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蠢女人已经在外面待了二十分钟了。
还是不求饶?
还是不服输?
看着露台上倔强的背影,宋禹珵心底莫名钻出些情绪,渐渐漫延肆虐。
现在心已经被灌得满满的,沉重,闷躁,有些难以呼吸。
这个女人,性子怎么就这么倔!
假意应承都不会吗!
装惨博同情不会吗!
……
宋禹珵心里纠结,心疼和活该两种情绪来回博弈鏖战,整个人焦灼不已,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这样的对峙毫无意义。
力量悬殊的博弈对夏锦曦而言,根本不公平。
大脑还未发出指令,宋禹珵已经打开玻璃门,走到露台上,站到了夏锦曦面前。
看着蜷成一团,瑟瑟发抖,不停打颤的夏锦曦,宋禹珵冷冷开口,“夏锦曦,你进去吧,明天回你自己家。”
夏锦曦缓缓抬起头,杏眼水肿,纤巧的鼻头通红,脸颊已经变成青紫色。
脚踩在地面上,夏锦曦咬紧牙关,扶着扶手缓缓站起身来,全身无力,酸麻不适。
对于宋禹珵的话,夏锦曦置若罔闻,颤巍巍地向前两步,仰起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
眼神里透露着决绝,无畏,疼痛。
宋禹珵从未看过如此神态的夏锦曦,霎时心里一阵阵悸痛。
那痛如针扎一般,痛得很明确,却难寻踪迹。
半晌之后,夏锦曦握紧了拳头,艰难缓慢地朝房间里走去。宋禹珵亦步亦趋地跟着她,随后进了房间。
夏锦曦一刻也不想再多待,强撑着走到矮桌边,拿起桌子叠放整齐的衣服,朝着门走去。
宋禹珵几个大步跨上前,挡在夏锦曦和门之间,冷冷地问到“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我把房间还给你。”体温还没恢复,夏锦曦强撑着,尽量掩饰声音里无处躲藏颤抖。
“那你呢?”宋禹珵神色担忧,语气不再冰冷生硬。
夏锦曦侧头看着旁边,眼神没有焦距,悠悠地说到,“我不会离开玺庭,在主厅等着,明天让吴妈再重新安排。”
“你疯了!”
对于宋禹珵这种反反复复,颠三倒四,不知所谓的情绪,夏锦曦或许已经司空见惯,实在懒得计较,懒得思量其中缘由。
她没再说话,直接绕过宋禹珵,准备开门离开。
看着急于逃离的夏锦曦,宋禹珵不自主转身,目光紧紧追随。
想要拉住她的手,始终没有伸出手,垂在身侧。
夏锦曦知道只要打开门,出了这个空间她就可以喘息了。
可是,门怎么也打不开。
现在,是玺庭的门也要和她作对吗?
她用尽吃奶的力气,门还是打不开。
不知重复了多少次,门岿然不动。
夏锦曦负气地捶着门板,最后颓然地倚在门上,神情绝望。
此时此刻,她努力伪装掩饰的坚强,一点点被蚕食,泪如泉滴。
静静的深夜,泪低落到地板上的声音尽如此清晰。
泪撞击地板发出的每一次声响,心都跟着疼痛一次。
宋禹珵没有说话,轻轻走上前去,动作轻柔地松开夏锦曦握住门锁异常冰凉的手,准备开门,可门却纹丝不动。
尝试几次,均是同样的结果。
转瞬,宋禹珵明白,为了让他和夏锦曦名副其实,奶奶真是不遗余力,准备周祥。
“门,应该是坏了,我打电话给吴妈让她过来看一下。”
夏锦曦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空洞,没有焦点地看着地板,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找到电话,宋禹珵连续拨打好几次吴妈电话都提示已关机。
最后,宋禹珵无奈地转身看着夏锦曦说到“吴妈电话已经关机了,今天晚上你睡床,我睡旁边沙发。等明早再打电话让吴妈找人过来开门。”
夏锦曦捡起外套径自走到沙发上坐好,没再说话。
宋禹珵看着她淡漠的样子,还有刚才蚀骨的冰凉,没再多说话,只是快步走到换衣间找出毯子放在矮桌上,随后他也躺在床上,关了灯。
夏锦曦只感觉她头昏昏沉沉的,换了个姿势,头靠在沙发扶手上,拿了毯子盖上,闭上了眼睛。
宋禹珵睁眼睛看着天花板,心绪难平,耳朵竖得像天线,警觉地关注沙发上夏锦曦的动静。
吴妈站在楼梯拐角,神色得意,喜不自胜。
原本这门顶插销是以备不时之需,锦上添花,哪成想今天第一次安装,就完成了使命。
即便老太太不安排,又有谁会把如此温和亲切的少夫人放走呢!
为了宋禹珵和夏锦曦的一夜,门可是做了巨大牺牲,当然,吴妈她这把老骨头又拿升降梯,又打电钻的,付出颇多,自然希望他们两人别浪费机会,一定好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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