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霖起恭敬道“是,严家不敢忘恩,一直谨守家祖与高祖皇后的约定。”
王栋道“王家亦是如此,不敢错了规矩。”
姜婉宁好奇,问刁老先生,究竟是什么规矩。
刁老先生笑着解释道“高祖皇帝成亲时,还是个不起眼的游击将军。
高祖皇后是徽州到山西做生意的富户,之所以去山西,是因为山西科举比徽州简单。
户籍挪过去后,高祖皇后的父亲,中了个举人。有了功名,想把女儿嫁去高门。
文官巴结不上。前朝末期,官场乱的很,世家大族不削娶举人之女,当了官的进士,自然想去世家女。
于是,高祖皇后嫁给了二十三岁,还是光棍一条的高祖。”
姜婉宁奇怪,“那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刁老先生道“德丰,德隆两处钱庄,都是高祖皇后娘家的产业。
严家是留在徽州管理钱庄的大掌柜,王家是到了山西后,开起德丰钱庄后,请的大掌柜。”
“高祖皇后娘家没人了吗?”姜婉宁想了一下,好像没听说,高祖皇后娘家后人。
刁老先生笑着道“开国皇后的娘家,若是有人,至少也是世袭国公门第。
夫人别想了,高祖皇后是独养女,刘家没有族人。
若是有宗族,刘老国丈怎可把户籍迁去山西。”
姜婉宁点点头,若是有宗族,迁户要先分宗,无论走到哪里,都受宗族制约。
“那是什么规矩啊!”说了半天姜婉宁还是不知道。
刁老先生瞪了姜婉宁一眼,“还能是什么规矩,高祖皇后的规矩,产业只传给儿媳妇。”
“那太后给长公主管着,是不和规矩吗?”姜婉宁不确定的问。
严霖起解释道“是,当初小的只与太后联系,长公主接管后,咱们不敢违背祖训,账目仍是交给太后娘娘。”
王栋道“因此,严掌柜不得已送了族中女孩入宫。”
“可是,那位严姑姑好像在针线房,没在太后宫里当差啊!”姜婉宁今天特意问了。
丁嬷嬷说,不知道这位严姑姑便是严家女,还好奇,严家送女孩子入宫做什么?
叮嘱她一定要探一探,别是严家有什么心思。
严霖起苦笑道“太后不耐烦看账册,让我们给长公主送去,这不合规矩。
小的们不能送账册给公主,太后便恼了。还试图让常家,谭家,接手钱庄。”
姜婉宁皱眉,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可是,皇后娘娘让我见你们,账册以后是不是要给我,或是给侯爷看?”
王栋温声道“夫人,账册不能给您,更不能给侯爷,不但因为规矩,还有账册上的内容”
刁老先生见他犹豫,便替他解释道“他们给地方官送礼,各地税赋直接入了钱庄,这中间说不得的事情就多了。”
“哦,那你们什么时候把账册交给皇后?”姜婉宁问。
“这要看夫人安排。我们把账册匣子交给夫人,还要烦请夫人送出账册后,把匣子还给我们。”严霖起道。
“匣子?”姜婉宁看向两人捧进来的紫檀木匣,她以为那是给她的礼物。
紫檀匣子边角包的金片,已经有些年头了,这种老物件,应该不是寻常物。
“哦,好。”姜婉宁明白了,忙点头应是。
王栋拿出一张羊皮卷,“这是漠北金矿的位置。”
“这是一幅海图,上面标注的海岛,便是金矿所在。”严霖起也拿出一张地图来。
刁老先生先开了海图,惊喜的叫道“竟是两座海岛!”
严霖起道“辛家海匪住在这座岛上,因为这里有淡水,有能种植的土地。”
又指着另一座岛屿,“这座岛上也有淡水,但不适合居住,但这里有金矿和铜矿。”
“好,好啊!”刁老先生赞了一声,又道“怪不得辛家连祖业都不要了,原来发现了金矿!”
姜婉宁忙谢过两位掌柜。
两人谦辞了几句,没有多说,起身告辞了。
刁老先生送两人到了侧门,折返回来,见姜婉宁还在研究地图,便笑着道“该给严家点谢礼。”
“哦,好啊!你说送什么?”姜婉宁盘算起,库房里有什么合适的回礼。
好像多么贵重的东西,都比不上金矿实在。
刁老先生道“送官位,严家也是商户,子弟入朝为官,定会受到排挤,夫人不如帮忙提携一把。”
“我?我凭什么选官,派官?”姜婉宁回了他一个白眼。
刁老先生哈哈大笑,“你不是一张条子,安排了一个户部六品会计郎。”
“那不一样,谢五正缺帮手,王家女婿既然有本事,去帮忙正好。严家子弟会做什么,我怎么知道?”姜婉宁反问。
刁老先生点点头,“夫人说的是,那老夫便去打听一下,再告诉夫人可好?”
“随你,反正我也不一定帮得上忙。”姜婉宁又看向了地图。
“夫人还是复制一份,让大年给侯爷送去,北边这一处,夫人与万老夫人商量一下吧!”刁老先生道。
姜婉宁立刻喊了大庆和连术来,他俩都擅长绘制行军图。
又让齐嬷嬷打发人,回娘家说一声,明日她要回娘家一趟。
连术和大庆都没见过海图,只能依葫芦画瓢,但,北地的那张地图,他们看一眼就知道在哪里了。
“小姐,这处地方,从龙城关出去,两天的路程,要过阿依娜家族的牧场。”连术道。
姜婉宁想了想,“我不记得那边有山啊!金子埋在地下?”
连术也不清楚,在他的印象里,金矿,金山,不能在一马平川的地方吧!
大庆道“小姐,金子啊!别管在地下,还是在山顶,这是咱们的了。”
“那我跑一趟北地?”连术问。
姜婉宁看着连术压制不住的兴奋,感觉要说不让他去,只怕连术会偷跑。
“我先与母亲商议,金矿啊!咱们偷偷开采,让朝廷知道,就是大罪!”
刁老先生笑着点头,“还好,夫人还知道瞒报金矿是大罪。”
大庆眼睛一瞪,道“咋地?这片地界不在皇朝境内,小姐就是瞒着了,咱们就是偷偷去弄金子了,谁不服?不服来战!”
刁老先生一巴掌拍过去,“战个屁,皇帝一刀就能把咱们满门抄斩。”
大庆喃喃道“满门一刀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