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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皇后摇头,“臣妾不知啊!皇上,要不要派人去江州看看?”
“对,朕要派人去查!”皇上终于想起一件正事儿。
李皇后叹气道“皇上啊!依着阿宁的脾气,被人欺负,早该进宫哭鼻子告状了。
臣妾弟弟,弟妹把皇上当靠山,事事指着皇上做主。
江州到金陵走水路最多一日,阿宁如今没有回来,是不是被人胁迫,不能回金陵呢?”
皇上恍然道“对啊!姜氏怎没回来?江州府兵要造反不成?”
常广又想扶额了,皇上究竟闹哪样,江州府兵若是造反,金陵还不乱套了?
再说,府兵才几个人?用府兵造反,与拉着衙役造反有何区别?
守备府兵人数不多,与衙役人数等同,都是些看城门的兵。
府兵受知府和总兵府两处管辖。
府兵的军饷粮草,是县衙,府衙从税粮中拨发。
府兵的武器装备,是总兵府派发,总兵将军还管着府兵平日操练。
总兵府和知府衙门,都可以调动府兵,所以,是谁调府兵围剿姜王妃?
不能是知府衙门,文官吃饱了撑的,找王妃麻烦作甚?
也不能是总兵府啊!
各地总兵受兵部管,京城两个李家,都是各地武将讨好,喜欢的对象。
想不明白,常广看向太子,有些事情,常广对太子很不满。
皇上也看向太子,“太子去一趟江州,护着姜氏和李世子回来。”
“皇上啊!”李皇后柔声打断,“阿宁若是受伤我是说,太子毕竟是男儿。
查问案情有朝廷官员,太子去了帮不上忙。
若是护送阿宁回来,毕竟女眷多有不便。
不如让丁嬷嬷跑一趟,若是阿宁受伤,丁嬷嬷也能近身伺候。”
皇上眯眼看向太子,“皇后说的是,便让丁嬷嬷去看看。”
皇后忙笑着谢恩,“只怕文硕知道了,又要闹出乱子了。”
皇上冷笑道“太子啊!你说谁来查问此事好呢?”
太子忙正色道“回父皇,儿臣以为府兵作乱,该由兵部与内阁查问。”
皇上缓缓点头,“内阁谁来主办此案好呢?”
太子道“儿臣以为几位相爷都很好,全凭父皇做主。”
皇上又笑了一下,“太子还是回去吧!把外面的事儿安排好,莫要让人笑话了去。”
李皇后闭了一下眼睛,对于皇上这份不均匀,不时抽一下的精明,很是无奈。
常广撇了一眼皇后,又用余光注意着太子。
皇上对朝政或许懒得多想,但宫里诸事,皇上也是从皇子走到今日。
太子不想想,这世上对你来说,属于过来人的皇上,哪里猜不透你的心思?
可姜王妃究竟是什么情况?
皇上和皇后都觉得,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姜婉宁早跑回来找皇上做主了。
江州府衙里,姜婉宁把几粒绿豆大的丸药,塞进了儿子口中。
十一含住丸药,见母亲坐着没动,用口水把丸药咽了下去。
知府夫人已经起身,刚倒了水,发现小王爷已经咽下丸药了。
齐嬷嬷还在唠叨,“俩船撞一起,王妃带十一哥儿在船上等着多好。
撞了一艘漕船,还能再来撞一艘不成?王妃就不该带着十一哥儿下船。”
姜婉宁发现知府夫人呆愣住了,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知府夫人怔怔的问“那药丸是这样服的?”
姜婉宁,齐嬷嬷,榻上的十一,同时看向知府夫人。
表情一样的纳闷,吃药还有什么讲究吗?
江南规矩真多,吃个药,难道还要什么仪式不成?
知府夫人只好补了一句,“那药丸不能用水吞服?”
姜婉宁反应过来,“嗯!我忘了,几粒小药丸而已,往下咽就是了,不会噎住。”
知府夫人看向齐嬷嬷,这是伺候主子的下人吧!
瞧她说话,该是有脸面,伺候多年的老嬷嬷了。
齐嬷嬷忙问“十一哥儿要喝水?”
十一笑着道“不用,已经咽下了。”
知府夫人扶额了,要怎么说才能让她们明白呢?
她不是纠结,药能不能咽下去啊!
齐嬷嬷仿佛明白了些,解释道“十一哥儿嘴巴不干,这是压惊的药丸,药性温和,喝水服下不如用黄酒送服。”
知府夫人忙道“妾身这便取黄酒来。”
趁机离开的知府夫人,终于能找夫君说说王妃的情况了。
姜婉宁见屋里没了外人。
向齐嬷嬷解释道“万一漕运水军中有奸细,把我的行踪透露,船上更危险。
熟悉水性的水鬼,凿沉一艘船,比杀人顺手的多。
我和十一水性一般,水泡子里能扑腾几下,大江大河里,只有喝水的份儿。”
齐嬷嬷跺脚道“我就不该装病,跟主子一起走就好了。”
姜婉宁又笑了,“当初商量好的,你与李婶儿乘坐王府大船,装作我启程的模样,掩护我们先行啊!”
齐嬷嬷撇嘴道“这也没掩护住啊!”
“嬷嬷啊!”姜婉宁拉她坐下,伸手摸了一下儿子额头,“十一退烧了。”
齐嬷嬷柔声道“哥儿不怕,嬷嬷在呢!快睡,多睡才能好得快。”
十一笑着道“我爹说,多喝热水好的快。”
齐嬷嬷马上去倒水“那就喝点热水再睡!”
十一就着嬷嬷的手,喝下半碗温水,躺下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睡着。
姜婉宁柔声说“说起来,该是江州这边没想到,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
辛家人还在府中,突然被人打上门,一时竟乱了章法,这才让姜有银几个杀进了府中。
城南府兵应是看到战马上岸,才慌忙点了人手赶来。
若是知道她提前一日到,应该在码头埋伏弓箭手,水中埋伏水鬼才对。
齐嬷嬷接着唠叨“主子莫要侥幸,既然猜到路上不太平,该带上李宽的人手。
当初刁老头子一直念叨,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想着江南书生多。
都说书生造反三年不举,十年也不成。王爷还说,江南这边犯不着惹咱们。
如今怎么着,姜是老的辣,刁老头子在江南混过几年,可见知道这里人哪根筋不对。”
姜婉宁想问,嬷嬷是夸刁老先生吗?
榻上的十一,突然嗷嗷大喊起来,声音凄厉,十分骇人。
“主子快抱住哥儿,快喊他,喊十一哥儿!”齐嬷嬷反应迅速。
姜婉宁搂住了儿子,她们都经历过杀戮,知道这是必然的过程。
只是这种血腥的磨砺,放在十一身上,姜婉宁心疼如刀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