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停下休整,是为了让马匹休息,把拉车走了一上午的马换掉。
大家各怀心思回了车里,李文硕拿出刁老爷子的密信。
反复看了几遍,把信纸丢进冰桶里,使劲儿揉搓了几下,信纸成了粉末。
看来京城很热闹,也很凶险。不知道婉宁在做什么,她竟然一把火烧了二皇子府,真是太大胆了。
京城,白凤山的别院中。
姜婉宁悠闲的吃着冰碗,与二妹说着明日出行的安排。
太后昨日见了她,给了姜婉宁一块宫牌,让她闲了去行宫,陪皇后说说话。
“要带母亲一起吗?”李瑶钏有些拿不定主意。
姜婉宁想了想,道“天气太热,一路舟车劳顿,还不知行宫是何情形,不如我们先去看看,等天气凉快了,再带老夫人一起去。”
李瑶钏知道嫂子去见过姐姐,看来,是不合适带着母亲去了。
也好,母亲去了,反而不能好好说话,等下回吧!
行宫比白凤山还凉快,李皇后换了一处宫殿,不用摆放冰盆,大殿里清凉惬意的,不像身在炎炎夏日。
“你们怎么来了?”李皇后坐在茶桌后,随意的问道。
“太后让我来陪姐姐说话。”姜婉宁回答了简洁干脆。
李瑶钏四下看了一圈,问“姐姐,昇哥儿呢?”
“昇儿正练功呢!”李皇后碾着茶粉,眼皮都没抬。
“天这么热,姐姐怎舍得让昇儿练功?”李瑶钏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
她难得来一回,竟然见不到侄儿。
李皇后把茶粉分进茶碗里,“夏练三伏嘛!行宫这里不热。午饭就能见着了。”
姜婉宁看着李皇后点茶,柔声说城里的事儿,最后说到七月十五祭祖。
“皇上龙体欠安,二皇子被禁足。本该太子爷主持皇陵祭祖,太后娘娘却说,山里阴气重,太子尊贵,还是不要去皇陵了。点了三皇子皇陵祭祖。”
李皇后拍手,宫女送进来茶壶,“行宫这边,开始打点祭祖要用的宫殿了?”
宫女低头应是,“就在娘娘住的宫殿前面,东边的三座大殿,已经开始打扫布置了。”
李皇后点了茶,把茶壶递给宫女,摆手让她出去。
“瞧瞧,处处都是坑,步步都有陷阱啊!”李皇后伸了个懒腰,“哎呀!太后给我派了活,这是要把我拉回皇宫去了。”
“什么?”李瑶钏没听懂。
李皇后把茶碗推给妹妹,柔声解释“东面的殿阁,那是太子才能用的地方。不过,这事儿可以推说奴才疏忽,没给他准备西大殿。”
姜婉宁道“若是如此,姐姐不痛不痒弹劾一回,好像没什么意思。”
李皇后咯咯笑了起来,“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这里面的事儿啊!你们瞧着吧!”
午膳时,嫡皇子出来见了姑姑和舅母,下晌李皇后带着她们,在行宫山上走了一圈。
行宫景色很好,山中幽静,李皇后很享受这份自在。
姑嫂回到白凤山别院,陆老夫人竟然问都没问,这让李瑶钏又寒心了一回。
怎会有如此冷心,冷清的母亲呢?
七月是鬼月,入夜后,各家灯火通明,园子里隔几步就要放一盏风灯照明。
晚膳后,各处不许乱走,不许高声喧哗,辟邪之物每日要检查,有损坏要及时换上。
民间规矩都这样严格,宫里只有比民间规矩百倍。
行宫里四处挂着辟邪之物,三皇子住进来后,很懂规矩,入夜便不再出门。
人定后,三皇子便准备睡下。
行宫住着皇后娘娘,他不敢乱走。
又是在鬼月,更不敢入夜出门。既然无事,早早睡下也好。
夏日天亮的早,明日早起一会儿,去山上赏景也不错。
迷迷糊糊睡着,三皇子仿佛是梦中,又像是被惊醒了。一阵阵水声,仿佛就在耳边。
“三爷,三爷!三爷怎地不理奴家啊!”
三皇子被女人娇软的声音唤醒,暗影中,看到了妆容精致,满脸笑容的莲香。
“莲香?”三皇子还没完全清醒,手已经搂住了女人的腰。
“三爷,三爷!三爷怎么不理奴家?”
莲香还在说这句话,三皇子一个激灵,想起莲香已经投湖自尽了。
是了,他在莲香阁里被二皇兄撞见,百香楼的人送来赔礼,告诉他,莲香投湖谢罪了。
眼睛看向四周,这几日亮一夜的灯火,竟然不见了。
这里不是寝殿,这是什么地方?
水声哗啦啦响,莲香一遍遍说着,三爷,三爷,怎么不理奴家?
三皇子‘嗷’一声蹦了起来。
哗啦啦一阵水声,三皇子低头看到,脚下全是水,已经没过了脚踝。
莲香一把搂住三皇子,冰冷滑腻的手臂,水涝涝的身子,刺激着三皇子脆弱的神经。
“三爷,说好了,三爷有了王妃,要带莲香入王府的!”
三皇子看到莲香眼睛流出了血泪,一声惨叫没喊出来,软软的倒了下去。
次日一早,宫女的尖叫声,吵醒了熟睡的三皇子。
他坐起身,发现身边有个身穿纱衣的女人。
女人揉揉眼,坐起来,四下看了一圈,尖叫着跳起,对着湖水一通惊叫。
三皇子半张着嘴,看着水阁外,波光粼粼的湖面,伸出湖面的粉白莲花,还有摇晃着,托住一团水珠的荷叶。
“我怎么在这里?”三皇子浑身冰凉,难道昨晚不是做梦。
女人发现了三皇子,一个旋身,扑过去抱住了他。
“爷,奴家好怕!”
三皇子粗暴的把女人扒开,看清女人的脸,惊怒之下,飞起一脚,把女人踹进了湖里。
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进了水阁,把一件宝蓝色绸衫,盖在了三皇子身上。
“爷,先更衣,穿,穿上衣裳!”
三皇子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竟然光着身子!
“我,我怎会在这里?”三皇子盯着小太监问。
小太监昨天守夜,也是早早睡下。
想不到一觉醒来,命快没了。
“奴才不知啊!奴才昨晚守到半夜,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爷是知道的,奴才们这个月守夜,怎敢睡觉?
奴才坐着守到天明,一点声音没听到。若不是宫人来传话,奴才还不知道爷来了水阁呢!”
三皇子吓的瘫坐在了地上,莲池里,扑腾了一会儿的女人,终于被救上了岸。
那是三皇子的贴身宫婢,是教导他房事的司寝女官。
“你,怎会,为何来这里?”三皇子盯着女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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