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一把拉住杜哲,“你还问啥事儿?你家有啥事儿,你心里没数吗?你媳妇要生了,还不紧不慢的,快回去啊!”
这下朝臣们见到了,风仪绝佳的谪仙公子,撒丫子狂奔的场景。
杜相喊来两名禁卫,一点不客气的下令,快架着老夫跑!
两名禁卫累的不轻。
杜相还有闲心聊天,“昨儿儿媳妇说,二郎媳妇还有半个月呢!为何今日便要生产了呢?”
禁卫军不知该从哪里吐槽了,您老问谁呐?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谁知道啥时候想蹦出来。
杜相府上,姜婉宁已经到了,陆老夫人眼泪汪汪的,李瑶钏喊一声,她就哆嗦一下。
姜婉宁都觉得,老夫人这样,等不到李瑶钏生下孩子,指定要吓晕过去。
不过还好,经历这次劫难,老夫人重感情,知道疼孩子了。
万灵进去看了几次,出来告诉她们,还早呢!
院中,李文硕手心里全是汗,不时往屁股上抹一下,还不忘吓唬杜哲。
“我跟你说,等孩子出来,你才要吓一跳呢!”李文硕比划着,“那么点小玩意,我都不敢抱。”
杜哲魂不守舍,嗯啊应和两声,算是没冷场。
李文硕还不依不饶,“三个月之前,小娃娃就像没骨头一样,你都不知怎么下手。”
“哦,有嬷嬷帮忙。”杜哲眼睛盯着产房,腿肚子不争气的在发抖。
李文硕切了一声,“啥都指望嬷嬷,要你干啥?我告诉你,为人父母,别万事交给外人管。
俗话说三岁看老,三岁之前才多点时间,你不抓紧时间培养,嬷嬷能教啥?”
“是,”杜哲看向李文硕,发现他在抹手上的汗,心里平衡了些。
总算不是我一个在害怕,“到时定向王爷请教。”
从早上等到晚上,院中的两个男人,从站着乱说,到坐着发抖。
最后靠着廊柱,不敢往产房看一眼了。
产房的可怕之处,除了一声声惨嚎,还有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
男人看来,女人本就很神奇了,每月流血几天都没事。
可生孩子他们都知道,女人是一脚踏进鬼门关。
女人的身体有多少血可以流?太可怕了!
更何况在嘶声力竭,痛苦挣扎的是自己的妻子!
李文硕虽然经历了一次,不过,为了不硬抗这种压力,他一点不想要二胎。
管住了自己,没想到还有妹妹,这是要试探我的抗压底线吗?
妹子啊!你快点生出孩子来吧!哥快扛不住了。
天色暗下来,李瑶钏的喊声逐渐减弱,万灵进去看了一次,出来还说没问题。
“没事儿她咋不喊了?”李文硕在门外伸头来问。
万灵瞪了他一眼,解释道“还算不错,总算学会怎样使劲儿了,能憋着力气不叫,孩子就快出来了。”
产房里,李瑶钏憋足了力气,大吼了一声。
接着,孩子嘹亮的哭声传了出来。
等了一刻钟,产婆抱着婴儿出来,李文硕激动的一下站了起来。
紧接着,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李文硕快速化解尴尬,双手合十道“老天保佑我妹子没事,母子平安啊!”
杜哲撇了大舅哥一眼,腿软就说腿软,我扶你起来就好。
对着一面墙,你还拜上老天了!
杜哲站起来缓了一下,自以为风度翩翩的进了屋。
谁也不会在意他的狼狈,大夫人王氏把孙子塞给了儿子。
“看看,你儿子,生下来四斤六两。”
真是亲娘啊!你如何看出,我敢抱他呢?
杜哲浑身僵硬,不敢用力,又怕把孩子摔了,小心翼翼的捧着孩子。
李文硕进来,杜哲看着他,傻乎乎的说“哥,真是一点大,猫儿一样,浑身都是软的!”
李文硕嫌弃道“瞧你的怂样儿,学着点,抱孩子要这样抱!”
姜婉宁凑过来看,笑着说“长的真好,竟有几分像夫君呐!”
“是不是包被裹少了,咋轻飘儿的呢?”李文硕抱儿子习惯了,早忘了儿子出生时的重量。
那时候他感觉,手里的儿子有千金重!
知道外甥才四斤六两,有点嫌弃杜家了,觉得妹妹一定是孕期没吃好。
古代是十六两的称,六两就是不到四斤半,也太轻了点。
现代时,听同事说,他媳妇生了个九斤多的儿子呢!
“胡扯什么,我外孙子刚刚好,哪里都好!”陆老夫人把孩子抢走了。
王氏笑着道“老太君啊!咱们借些您的福气,烦你给外孙子取个乳名吧!”
陆老夫人笑的眉眼弯弯,思索片刻道“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是福气,咱就叫个安儿,如何啊!”
谁还能说不好吗?李文硕是郡王,这位是郡王的亲娘。
不知道是不是皇上忘记了,还是皇后太忙,陆老夫人没提升诰封。
京城对陆老夫人的称呼,换成了老太君。
平安健康,李文硕默念了一下,心说,为何不是平平,康康也好啊!怎就取了个安字?
好不好的,他也不能让老人下不了台。
反正是杜家孩子,以后长大了就不用乳名了。
外面敲起更鼓,姜婉宁让万灵进去看看,李瑶钏没事,累极了在睡觉。
陆老夫人带着她们回府,笑着说,洗三那日再来。
安儿洗三很热闹,姜婉宁被一帮夫人围着奉承,还有人催着她赶紧再生一个。
姜婉宁笑着应好,却知道一两年内,她不可能有孕了。
这次受伤,最重的是手臂,养了半年,左手依旧不能拿重物。
右腿的刀伤深可见骨,那时万灵哭着给她止血,人参像萝卜一样,往她嘴里塞。
她好像都没力气咬人参了,只觉得累,冷的厉害,想钻热炕上的被窝里睡觉。
万灵到现在还念叨,以为那次她活不下来了。
姜婉宁还埋怨她,谢家人都坐船走了,她丢下孩子,留在京城做什么?
身体气血亏损的厉害,万灵说,至少要养两三年。
“老太君,郡王按礼制,该有一正妃,两侧妃,四夫人呢!”
正出神时,姜婉宁听到了这句话。
陆老夫人笑着道“我就大郎的性子,你们该知道,别说侧妃,给个天仙,他都不多看一眼。
我这几年跟阿宁像母女一样,我家阿宁,待我比亲闺女还亲。
都是女人,我也知道夫君纳妾,妻子心里的滋味。我是不管的,你们别跟我说。”
姜婉宁笑了,果然经历风雨,最能见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