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黑色卡片没有插进?它的卡槽,在开门的刹那,就落到了地板。
黑暗将整个房间拢住,唯有月光照明。
只这束月光无论如何都照不进?深深的玄关,也照不到这被丛生的欲1望所控制的一对人。
高跟鞋砸落地面,发出“啪”的一声响。
沈双伸手,试图去够旁边的门把手,却扑了个空。常年练舞的绝佳平衡感,让她在失去一条腿的支撑后,又?能很快站稳:
“季先生……”
可季先生没理她。
他?微微低着头,捧住她的脸,留下一个更深更重的吻,男人细碎的黑发蹭过她的肌肤,从嘴唇,到纤细的脖子,锁骨…
身体里像被带起一场海啸,也或者火烧,昏沉与热烈交织。后肩裸1露的肌肤蹭着门板上凹凸的玫瑰花纹,有种刺痛感,沈双头不自觉往后靠,余光却只能瞥见男人黑色的发顶。
再往下,便是宽宽的肩,细瘦的腰,地面上,卡包、手机,和蕾丝手套散落一地,显露惶急。
“撕——”
拉链声过?,黑色的贝壳被打开了。
dior黑色的裙摆,如同黑天鹅的翅膀,片片撕裂。
良久。
一捧月光垂怜般照到这阴暗的角落,却只照见一只尖尖赤足。
它小小的,绽放在半空,足背在月光下如润泽的玉,指甲修得漂亮,被一层藕粉覆盖,间或点缀着一颗颗红色的小草莓,草莓很?可爱。
“可以吗?”
最后关头,他?突然停住了。
沈双抬头,却是一愣。
她从前从不知道,一个男人竟然能性感成这样。
他?衣裳还是完整的,一身劲瘦地压迫在她身前。黑衬衫,黑西裤,只领口和发丝微微凌乱。衬衫领口解开两颗,露出冷白的皮肤,锁骨性感,喉结性感,甚至连下颔线的弧度也是性感的,一滴滴汗顺着他?深刻的下颔线往下淌。
糜乱与克制,在他身上恰如其分地融为一体。
沈双知道,今天的季远不正常,也不清醒。
也许是过量的酒精,也许是母
亲的出轨,也或者如翟墨所说,生日宴的低气压、坏脾气,导致了今天的一切。
可这样的时刻,他?都能忍耐,用那双火烧着、酒灼着的漆黑眼眸看她,仿佛只要她一个不愿,就能就此打住——沈双一方面感觉兴奋,另一方面,戒备、恐惧、颤栗又?如水一样漫过?她。
她压下那点情绪,手搭在他的肩膀,脸上浮起笑:
“哦?你?愿意停?”
季远像是得到答案,放下她毫不犹豫后退,就在即将离开她时,沈双用力一扣,扣住他?劲瘦的腰身。
她贴了上去,吐气如兰:
“不,继续。”
“但是,换个地方。”
“哪儿?”
他?声音被灼得很?沙。
“站得有点累。”
沈双用那双眼睛看他?,她知道,自己这个角度最好看。
季远的目光轻轻一落,紧接着,沈双惊呼一声,整个人都浮了空,忙抱住他?脖子。
她被抱去了旁边的沙发。
厚厚的沙发垫凹下去。
下一刻,她“嘶”了一声,带着点怒意:
“季远!”
他?他?妈,居然……
沈双脸薄红:“你?没…过?”
这都能弄错!?
季远一句话没说,下一刻,沈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只觉得,自己变成了砧板上一跳一跳的的鱼,而季远,就成了主宰她生死大权的刽子手。
只是这刽子手显然不怎么会杀鱼。
还拿了把巨大的、不怎么合寸的大刀子。
…
沈双也不记得,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大约是没怎么睡,印象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透明玻璃窗,三百多米的高空,抵着窗模模糊糊往下看,有种失重又?刺激的沉沦感。也或者,是淋浴间,淋浴间几何花样的瓷砖很?冷,可浇头的水很热…
她手伸到旁边,没人。
“醒了?”
一道声音懒洋洋传来。
沈双睁开眼,却见季远就坐在落地窗边的桌前,戴一副金丝眼镜,他?似乎在处理公务,手指轻轻敲击键盘,见她醒来,才?合上mac本过来。
“恩,醒了。”
沈双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哑了。
季远端来一杯水,微微俯身:
“喝点水。”
沈双就着这姿势,看到他微俯下的身躯,藏蓝色丝绒睡袍松松垮垮地披着,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见胸口细细的几道红印子,像是抓得狠。
她眨了眨眼睛,起身拿过水杯,一口气喝了。
水温不冷不热,正好。
季远却伸手过?来,将滑落的丝被拥住她:
“沈小姐,开了空调,会有点冷。”
沈双笑盈盈的:
“季先生昨晚可没这么绅士。”
季远将被子往上提了提,遮住那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印,才?收回手:
“沈小姐,我想,我们有必要聊聊。”
“聊什么?”
沈双当着他?面,大大方方下床,站起。
就这样站到他面前,可季远的防备似乎又?升了起来。
她在他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波动,昨夜那个热烈的情人,好像随着日出,与月亮一并消失了。
他?又?恢复了翩翩风度,甚至还提醒她:
“沈小姐,备用的衣服就放在床头。”
沈双回头,发现床边确实?叠着一套衣服。
裙子次,很?齐全,上面还挂着吊牌。
“沈小姐愿意的话?,可以先去洗个澡,换上衣服再谈。”
他?道。
沈双“哦”了一声,笑笑:
“行。”
洗完澡,披着头发出来。
沈双发现,季远已经坐到沙发前,他?已经穿戴整齐,米灰色的休闲衬衫,和金丝眼镜,让他有种儒雅。
听说商人谈判前,都喜欢以无害示人,好降低对家的提防,果然如此。
“沙发换了?”
她坐他?旁边。
还是一身黑裙,花苞样的裙摆,腰肢细细,她露出的胳膊又?细又?白,只是锁骨还有些红色的印子。
纤细的腿就挨着他?的裤腿,季远望了她一眼:
“很?适合沈小姐。”
沈双则在观察房间。
她洗澡的时候,好像有工作人员进?来过了。
床单
似乎换过了,清清爽爽的,沈双目光不由看向那大落地窗,窗上隐隐的手印也消失了,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好似昨晚所有的痕迹,都被清理干净了。
她眯起眼,心想果然有钱好办事?。
季远推过来一份合约。
“这是什么?”
沈双好奇地问。
“你?想要的东西。”
他?道。
沈双拿起合约,当看到上面是lv和自己下一季度的代言合约,还不仅仅是一个系列,而是全品目东亚代言时,不由惊了。
那边已经签上了负责人名字。
“你?…”
她讶然地睁大眼睛,琉璃色的瞳仁在光下有种灿然。
季远微笑:
“不用怀疑,代言是真的。”
“要我做什么?”
沈双从来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如果只是睡了一觉,就有这好事——她还不会那么天真。
任何一个能靠自己将公司在短短时间内上市的成功商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季远眼里流露赞许:
“沈小姐可以往下翻一翻。”
沈双继续往下,发现后面还附了单独一份的保密协议。
这保密协议是让她对昨晚发生在宁玉怜身上的事?守口如瓶,而违约金……
沈双看着后面无数个零,十个她,都付不起。
她看着季远,从他不像老季总的长相,到季太太出轨——
“沈小姐,相信我,事?实?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父亲是个商人,绝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季远像是会读心术,摊开手:
“在我生下的第一时间,父亲就去做了dna测试。”
沈双:……
也对,生活可不是狗血剧。
她利落地签上字,推回合约。
“其实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她眨眨眼睛,一男一女之间,拥有一个共同的秘密,往往会加深羁绊。
“沈小姐,比起口头的承诺,我更相信具有约束力的契约。”
季远将合约分成一式两份,一份给了她。
“接下来,再说说你?我之?间的关系。”
他?始终主导
谈话?,态度强势。
沈双知道,不能继续下去,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打乱节奏,就会像游戏里的巫师,一直控你?到死。
她支着下颔,笑盈盈地问:
“季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昨晚是季先生的第一次吗?”
面前的男人明显愣住了。
他?英俊的脸上划过?愕然,紧接着,却哑然失笑:
“确实。”
“沈小姐,这不代表什么,欲望是人最低级的层次需求,不值一提。”
节奏乱了。
沈双立刻道:
“那我要季先生的微信。”
她没有提一个不可能的请求,比如成为你的女朋友,或者炮1友之?类的。
季远对欲望的控制能力非同凡响。
食髓知味这种说法,不适合他?,他?清醒了,那么昨晚热烈的情人就消失了。
季远没回答。
“这也要拒绝吗?”
沈双撅了噘嘴。
季远将书桌上的手机递给她,沈双看他?一眼:
“要私人的。”
“这就是。”
沈双这才?满意了,拿着他?手划开屏幕,进?入微信,一眼看去,聊天界面很干净,还停留在三天前。
她没多看,扫了下二维码,就加上了。
“不能删哦。”
她小声道。
季远笑,他?笑时,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里面似乎漾满春波:“当然。”
“那我给你?发消息,你?会回吧?”
沈双拿着手机,睁大眼,让自己显得楚楚可怜。
季远一哂:“我也被沈小姐睡了。”
沈双明白他的意思。
季远并不认为要为此做出补偿,他?十一二岁就去了英国,受西式文化熏陶,在这方面和大部分国人不同,并没有一定女生会吃亏的想法。
“没关系。”她起身,在季远嘴唇上亲了亲,“季先生,我该走了,经纪人要找我了。”
“下次见。”
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拉住了。
季远拉住她手腕:
“等?等?。”
沈双回头,却见他?从茶几下拿出
昨晚她放在那的十字药箱。
她顺着他?力道坐回沙发:
“怎么了?”
季远没答她,而是将她的小腿放到他膝上。
女孩纤白的小腿在男人灰色的裤腿上小小的,膝上两块明显红肿,擦破了点皮。
他?打开药箱,拿出棉签沾了消毒药水,替她擦拭,棉签轻轻擦过伤口,沈双下意识缩了下:“疼。”
“抱歉,昨晚是我太粗暴了。”
季远平静地道歉。
沈双看着他?,他?长长的睫毛覆住眼睛,动作专注,仿佛帮她擦伤口是天大的事?。
她一时不知什么感觉。
这人真是…
难怪书上总说,残酷不可怕,冰冷不可怕,因为我们知是风雨,自会对抗。而最怕的,却是如这风平浪静的深湖,你?以为万事?晴好,可等发现时,却已经无法脱身了。
“季先生,你?帮许多女孩擦过药?”
她问。
“沈小姐,我只会回答女朋友这个问题。”
季远放开她的腿。
温热残留在皮肤处,沈双看着那上面欲盖弥彰的创口贴,心想,幸好他?拿来的是过膝裙。
她直起身,季远又?替她穿上鞋。
玄关处,手包和手机都被好好地放在那。
沈双拿起手包,将合约叠好塞进?去。
“季先生,我该走了。”
季远双手插兜站在玄关处,对她淡淡颔首:
“沈小姐,昨晚撕坏的裙子需要从别的城市调,到货后会尽快送来。”
沈双手搭在门把手上,顿了顿,又?突然回过?头,快走几步,踮起脚,在他肩颈处狠狠咬了口。
季远没动。
像这狠狠的、几乎咬出血来的一口不是在自己身上,甚至还伸手轻抚她的头发。
他?说:
“司机在下面等。”
声音也是轻柔的,像她只是个恶作剧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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