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他对我笑了。”姜婉宁激动道。
余嬷嬷回身拍了她一下,“别一惊一乍,吓着孩子。”
米汤端上来,余嬷嬷抱着一个孩子喂,“你们一身风尘,还是不要靠近孩子了。”
姜婉宁左右看了看,好像只有她能抱孩子了。
“可是,我不会抱孩子啊!”姜婉宁说话声音都哆嗦了。
余嬷嬷笑着道“不会就学,我先把俩孩子喂饱了。等会儿,用被褥卷教你。”
两个孩子嘴很小,每人吃了三口米汤,余嬷嬷便不再喂了。
竖起来拍了孩子几下,孩子打了个饱嗝,便把孩子放下躺好。
余嬷嬷卷了被褥卷,教给姜婉宁抱孩子。
过了一刻钟,下人又端了米汤来,余嬷嬷依旧用小木勺喂孩子,每人只喂了三口。
小妇人忍不住问“为什么每次喂这么少?”
余嬷嬷道“孩子早产,肠胃就弱,一次少吃点,咱们麻烦点,过一会儿喂几口,慢慢就养起来了。
我跟你说,养孩子最不能缺的是耐心。就算是乳母,养这样的孩子,也不能使劲儿让孩子吃。”
小妇人点头道“是,从生下来,他们就爱吐奶,吃了没一会儿就吐。”
“你看,喂多了,喂顶了,可不是要吐嘛!这吐习惯了,多喂一口都不行。”余嬷嬷柔声道。
姜婉宁好奇,“怎么才知道,他不能吃了呢?”
余嬷嬷道“我头一回喂第三口的时候,孩子咽下去有点勉强,这就说明,已经够了,再喂就会吐。”
小妇人恍然,“怪不得嬷嬷喂了两次,孩子都没吐呢!”
她还以为是喝了米汤的缘故。
这时齐嬷嬷带着万太医来了,姜婉宁赶紧迎出去。
“舅舅,要麻烦你了,这俩孩子好可怜。”
小妇人这才知道,夫人的娘舅,竟然是太医。
万太医昨天刚嫁了女儿,心里正难受,见到两个奶娃娃,不禁想起女儿小时候。
很认真的给孩子检查了,开了方子,交代道“这是三日的方子,孩子一路颠簸,先吃三日。
三日后,我再来,根据孩子情况,重新开方。”
医女也上来查看,万太医便拜托两位,帮忙照看三日,记录下三日孩子的情况。
家里来了客人,姜婉宁不能进宫了,让大年给李文硕传话,告诉他家里的事儿,让他放心。
与舅舅说了几句家常,姜婉宁亲自送舅舅出了门。
李文硕回来的时候,姜婉宁已经学会抱孩子了。
“这是虎哥儿,这是胖姐儿。”姜婉宁笑着给夫君介绍龙凤胎。
小妇人墩身施礼,“妾身张氏给侯爷请安。”
李文硕抬抬手,示意张氏起身,眼睛盯着两个孩子,感慨道“真是有福气,一次生了俩,闺女,儿子一次搞定!”
姜婉宁抬脚踹了他一下,“去,别胡说,没个正形儿。”
李文硕才想起还有张氏在,摸摸鼻子,笑着说有事,去前面找刁老先生闲磕牙去了。
自从有了虎哥儿,姜婉宁找到了新的生活乐趣,一早起来就要过去抱虎哥儿。
那孩子也怪,谁也不让抱,唯有姜婉宁抱她,才会给个笑脸。
俩孩子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
张氏带来的人,十几个都是乳母,每天换着喂,孩子不管吃几口,该吐奶还是吐。
医女便建议,喂羊奶试试。
姜婉宁是惯孩子的,马上让人买了几头羊,就养在花园里凉亭里,随时给孩子准备着。
三日后,万太医再来,已经确定,孩子是不能吃母乳了。
姜婉宁很是爽利,不用乳母,养羊更好,少了很多是非。
本来哭哭啼啼,可怜孩子的张氏,被姜婉宁这样一说,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了。
这次开了八天的药,姜婉宁什么都不管了,一天要三四个时辰与孩子玩。
李文硕一看这样,只好投降,“咱们也生俩玩玩!”
两人胡闹了半宿,第二天,姜婉宁抱着孩子只打哈欠。
俩孩子来了十一天,长了四斤肉,张氏欢喜的不行,直说要给夫君写信报喜。
两个孩子不是一天两天能好,姜婉宁便安排张氏,住在园子的一处小院里。
两人像是久别重逢的姐妹,见面抱着孩子,总有说不完的话。
齐嬷嬷提醒姜婉宁,太后寿辰到了,今年虽不办寿宴,她还是该进宫给太后磕头的。
太后殿里,放着不少冰盆,太后躺在榻上,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
姜婉宁看着太后可怜,真觉得自己造孽,一箭射死不就完了,干啥让老太太受这份罪!
她含泪给太后磕头,倒让太后十分感动,觉得姜家闺女最是实诚。
太子给太后磕头祝寿后,便准备启程去泰山封禅了。
太后勉强扯动半边脸,冲着太子笑了笑。
可看向太子妃的目光,像是藏着一把利刃。
来给太后磕头的宫妃里,独独少了惠妃辛氏。
姜婉宁悄悄向丁嬷嬷打听,原来惠妃小产了,是太后亲自出手。
太后寿诞过后,田家带着官媒上门,换庚帖,下小定一次办了。
至于那份厚重的聘礼单子,姜婉宁表示,会尽快送去柳家。
正房院中的小花厅里,姜婉宁逗着孩子,听齐嬷嬷八卦聘礼单子。
“南边人就是讲究,聘礼单子里,有一件珍珠衫。还有百两金,千两银,赤金首饰六套,宝石镶嵌首饰六套。
最次的布料是湖绸,我瞧见单子上还有鸡鸣绢,香云纱。”
姜婉宁笑着道“这些东西,柳家一样也配送不起。若是有体面,原样送来,原样给陪嫁出去才好。”
张氏忍不住咋舌,“怪不得总听商队说,京城的有钱人,看着都不显呢!”
齐嬷嬷道“田家老两口可不是京城人。”
张氏问“那柳家怎样?夫人怎说配送不起?”
齐嬷嬷便把柳家的事儿说了,张氏听的眼珠子都瞪圆了。
“哪有这样的亲戚,真是够不要脸的。
夫人太够意思了,竟然还派人送他们回去,柳家女还有脸找上门!”
姜婉宁道“都是亲戚,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也不能伤人太过。”
张氏还是愤愤不平,“夫人真是好气量,他们是怎么伤了你的?”
姜婉宁怀里的虎哥儿,挥着小手,喊了一声,“啊!坏!”
“他说话了,他说坏!”姜婉宁举着虎哥儿惊呼。
齐嬷嬷没好气道“九个月的孩子了,是该学说话了,夫人九个月时,都会喊舅舅了。
大娘子九个月时,追着国公爷喊爹,喊的国公爷差点笑岔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