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他们进抗战纪念馆的时候,天气还好?好?的,出来的时候就有些阴了。他们走在下坡的路上的时候,一个?闪电打?下来,随后是一声闷雷。
又下雨了。而且还是暴雨,巨大的雨点打?在白斐含脑袋上,尽管她戴了大大的遮阳帽,还是觉得头皮被巨大的雨水冲击,淋得有些发疼。
白斐含刚要?和龙晖说话,就感觉到头上雨水的冲击力不是那么强了,抬头一看,男人正抬着胳膊,举起手?护在她的头不。龙晖打?开后座车门,白斐含坐了上去,龙晖也坐了。
龙城民风淳朴豪爽,这位出租车司机也不例外。白斐含和龙晖刚一坐下,他便开始问他们从哪来的,说现在小情侣旅游来他们龙城的也多了,问去没去过情人湖。
龙晖说他们从槟城来的,对是不是情侣这个?问题笑而不答,他拿眼睛看着白斐含,笑意几乎都从眼中流了出来。
白斐含垂了眼,很小声地说:“还不是呢。”
司机大哥一听,笑了:“哎呀,小伙子,你不行啊,这还没追到啊?”
龙晖也笑:“
快了,快了。”
司机大哥又在宣传本地情人湖:“景色可?美?了,你们去看看,不是情侣,一看那景色,嚯,马上就成情侣了。”
司机说话带有浓厚的龙城口音,自带夸张音效,好?像说相声的。
龙晖笑问白斐含:“去不去?”
白斐含看着龙晖那双黑眸,歪着头想了想,末了,说:“去。”
她确实很想看看,传说中看一眼便能成为情侣的湖,是什么样子。
白斐含从背着的帆布包里取出面巾纸,分给?龙晖,叫他擦擦脸上的雨水。
刚刚她看龙晖的眼睛的时候,发现龙晖的睫毛上都沾着雨水。而她自己,因为巨大的遮阳帽和龙晖的回护,脸基本上没有怎么浇到雨水,没有龙晖狼狈。
龙晖看到小姑娘递纸巾的手?格外的白,白斐含本就白,经过冰凉的雨水一浇,手?白得好?似透明了一般。
龙晖没有接过去面巾纸,而是用他大大的手?掌,包裹住白斐含的手?。
果然,小姑娘的手?冰冰凉凉的,比平时更凉一些,显然是被雨水淋的。
白斐含没想到龙晖会攥住她的手?,被龙晖大手?包裹的一刻,白斐含感觉到暖暖的,这种暖暖的感觉不止是从手?上传来的,更是从心里往外的发暖。
白斐含,用另一只手?,从纸巾包里取出面巾纸。这回她没有递给?龙晖,而是抬起手?,把面巾纸轻柔柔地附上龙晖的额角,开始给?她擦脸。
白斐含第一次发现,龙晖的脸庞轮廓很深,鼻梁高挺得好?像一座小山一样。
龙晖给?白斐含捂着一只手?,白斐含用另一只手?给?龙晖擦脸。
白斐含的淡绿花的仙女长裙已经湿透了,湿哒哒地贴在身上,从龙晖的角度,可?以看到一些暧昧的、充满联想的画面。
但?是他只想给?白斐含披一件衣服,不是阻止住他的其他念头,而是怕她着凉。
氛围如此美?好?,亦堪称岁月静好?,却听司机说:“小姑娘,我先给?他们送到酒店,过一条街就是你去的地儿,顺路,不耽误你。”
坐在副驾驶的,梳着学生头的
高中生模样的女生“嗯”了一声。
白斐含听到“小姑娘”这三个?字的时候,还以为叫她。她不禁把眼睛看向司机;当发现司机的“小姑娘”叫的不是她之?后,又转回来,更好?对上龙晖带笑的眼睛。
白斐含把给?龙晖擦脸的手?收了回来,不给?他擦了。都怪龙晖,为什么要?叫她小姑娘呢,现在她听到别人叫“小姑娘”,都要?下意识的以为是和她说话呢。
龙晖轻声问:“不高兴了?”
白斐含轻轻锤了龙晖一下,不说话。
龙晖靠到白斐含耳畔,用很小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小姑娘?”
龙晖的这声“小姑娘”的叫法,和以前?的叫法都不相同。
这回的小姑娘是带有调笑甚至调戏意味的,它好?像不单单是一个?代称,不单单是对年龄的指代,而是龙晖和白斐含之?前?格外亲密的叫法。
久违的小姑娘唤起了白斐含许多回忆,她现在一点也不介意龙晖叫她小姑娘了,甚至希望龙晖一直叫下去。这称呼只属于龙晖,只有龙晖能叫,是她的独一无二。
因为她已经知道?,龙晖对她的感情,绝对不是对一个?小姑娘的想法。
车子猛然刹车,打?断了白斐含和龙晖的调笑。
雨还在不停地下,出租车的雨刷也一直在奋力不停地工作。司机摇下车窗,对挡路的人喊:“让一让,有病啊,站道?中间。”
司机抄了近路,走了一条平时基本没人行走的小巷。平时都没什么行人,这样的大雨天,应该更不会有行人才对。
司机口中喃喃说:“哪儿冒出来的人啊,刚才也没看着啊。”
他没注意到,坐在副驾驶的学生模样的小女孩,双手?攥紧,攥成了拳头,放在大腿上,而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那人走了过来,走到了司机摇下的车窗旁边。他穿着雨衣,雨衣很大,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但?是身材很瘦。
司机以为他要?来说话,仰头朝窗外等着。
没想到等到的是一个?大拳头。
“哎哟。”司机被打?了,当然不能白吃了亏。龙城
民风本就彪悍,司机虽然人到中年,也不能让人白欺负了去。
他打?开车门,顶着雨下去,要?和这位不知道?打?哪儿出来的雨衣男子比试比试。
司机下车了,本来憋着满腔的愤怒要?打?回去。迎面看着一个?闪亮的刀尖儿,刀柄握在雨衣男子手?中,那是一把三菱军刀。
早十?几年,龙城小混混混社会,几乎人手?一把,最近十?几年龙城治安好?了许多,这东西也成了管制刀具,几乎销声匿迹了。
司机就是再?头脑发热,也到底活了三四十?年,知道?以他现在的身手?体力,和手?拿三菱军刀的年轻人打?架,是一定占不了上风的。
他在雨中站着,没动。雨衣男子说:“把我女朋友交出来。”
“什么女朋友啊?”司机很懵,但?也隐约猜到,有可?能是坐在副驾驶的那个?小女孩。
因为他听到了对方的声音,这位黑衣男子,应该还在变声期,说起话来像公鸭子叫。
“是这辆车没错,我朋友在后面跟着呢,你回头看看。”
司机回头一看,他出租车的后面果然跟了一个?面包车,是什么时候跟上的,他全?不知道?了。
只见雨衣男自手?一挥,面包车车门拉开,从里面下饺子似的出来十?几个?小伙子。
这十?几个?小伙子倒是没拿刀,只是一个?个?头发五颜六色的,被雨水一浇,好?像湿了的鸡毛,贴在头上。
他们看上去很年轻,一个?个?痞里痞气的,站没站样。他们把司机,和他的车围住了。
龙晖和白斐含在车里,外面雨声实在是大,只能隐约听到他们对话,但?是并不能听得真切。
起初龙晖以为那人是来找司机寻仇的,而且他看司机应战,以为是他们两人的私人恩怨。
他虽然认为这位雨衣男在人工作时间寻仇,非常没有道?德,但?是那是司机的私人恩怨,他也说不得什么。
现在看这架势,那雨衣男的和司机竟然不认识吗?他的目标是坐在副驾驶的小女孩,而且他还带了一车的人来。
“你问问那个?女生,外面找事
的男的,是不是她男朋友。”龙晖对白斐含说,声音很平静,白斐含没听出一点异常来。
只是奇怪,他为什么要?通过她转达,而不是自己去问呢?
白斐含在后座,只能看到副驾驶小女孩的一条胳膊,和半边侧脸,看不真切,她轻声说:“同学,外面的男生,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小女孩声音很小,但?是斩钉截铁,还有一点发颤。
得到答案后,白斐含转头看了看龙晖。还没等龙晖说话,外面的雨衣男子已经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伸手?要?拽那小女孩下去。
小女孩抗拒踢打?,但?是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是雨衣男子的对手?呢,眼看就要?被拽出车门。
外面的司机也很无奈,他祸从天降挨了一拳头不说,眼看小女孩要?被拖出来,他也无力帮助。
白斐含看向龙晖,眼神中全?是“你能不能帮忙”的询问。
龙晖,现在已经弄清楚情况,他轻轻对白斐含说:“待在车里,不要?出来。”
白斐含点点头,她刚点头,就看到龙晖飞也似的下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了那雨衣男子身后,拽着那人后领就将他拖走了。
副驾驶的女孩紧紧关上车门,惊魂未定。
白斐含这时候才知道?,为什么龙晖直到现在才出手?,因为时间足够——他实在太快了。
白斐含看到龙晖拽着雨衣男子,一直拽着他的后领,把他拖到小混混们围着司机的包围圈之?中。
白斐含感觉,这样的一幕,应该是在电影中才能看到的。他看到龙晖对着司机说了什么,应该是让司机上车,因为司机一只手?已经开了车门,而后面有小混混拦住了他。
这时,白斐含已经隐约能听清外面说的是什么,后面有个?小混混问:“大哥,让他上去吗?”
他们的大哥——那名雨衣男子,被龙晖老鹰啄小鸡一样紧紧拽着脖子,几乎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他手?中的三菱军刀,在他开车门之?前?就已经放到了地下。此时手?无寸铁,两只手?拼命狂抓,看起来有些搞笑。
雨衣男子说:“你
放开我,我们公平对决!”
龙晖没有表情,他没有表情的时候,全?身都散发出一种骇人的气场,他说:“你先让司机上车。”
说着,手?中用了力气,雨衣男子大喊:“让他上车。”
司机打?开车门,惊魂未定地坐上了车。
车外,龙晖也放开了雨衣男子。雨衣男子捡起地下的三菱军刀,速度很快地扑了上去,龙晖身体一侧,随后抬起一脚,正踢向他拿刀的手?腕。
雨衣男子作势要?躲,龙晖又飞起一脚,再?次踢向他的手?腕。雨衣男子腕上两次重击,三菱军刀脱手?,被龙晖稳稳接住。
周围一众杀马特小混混见老大被打?,气势已经弱了,再?看龙晖拿着三菱军刀,连喘都不带喘的。他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有眼中散发出骇人的气场。
众人犹犹豫豫的围上,不知道?哪个?小混混喊了一声:“一起上!”
他们向龙晖冲去。而龙晖,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来一个?小混混,他打?跑一个?,来两个?,打?跑两个?。
有时是用拳头,手?肘,肩膀,有时是用腿。
众混混被龙魂砍瓜切菜一样,打?得四分五裂,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白斐含坐在车中观战,觉得自己好?像看了一部?动作片。不对,动作片的武打?演员,都没有龙晖动作潇洒美?观,干脆利落。
白斐含,略带害羞地想,龙晖的腿,笔直修长,充满力量。尤其是在踢小混混的时候,真是一条好?腿。
最初她还心惊胆战的,生怕龙晖受伤,毕竟小混混人数众多。
可?当龙晖砍瓜切菜一样暴打?小混混的时候,白斐含的心里,好?像自动出现了轻松欢快的配乐。不得不承认,打?小混混时的龙晖,帅极了,也性感极了。
龙晖,在一众混混倒在地上的哼哼唧唧声中,走到司机的驾驶位旁,打?开车门。
司机也已经看呆了,在龙晖打?开车门的一瞬间,下意识向后躲,刚刚这个?男人打?架的时候,像极了从地下走出的修罗,他被龙晖的气场震慑到了。
意识到龙晖是不会
打?他之?后,司机恢复如常,而且有点不好?意思。
龙晖言简意赅地说:“下来。”
司机不解:“干什么?”
现在小混混在地上倒了两排,雨衣男子也被打?的倒地不起,是开车离开这里的好?时机啊。
龙晖说:“他是不是打?了你一拳?”
“啊,是啊。”司机点点头。
“那你不打?回来?”龙晖问。
司机这才反应过来,龙晖是要?他下去打?雨衣男子一拳,报仇。
即使是在民风彪悍的龙城,也很少?有龙晖这种江湖气质的男人了。司机不禁多看了他几眼,然后才说道?:“不了,他已经让你打?成这样,我的仇也就报了。”
龙晖闻言,也不强迫,随手?把手?中三菱军刀一扔,转身走到后座,开车门,上车。
白斐含以为他会再?放几句狠话,比如“下回别让我再?碰到你欺负人。”“服不服?”“以后还敢不敢了?”,诸如此类。
没想到龙晖,再?问完司机之?后,便潇潇洒洒地开了车门上车。而且坐在后座上的他,已经完全?隐去了打?人时候恐怖的眼神。
好?像他只是下车一趟,去买点东西,或者去处理一些小事,先在又回来了一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白斐含一定不会相信,坐在她身边的,温温柔柔看着她的男人,刚刚以一挑十?几,经历了一场群架,而且是赢的一方。
出租车开动,被打?的小混混自动滚成两排,不再?敢拦着了,包括那位雨衣老大。
“害怕了?”车子开出小巷,龙晖问白斐含,温温柔柔的,一点都不像刚刚打?人时的模样。
开车的司机,因为心脏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所?以放慢了车速,也听到了龙晖的问话,这时就自然而然地回答道?:“能不害怕吗?”
回答之?后,车内寂静。他这才想到,人家是问他女朋友呢,不好?意思地说:“你们说,你们说。”
白斐含,看着龙晖又被雨水淋湿了的额头,有一滴水珠正顺着太阳穴缓缓而下。
她抬手?,用手?指轻轻地抚上那道?水珠,给?
他擦去,小声说:“我不怕。”
你帅极了,我不怕。前?半句,因为有司机和另一个?小女孩在场,白斐含没有说出口。
如果是初见的时候,龙晖这样打?人,白斐含一定会害怕的,哪怕龙晖是为了救人。可?是相处这么久,白斐含已经对龙晖十?分信任,这个?当过兵的男人,只会给?他百分百的安全?感。
白斐含想起,龙晖特别爱穿马丁靴,现在是夏季又加上旅行的缘故,他才换上运动鞋。这样的一条好?腿,只有马丁靴才配得上。
白斐含向男人的腿部?看了几眼,出租车狭小,龙晖的大长腿只能像蹲着似的蜷着,白斐含看着都觉得心疼。
这样的腿,应该用来干点别的事呀。白斐含只靠脑内幻想,就把自己想害羞了,耳朵红红的。
龙晖看出了小姑娘眼中的不同寻常,白斐含的眼神中,似乎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欲念。
龙晖想不出更精准的形容词,但?他可?以肯定,这是第一次,小姑娘对她有这种眼神。这眼神让他欣喜,原来她对他,也是有欲望的。
因为龙晖的目光太过炽烈,白斐含只好?转头去看窗外。既是为了躲避龙晖的目光,更是为了平复心神,真是的,怎么尽想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呢?
雨势渐渐小了,但?也没停,白斐含看着的玻璃窗不像之?前?一片水雾,已经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了。
白斐含忽然说:“司机师傅,靠路边停一下。”
司机本就开的极慢,闻言便靠了边停下了。
龙晖顺着白斐含的视线向外看,这里正是他们遇到那只小灰猫的街角。龙晖想,他可?能知道?小姑娘要?干什么了。
不禁嘴角微微上扬,他喜欢她的的真心,一颗世间难寻的真心。
白斐含顶着小雨下了车,到路灯边一看,小灰猫已经不见了。她之?前?喂猫,给?小灰猫在旁边留了猫罐头和猫粮,此时也不见了。
一切都不见了,好?像没有小灰猫生活过的痕迹一样。
白斐含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镇定过来,雨下得这样大,人都知道?避雨,更
何况一只完全?靠自己的流浪猫呢?它一定是避雨去了。
白斐含走到街边店铺,沿着一家一家店门前?着,果然在第三家的窗下,看到了正在瑟瑟发抖的小灰猫。
白斐含弯腰抱起猫,猫的身体在她怀里发抖,白斐含小声说:“灰灰,别怕,我带你回家。”
她抱着猫,走到出租车前?,打?开后车门,问司机:“我可?以抱一只猫上来吗?”
白斐含知道?,有一些出租车司机,是不喜欢乘客抱宠物上车的。
司机本来也喜欢小动物,更何况龙晖刚刚还帮过他,满口答应:“快上车吧,有什么不可?以的。”
白斐含抱着猫坐上了车,她一面用手?不停地抚摸小灰猫,想让它适应她的怀抱,一边对龙晖说:“我们养它吧,托运回去,可?以吗?”
龙晖,在面对白斐含的时候,说不出不字,只要?是白斐含喜欢的,他就喜欢,闻言点点头,柔声说:“好?。”
“它在发抖,我们在龙城多呆一段时间,等它状态好?些,我们再?回去。”
“你不是还有……”龙晖本想说你不是还有电影要?拍,但?是知道?白斐含不喜欢张扬,于是换成,“你不是还有工作要?做,可?以自己决定回去的时间吗?”
白斐含,想到这里也犯了难。她的电影,将在八月进组,这是已经确定的事情,而且她对工作极为认真,不可?能延误,自然也就不可?能在槟城多住。
可?是小灰猫的状态,把它托运回去,白斐含又真的不放心。
一直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从那群混混被打?跑便一言不发的的,学生模样的小女孩,开口了。
她转过头,声音还很稚嫩:“姐姐,我可?以帮你养。”
白斐含闻言,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小女孩应该是龙城本地人,小灰猫不用承受托运的折磨,便可?以有一个?家。
“姐姐,我帮你养一段时间,等小猫长得强壮了,我再?托运给?你们。”小女孩细声细气地说。
白斐含听到这里,为小姑娘的细心感动。
此时出租车已经停在白斐含和龙晖住的酒
店前?,外面的雨也停了,太阳出来了。
白斐含下车,小女孩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白斐含把小灰猫递了过去,她直到这时候才好?好?打?量小女孩。
小女孩有一双很大很大的眼睛,眼珠发亮,好?像紫葡萄一般,看向人的时候,睫毛忽闪忽闪的。
龙晖一直跟在白斐含旁边。小姑娘接过小灰猫,轻轻抚摸了两下,然后抬头,对着白斐含和龙晖,很真诚地说:“谢谢你们。”
白斐含自觉并没有帮上小女孩什么,还麻烦小女孩帮忙养猫,对这声谢有些愧疚。
她和小女孩互加了微信,小女孩说一定天天给?她拍小灰猫的照片发过来。白斐含和小女孩告了别,想要?关上车门离开的时候,龙晖忽然说话了。
他是对白斐含说的:“我给?你一个?号码,你给?她,如果那个?小混混再?欺负她,你让她打?这个?电话。”
白斐含依言,用微信把龙晖给?的号码发给?了小女孩,小女孩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用白斐含再?向她复述。
小女孩又说了一句:“谢谢。”
白斐含关上车门,出租车发动离开。
白斐含问龙晖:“你为什么不直接和她说?”
龙晖揽着白斐含,笑道?:“快走,去洗个?热水澡,淋了这么久雨,我怕你生病。——为什么不和她说话?当然是……”
龙晖靠近白斐含耳畔,因为被雨淋的缘故,小姑娘的发丝都贴到了而后。龙晖先是把小姑娘的头发捋到而后,不出意外地,看到小姑娘的耳朵微微发红。
他往这红红的耳朵上吹气:“当然是怕你吃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