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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动手!”
眼见着百官愈发气势汹汹,玉儿不敌,羌巡远远地蓄势待发。
“我去会会那帮逆贼,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得知宫门口百官竟然闹将起来,姬崇礼为了自己的女儿和孙女,身上又重新升起帝王的威仪。
而就在这个时候,宫门外一个急促的马蹄声从百官背后冲来,黑色的身影如同利箭一般,避也不避地冲向了百官人群中。
百官吓了一跳,连忙从中间给黑色的人影让出道路。
“何人竟敢宫前纵马?!”
“放肆!”
“把他给我抓起来!”
百官何曾受过这种屈辱,立刻便指着黑衣人让侍卫们去抓。
然而侍卫们却理也不理,腿一并,恭恭敬敬地向黑衣人低头行礼,“属下参见头领!”
“让开!”唐且停都不停,直接纵马入宫,向着万寿宫方向冲了过去。
玉儿心里一喜,连忙也跟了过去,再没心思跟百官们争辩。
“这……”南宫俜连忙也想跟入宫中,却被侍卫们横刀拦下,只能望着唐且的背影疑惑。
……
将手中的两粒药丸交给安祁良,唐且问他,“是这药没错吧?”
安祁良接过药一闻,几乎一模一样的味道,但似乎略有不同……
思考了一下,他将药丸化在了两个碗里,然后命宫女抱过来两只猫。
“抱猫干什么?”羌歌不解。
“我爹说这明宝丸只剩一颗了,应该不会有错,我怀疑其中一颗有假。”
安祁良说着,用筷子给两只猫分别沾了一口药水喂下。
几乎立刻,其中的一只猫儿便失去了气息。
“有毒!”玉儿吓了一跳。
好险他们没有把药直接喂给沈娇娇,否则非但救不了她,反而有可能害了她!
安祁良也松了口气,连忙拿着没毒的那碗药喂给了沈娇娇。
朦朦胧胧中感觉到口中的苦涩,沈娇娇微微蹙眉,在傅倦怀中苦着脸,“好苦。”
大雪封路的林中小屋,屋里燃着火炉,傅倦将她紧紧地环在怀里,神情不舍,“娇娇,你走吧。”
“走?”沈娇娇惊讶,“你在这里,我要走到哪儿去?”
“我不走!”沈娇娇趴在傅倦胸口耍赖。
傅倦苦笑,紧紧地搂着她,“你如果不走,大武会大乱。”
“我不管!”沈娇娇耍赖。
“你的朋友,你也不管?”
“我……”沈娇娇犹豫,“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外公和爹呢,你也不管?”
“……”沈娇娇沉默。
“还有我们的孩子,她需要你……”傅倦说着,在她额头轻吻,“再见。”
“不!”身边陡然一空,沈娇娇连忙起身。
哪里有火炉?哪里有木屋?哪里有大雪?
无边无际的,只一片白茫茫的虚无。
渐渐地,她听见一阵婴儿的哭啼。
猛然惊醒,看着面前惊喜的众人,她久久地回不过神来。
“娇娇姐!你可终于醒了!”玉儿唐柔羌歌三人立刻激动地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让沈娇娇来不及过多感伤,便不得不安慰她们,“我这不是没事吗,别哭了。”
“师姐,是女孩。”
安祁良将孩子抱了过来,玉儿几人连忙退开,让沈娇娇能看一眼孩子。
抱着自己几乎用了一条命生下来的小宝贝,沈娇娇手指轻轻逗弄着她。
小宝贝仿佛认识她一般,立刻就咯咯笑了起来,小手拉着沈娇娇的手指不放,有劲的很。
沈娇娇笑着,看向背对着自己,肩膀微微抖动的姬崇礼,“爹,您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连忙擦去眼角的泪水,姬崇礼回过头来摆了摆手,“你这么辛苦生的孩子,名字当然是你取。”
看姬崇礼坚持,沈娇娇略一思考,取了个念子,“就叫姬念吧。”
……
一个月后,南宫俜一行人,因结党营私被革职查办,十皇子及其生母丽妃被发配北边,当了个闲散王爷。
朝堂之上气氛肃然一新,再无人敢蝇营狗苟结党营私。
而沈娇娇也终于抽出时间,到花谷挨了老爷子一顿骂。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她事事瞒着老爷子,让老爷子不痛快呢。
“我错了~”沈娇娇一边撒着娇,一边示意玉儿把姬念抱过来。
“哎呦,来来来,祖父抱抱!”看到姬念,老爷子连忙也顾不得沈娇娇了,像个老小孩一般哄着姬念玩儿。
沈娇娇连忙偷偷溜了出去,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看着默默坐在角落的唐且,她走了过去,“谢谢你。”
如果不是唐且,恐怕她此刻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对于唐且,她实在是亏欠良多。
“你不需要跟我说谢字。”唐且淡淡道。
沈娇娇不知道说什么,二人沉默了良久,唐且又问,“你很想去见他吧?”
“……”点了点头,沈娇娇嗯了一声,“想。”
“那我带你去。”
指尖摩挲着香囊,沈娇娇点了点头,“好。”
二人说到做到,当晚便带着姬念一起,来到了大武和大庆的边界的一处无名冢。
当初她想带着傅倦离开傅回不让,两个人最终只能各退一步,将傅倦葬在这边界的树林。
虽不如皇陵肃穆奢华,倒也算是个自在的地方。
上了柱香,沈娇娇抱着姬念,注视着荒冢沉默良久,心中万种滋味,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便又转身离开。
从此以后,这个地方她再不敢来,腰间的香囊怀中的令牌,她也再不敢碰。
将香囊和令牌放在盒中,藏在衣柜,一藏就是好多年。
直到四十年后,伴随着殿外众臣的哀哭,才又重新现世。
握紧着傅倦留给她的两样东西,将无关人等挥退,沈娇娇看向自己的几位老朋友,“我要先走一步了,你们好好的,别着急来找我。”
“跟你们一起这么多年,实在是有些心烦了。”沈娇娇竟然还有力气开玩笑,“你们啊,给我和傅倦一点私人空间。”
“嗯!”玉儿羌歌唐柔哭成了一团根本笑不出来,只能连连点头。
安祁良和任刑也背过了身,红了眼睛。
看他们这样,沈娇娇无奈地笑了,“你们啊,这么大年纪了,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一边说着,她看向站在角落的唐且,眼睛忍不住红了,“你啊,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
“多为你自己想想,你不会委屈的吗?”
唐且沉默,一步步走近沈娇娇身边,伸手想握住她的手指,又顿在空中。
眼睛有些泛红地看向她,“可以吗?”
反手握紧他顿在空中的手指,沈娇娇点头,眼泪从眼角隐入霜鬓,“当然。”
另一只手握紧香囊和令牌,她语气愧疚,“对不起,唐且,对不起!”
“我没想到,竟然耽误了你这么多年……”
“我自愿。”唐且直视她的眼睛,“不是你耽误,是我心甘情愿。”
“谢谢。”沈娇娇无话可说,也无可回报,只喃喃地又重复了几声谢谢。
然后逃避般地看向自己的女儿,“念儿,你来。”
姬念连忙跪到沈娇娇身边,“女儿在。”
“做个好皇帝。”沈娇娇嘱咐。
“好!”姬念连忙点头。
“好好照顾自己。”
“嗯!”姬念哽咽着回答。
满意地点了点头,沈娇娇慈祥地抚了抚自己女儿的头顶,“娘死后,不要孤孤零零地呆在皇陵。”
“把娘葬在你爹坟边吧。”
点了点头,姬念哭着答应,“好……好……”
“别哭,娘去见你爹了,这是高兴的事儿。”抬手给自己的女儿擦了擦眼泪,沈娇娇满足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武神四十二年冬,武神宗姬仰仙薨逝,享年六十二岁,举国哀悼。
观其一生,幼年流亡,直到二十岁才重返大武皇室,仅不到一年,便以雷霆手段夺得帝位。
后收拢朝臣,减轻赋税,任人唯贤,开放贸易,建立纺织司和幼学,让平民子弟乃至于女子都可以走出家门,通过科举入朝为官。
可就是这样的一位明君,在后世却难以找到其墓地所在。
按照史书记录,她本应按照祖制葬在皇陵,但后世考古却发现,皇陵中根本没有武神宗的尸体,只有一具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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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