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沈娇娇的长剑即将割破安有杰的喉咙,傅倦一惊,立刻上前用手握住了长剑。
鲜血顺着长剑滴落,傅倦却好似无知无觉似的,他揽着沈娇娇,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放心,你安了。”
随着他难得温柔的声音,沈娇娇的身体软了下来,慢慢地倒入了傅倦的怀中。
“开始吧。”傅倦低沉的声音响起,将安有杰从恐惧中拉了回来。
好险,只差一点,刚才他便可以直接见阎王了!
安有杰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将剪刀捏在手里,刚想去剪沈娇娇手上的布条,却看见了傅倦握着利刃,潺潺滴血的手掌。
“王爷,您……”安有杰神色复杂。
沈小姐跟逍遥王到底是什么关系,感觉看起来没这么简单的样子……
“别管我。”傅倦毫不在意自己手上的伤口,只紧紧地盯着沈娇娇的脸庞,眼神深邃的几乎将人卷进去。
情之一字啊……
安有杰叹了叹气,低头聚精会神地忙活着手上的动作。
将沈娇娇粘在手上的布条一点点地撕开,里面纤细的手指露了出来,剑柄上布满了鲜红粘稠的血液。
手指刚一脱离布条的包裹,便当啷一声落了地。
再看她的手指,早已被血液泡的指尖发皱,完没了握力。
若不是布条缠着,恐怕早就无法握剑了。
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虽然手筋因为紧张的战斗而不受控地痉挛,但幸而手指并没有什么太多伤口,估计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康复。
“爹,大晚上的叫我有什么事儿……师姐!”安祈良打着哈欠拖拖沓沓地走了过来,刚想埋怨,便看见了沈娇娇凄惨的样子。”
“怎么了?她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看着沈娇娇毫无生气,满身是血的样子,安祈良的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傅倦!你他妈的是怎么保护她的?”看着一声不吭毫发无损的傅倦,安祈良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她伤成了这幅样子,你怎么一点伤都没有?”
“去你那儿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这才几天,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安祈良猛地揪起傅倦的衣襟,此刻再也不不上他的身份,挥手就是一拳,狠狠地打在了傅倦脸上。
傅倦伸指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并没有说话,也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解。
安祈良说的没错,他确实没能照顾好她。
是他,坚决把她困在牢房里。
是他,将她独自留在黑暗里。
是他,没能及时赶到。
是他,差点害死了她。
安祈良说的没错,她成了这幅样子,凭什么自己却毫发无损?
被他打两拳,他反而心里痛快了许多。
安祈良和傅倦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安有杰却被自己的儿子吓得不轻。
那可是逍遥王啊,臭小子竟然敢打逍遥王,他真是想死吗?!
见他又要挥起拳头,安有杰连忙呵斥,“闹什么!还不赶紧救人!”
听到安有杰的话,安祈良僵住了拳头,猛地醒悟过来。
对!救人!
此刻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狠狠地握紧拳头,遏制自己手指的颤抖。
安祈良配合着安有杰,将沈娇娇肩膀上的布条剪开,看着里面千疮百孔的伤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瘦瘦窄窄的肩膀,竟然伤口摞着伤口,没有一处好地方。。
已经被鲜血黏到一起的伤口,此时又被重新撕开,沈娇娇在昏迷中感受到了痛苦,忍不住皱紧眉头,紧咬牙关。
黄豆大小的冷汗从额头不停地落下,打湿了苍白的小脸和散乱的秀发,让人心中升起巨大的不忍。
怕沈娇娇不小心咬着自己的舌头,傅倦手指强硬地撬开她的牙关,将自己修长的手指伸了过去。
沈娇娇牙关紧咬,因为痛苦而无法自控地抽搐,整个人看着可怜而又凄楚。
怜惜地将她被汗水濡湿的头发拨开,傅倦恨不能替她承受,但此时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折磨着沈娇娇,煎熬着傅倦。
“好了。”安有杰终于将伤口处理完毕,重新上包扎了一遍。
他松了一口气看向傅倦,“王爷,只要过了今晚,不发烧就没事了。”
见傅倦只顾盯着沈娇娇,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安有杰十分识相地离开,顺便将自己没眼色的儿子也一并拖走。
过了一会,几个侍女将一碗热粥和一套新的衣服被褥送了过来。
“王爷,沈小姐的衣服得换一下。”
“放下吧。”傅倦挥退下人,自己亲力亲为地为沈娇娇擦洗身上的血迹,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服。
当伤口的疼痛渐渐被药物麻痹,黏腻带血的衣服被换下,松松软软的被褥盖到了身上,昏迷中的沈娇娇终于感受到了安。
在睡梦中,她终于停止了厮杀和逃跑,终于安心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翌日下午。
看着眼四周的药柜,沈娇娇立刻意识到,自己是安的。
安家药堂。
她很熟悉这个地方。
当初她参加天下第一神医的擂台被识破之后,就是藏在这个地方。
也正是因此才认识了安祈良,收了他作为自己的师弟。
“你醒了?”大门被打开,昏黄的阳光照了进来,沈娇娇眯着眼看着这个逆光而来的身影。
“傅倦?”
“还疼吗?要不我去叫安有杰。”傅倦关切地看着她,眼眸深沉,声音嘶哑。
沈娇娇自己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然后摇摇头,“没发炎,没什么大碍。”
“对不起。”忽然,傅倦低沉的声音响起,令沈娇娇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苍白着脸,忍不住笑了,“又不是你伤的我,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我不该把你锁在牢房里,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你说得对,我的确自私,从来没有想过你的处境……”傅倦向来话少,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属实有些难得。
沈娇娇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直到他将话部说完,这才淡淡开口。
“你说的没错,你确实很自我。”
“但这次我受伤,该怪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