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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沈娇娇没有见尤旗夫妇。”
“但她给了他们两千两。”
两千两?
傅寒眯着桃花眼,嘴角隐隐约约有些冰凉的笑意。
看来,这一步棋,他走对了。
其实,傅倦和沈娇娇刚一回到京都,他就一直派人在盯着他们。
当初吃了那么大的亏,他总要想办法找回来才是。
但奈何他被禁足,不敢有什么动作,生怕引起宫里的注意。
另一方面,傅倦也总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沈娇娇,他也没办法动作。
所以才又想起了自己的月姬。
尤月在成为月姬之后,所有的一切他都派人查过。
她一家跟沈娇娇的纠葛,他也都知道。
这也是这么长时间,他还愿意应付她的理由。
现在,是这颗棋子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既然这帮人在沈娇娇的心里还有重量,那他就要把这份重量,用在刀刃上。
……
沈娇娇刚一起床,便听到一个噩耗。
尤旗夫妇从她这里拿到钱之后,就被歹人盯上了。
后来歹人在无人处,抢了他们的银票后,便将尤旗夫妻二人曝尸荒野。
等到找到他们的时候,尸骨都被野狗啃食的差不多了。
听到这个消息,沈娇娇愣在了原地,心里一阵恍惚。
尤旗夫妇……死了?
这怎么可能?!
人家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尤旗夫妇那么大的祸害,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而且,他们的死,竟然还跟自己送的银票有关……
如果,她没有送他们银票。
如果,她少给一点。
是不是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
“不怪你。”发觉沈娇娇面色不对,傅寒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不怪你。”
沈娇娇瞪大了眼睛,有些无措地看向傅倦,“他们,真的死了?”
仅剩的见证过她童年的人,现在都死了。
沈娇娇觉得,自己好像正在被这个世界一点点抛弃。
她喜欢的,不喜欢的,只要是能证明她的童年,她的曾经的人,都一个个地死去。
她到底是谁,来意何方,也许再也没人能够解答了。
尤旗夫妇她不喜欢,甚至讨厌。
可是即便再怎么讨厌,她都从来没有想过早让他们去死。
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的童年留个念想。
另一方面,其实也是为了尤婆婆。
尤旗夫妇不是东西,不孝顺,可从始至终,尤婆婆都非常疼爱她的这个侄子。
至死也没有怨恨。
如果她老人家知道尤旗死了,而且死的这么惨,她该有多伤心?
“要下葬了吗?”沈娇娇红着眼睛看向傅倦。
傅倦点头,“杀人犯已经找到,他们的尸体也没有保存的意义了。”
“估计今天下午就会下葬,让他们入土为安。”
今天?
沈娇娇觉得似乎是快了些。
但又觉得也能理解。
毕竟按照傅倦的说法,尤旗夫妇的死相应该非常凄惨,这种情况,还是早点入土为安的好。
想到尤月一向不靠谱的样子,沈娇娇下定决心,今天下午的下葬,她一定要想办法过去。
见沈娇娇忽然默不作声,一副在想些什么的样子,傅倦就知道,她一定又是在想着怎么偷偷离开。
手臂在她腰间收紧,傅倦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警告,“别又想着怎么逃跑。”
“今晚我跟你一起去一趟。”
“你?”沈娇娇有些意外地看向傅倦,“你可是王爷,你去的话,不合适吧?”
毕竟尤旗夫妇跟开阳的贪污有关,又刚从牢房里放出来,他一个王爷,如果跟尤旗夫妇扯上关系,肯定不太好。
然而,傅倦却并没有在意,他在意的是别的事情,“如果我不去,你肯定又会找机会逃跑。”
“况且,即便我没去,我的王妃去了,那不是一样的效果吗?”
沈娇娇摇头,“我不是你王妃。”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傅倦的话令沈娇娇无力反驳。
的确,无论她再怎么否认,好像所有人都默认了她就是逍遥王妃。
说到底,他们并不在乎她的想法。
就像皇上那天所说,‘傅倦说你是,你就是。’
所有人在乎的,其实是傅倦怎么想。
如果傅倦觉得她是,那她不是也是。
如果傅倦觉得她不是,那么她是也不是。
不过,此时也不是纠结这个事情的时候。
沈娇娇略一思考,想出了个解决的办法。
找了两套小厮的衣服,沈娇娇傅倦换上,在福伯莫名其妙的目光中,二人离开了王府,往下葬地点赶去。
……
“傅倦,你能松手吗?”沈娇娇无奈地看向傅倦,“咱们两个现在是小厮,总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小厮傅倦要不揽着小厮沈娇娇的纤腰,要不拽着小厮沈娇娇的手腕,反正就是要碰到她才行。
但他不在乎路人的眼神,她可受不了。
本身她就是女的,扮着男装就难免显得过于漂亮。
跟傅倦走在一起,就仿佛一个被俊俏健壮小厮调戏的美貌文弱书生似的,路人能不多想吗?
断袖之癖四个字,她已经隐隐约约从路人嘴里听到好几次了。
“这有什么?”傅倦低头,看着她眉眼如画的样子,嘴角噙着笑意,“你还怕被人说?”
“不怕,但是没有必要。”沈娇娇没好气。
明明可以好好走,非要弄出这么多幺蛾子,这不是成心的吗?
其实,傅倦还真是成心的。
他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无论她是女是男,她都是他的!
……
另一边,傅寒所有东西都已经备好,只等沈娇娇来自投罗网。
“王爷,怎么还不下葬?”尤月红着眼睛,看向自己身边的傅寒,不明白他这是在等什么。
她已经没什么亲戚了,更不会有人前来吊唁,早点让爹娘入土为安不好吗?
“等个好的时辰。”傅寒收起眼中的寒光,温柔地安慰。
听到傅寒这么说,尤月心里真实地暖了。
她其实没有想到,傅寒竟然愿意跟她一起来给爹娘下葬。
毕竟她只是个月姬,她爹娘还是刚出狱的囚犯,不值得王爷跑这一趟。
可他不仅来了,还权操办了她爹娘的丧事。
否则她一个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天真的尤月不知道,在她低下头的时候,傅寒看向她的目光中,分明有着复杂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