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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雁回的冷漠,让白霜委屈地闭上了嘴巴,也让众人惊讶。
特别是在座的夫人们,她们实在是无法想象,这个天底下,竟有人会对自己的女儿如此冷漠无情。
也无法接受,大庆的长公主,竟然是如此冷漠的一个人。
在她们的印象里,长公主那可是天之骄子,是为国为民大公无私的典范。
为了大庆的百姓,为了大庆的社稷,她毅然决定要到大武去和亲。
要知道,当时大武和大庆可刚停战没多久,双方都是死伤无数,怨气沸腾。
这个时候嫁过去,人生地不熟水土不服,一辈子回不了大庆不说,可能还要承受对方的恨意。
这就相当于两个家族你死我活,最后一个女子为了平息战争,自愿跋山涉水嫁给一个完不熟悉的仇人。
在大庆,傅雁回是人人尊敬的长公主,可到了大武,她就是敌人派过去和亲的工具。
这天差地别,是个人都能想象其中的心酸。
所以在她们这些,经历过当年那个剑拔弩张战火纷乱时代的夫人们眼中,傅雁回的决定,不可谓不伟大。
可今天她们得知,这样一个伟大的雁回公主,竟然比任何人都要自私冷漠。
她根本就没有去和亲,去和亲的,竟然是白墨亭的女儿白月秋。
而她们的长公主,则如同一个缩头乌龟一般,在白府借着白月秋的名义苟且偷生,蒙骗世人。
不仅不把大庆百姓的生命放在心里,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在乎,漠不关心。
这简直是连普通人都比不上,怎么有资格当她们的长公主?
众人心里的想法虽然没说出口,但是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她们眼神中深深的不满不屑,如同刀子一般刮磨着傅雁回的一身傲骨。
这刀子,比她颈上的软剑更冷,更利。
让她忍不住虚张声势,“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可是大庆的长公主,你们不怕死是吗?!”
“是,我是不愿意和亲,但你们愿意吗?你们愿意背井离乡,去一个仇人那里和亲吗?”
“白霜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你们凭什么要求我把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凭什么指责我!”
众人哗然,看了看面色惊讶惨白的白霜,又看了眼傅雁回,心里觉得不可思议。
“她如果不是你的女儿,那是谁的女儿?”
“就是,这么个大活人,总不可能是凭空而来的吧?”
“连公主的义务都不履行,不认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合情合理嘛……”
白霜也觉得可笑,她看向傅雁回,“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我,不在乎我,但再怎么样我也从没想过,你竟然会不承认我是你的女儿。”
白月秋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娘,我对你,就那么一文不值吗?”
傅雁回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烦躁,索性什么都不愿意隐藏了。
她看向自己的“女儿”,漠然道:“我说的是实话,你的确不是我的女儿,我把你养这么大已经足够了,没义务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疼爱。”
“那我是谁?”白霜觉得有些可笑,“那我是谁?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傅雁回皱眉,“当然不是,你是先皇在南下出巡时的私生子。”
“是……一个妓女的女儿。”
听到这话,夫人们目瞪口呆。
白霜,竟然是先皇的私生女?!
所以当时那件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小一辈的小姐公子们不明其意,连忙向自己的母亲打听当时的情况,这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当时傅雁回“和亲”没多久,忽然间一个南方的女子领着个孩子,跪在了宫门口。
并口口声声怀中的孩子是先皇的骨肉。
这件事情当时在民间闹得沸沸扬扬,没有办法,先皇只能让人把孩子领进宫里,说要用皇室秘法验明正身。
验过之后,皇宫里便笃定地声称,那个孩子并不是先皇的骨肉。
后来那个女人不知怎的,也承认了自己是胡说八道,孩子压根跟先皇无关。
她因此被拉到了午门外斩首示众,而那个只有三四岁的孩子,却从此不知所踪,渺无音讯。
原来,这个孩子竟然没死,而是以白霜的身份,养在了傅雁回的身边……
白霜摇头,不相信这荒谬的解释,“怎么可能?!”
“既然我是先皇的女儿,那为什么不把我养在宫里,反而把我放在你的身边?”
“你这分明是欺负死人不会说话!”
被白霜质疑,傅雁回面色发冷,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简直是喂了狗。
“先皇为什么要认你?你是妓女的女儿,他怎么认?”
“难道要告诉天下人,大庆的国君是个僄客?”
“最后还不是我捏着鼻子,顶着未婚先孕的名头养了你这个白眼狼?”
“要不然你早跟你那妓女娘亲一起死透了。”
“不……”白霜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你胡说!你胡说!”
“哼!”傅雁回冷笑,“我胡说?你们如果不信,可以去问老佛爷,当初要不是老佛爷找我,你以为我愿意管这件破事?!”
傅雁回说着,觉得自己真是倒霉,真是委屈。
莫名其妙地让她去和亲,好容易说服了自己的母亲,找到了个替亲的人选,却不得不从此隐姓埋名,当一个小小画师的女儿。
这也就罢了,竟然还要给自己不干不净的弟弟背锅,给他养私生女!
这种情况,她看见白霜就觉得厌烦,怎么可能对她有任何的亲情和爱怜?
如今说出了实话,终于不用听白霜一口一个娘亲地恶心自己,傅雁回觉得痛快极了。
她于是警告白霜,“这下你明白了吧,我根本不是你的母亲,你只是一个妓女和僄客的女儿,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把你养这么大,你不感恩也就罢了,别恩将仇报,弄得好像我欠你似的。”
“我不欠你的,我不欠任何人。”
说着,她扫视对着自己眼神复杂的人群,冷冷道:“我不欠你们任何人,你们谁也没有资格指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