事,世间确有诸苦,可也绝不是所谓苦海。
你也不能替众生决定什么是苦,人各有缘法,各有追求。
若有困苦,自当破困去苦。
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是这个道理吧?”吕洞宾着着有问回原启之来。
原启之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了,不由得有些头痛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惠能听着吕洞宾反驳自己的话,确也不欲争辩,这位道君就是明显闲得没事,习惯性的要针对自己,开始惠能还会辩上一阵,现在却是不愿开口废无意义的唇舌了。
以簇三饶境界哪还不明白,道法自然,佛法慈悲,各有千秋。
而大道本无高下,况两人皆是得道的高人,修为道行俱是世间绝顶,就是上几几月也是不出个对错来的,更绝不可能服对方。
眼看惠能又是偃旗息鼓了,吕洞宾颇有些无趣,轻哼一声,转向原启之道:“原夫子,再下一盘。”
“我要读会书,真人还是找惠能禅师对弈吧。”原启之拿起手边的《
春秋》,翻开了书页。
吕洞宾撇了一眼惠能,自顾自的拿起腰间酒葫芦,正想要抿两口,却是突然脸色一正,走出草庐望向西边际。
原启之和惠能禅师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个合上了刚翻开的书,一个停下了手中一直拨动的念珠,双双出了草庐。
却见西边际一道红光,仿佛挪移一般,片刻间跨越数十里地,来到草庐之前。
眨眼之间红光散去,一道浑身衣着鲜亮耀目的身影出现在河边,那人微抖大红袖袍,朝草庐前三人轻微躬身,逐一行礼道:“在下莫寒衣,见过三位真君、夫子、禅师。”
原启之眉头微挑:“阁下便是西域墨衣教那位教主?!”语句中意思是询问,但脸上却是肯定的神色。
毕竟下虽大,到破虚境的无上宗师也就那么几个,一个一个也是能数过来的。
“莫教主是为这广宗的洞来的?”吕洞宾盯着莫寒衣,开口问道。
莫寒衣目光投向草庐,缓缓点头:“事关圣壤统,在下自然想弄个明白,还请三位不吝赐教。
如果真是圣人传承,三位为何不直接联手取之,若与圣人传承无关,以三位境界却决计不可能如此欺弄世人…………”
“如果我们也不知道呢?”原启之听完莫寒衣的话后,开口反问道。
“这…………”莫寒衣脸上满是不解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此处洞内具体情况我等三人亦不能尽知。
我们确实在洞之内感应到一缕不可测之气息道韵,只能确定当年张角恐怕确实是参悟过圣壤经。
另外就是能确定洞形成必与汉末广宗之战有关。”惠能禅师见莫寒衣似有不信,轻叹一声佛号解释道。
“这洞是由两股争锋相对的庞大意志灵性碰撞产生,虽然形成一处独立洞,但极不稳定,现世之日便是彻底崩灭之时。
我们三人联手才暂时稳定住洞,最终也只能够做到送一批修为不高的武者入内,寻找太平道张角的遗留,探究张角是否得到了庄周圣人传承,并遗留与此处。”吕洞宾接过话解释道。
“所以三位才散出道令,道符。
让下有缘人人前来探索?”莫寒衣恍然大悟道。
“不错,此洞最多只能进入一次,而且进入的武者修为不可过高,否则随时都将崩灭于虚空,自是不可随意的入内,需得召集四方有缘者来此。
否则洞崩灭,若是庄周圣壤经当真在此处,虽不至于随洞一起消泯,却必然要隐匿无形,再难寻踪。
因而我们决定六个月以后,再打开洞通道,让有缘人入内探索。”原启之点点头道。
“多谢三位尊者解惑,六个月后,在下再携门人前来拜访。
告辞了。”莫寒衣心中有了数,便准备回去发动墨衣教门人搜寻道令、道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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