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壁残垣守护的庭院里,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迈巴赫,依旧停在老位置——联华巷口。
宋禹珵神情紧张,时不时抬手,看着腕表。
七点半了,夏锦曦还没回来。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他看看来电提示,是玺庭,是吴妈打来的。
“少爷,今天回来用膳吗?”
“不了,吴妈。让奶奶先用膳吧,今天公司有事,我晚些再回玺庭。”
“好的,少爷。”
随后,宋禹珵挂掉电话,仍将目光投递到不远处斑驳破旧的庭院。
宋禹珵思量不清为何……
为什么今天下午要出手相救!
为什么现在又来到这儿!
是因为担心吗?
应该是因为担心!
不然,会是为何!大脑还没有发号施令,肢体已经诚实地一往直前修理了欺负夏锦曦的男人。
当看到夏锦曦受欺负的时候,宋禹珵内心翻江倒海,怒火丛生。一直以来,他不是恨夏锦曦吗?看她受欺负,难道不应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高兴得意吗!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当看到巴掌挥到夏锦曦的脸上时,宋禹珵脑子里窜出来无数个念头——想要将那男的暴揍千万遍!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更早到一些,也许早些到,就能及时出手,夏锦曦就不会受到伤害!
当看到夏锦曦脸上瞬时的红肿,他内心里竟是绞痛难忍,而非,快意。
结账时没有看到如常微笑的夏锦曦,宋禹珵破天荒地言不由衷地说着些理由,打发了盛景熠,自个却又将车停到了联华巷口的停车位上,焦急等待。
已经八点了,还是没有等到夏锦曦出现。
终于按耐不住焦灼,宋禹珵下了车,疾步走到破旧的院门前,将耳朵贴近院门,尽量听取想要的关键信息,神情越渐凝重——家里,好像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夏锦曦果然还没回来,那她到底去了哪儿?
站在夏家院门前,他神情焦急,踌躇,徘徊。
刚一抬头就看见夏锦曦衣着单薄,神情憔悴,一脸惊讶地站在距离他两三米开外的地方。
宋禹珵瞬间整个人冰冻住了……
微弱的灯光下,夏锦曦和宋禹珵两人相互对望,不过情绪各异。
看清楚宋禹珵是白天在咖啡店帮助她的人,夏锦曦不免还是有些紧张,随即定了定神,正声说到“今天谢谢您帮我,您在我家门口是有什么事吗?”
宋禹珵整个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从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情景下和夏锦曦再次相遇,他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忘记了应声。
看着宋禹珵没有应声,夏锦曦没再多话,径直朝前走去——只是帮助过她的陌生人而已,也许别人只是在这等人,也许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正当夏锦曦准备推门而入时,宋禹珵生硬地开口到“我有事找你。”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夏锦曦侧身仰头看着高出许多的宋禹珵,神情是难以置信和百思不解。
他眼底深不可测,俊逸深邃的脸上尽是凛然。
两人站在低矮的房檐下,空间有些局促拥挤,昏黄的灯光投射在两人身上,没有声音,一切好像都是美好的。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这就是你勾搭男人的手段吗?”
想要感激的心情,瞬间被被宋禹珵没来由的一句话轰得稀碎。
这是何意!
折腾了一天,夏锦曦已经没有太多的精气神来应付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但还是强打精神勉强维持礼仪,轻声回到“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你的手段果然高明,可是你也太小看了我。”
“……”
“怎么!没印象?用账单钓男人是你的常态吗?”
听完宋禹珵的指控——夏锦曦才意识到她又被误会了,真难,不管怎么做好像都不对!
本以为已经调整好的情绪,一股脑儿的又扑面而来,夏锦曦原本红肿的眼睛里盈满了泪,哽咽着压低声音自嘲到“如果真如您所说,现在您找来我家,看来我的策略正确,手段确实高明!”
宋禹珵看着难过的夏锦曦,没再开口。
“更何况,我夏锦曦也从没想过要勾搭谁!我知道自己卑微,也不会有其他龌龊的想法。如果是我今天的所作所为让您难受了,我向您道歉,对不起!”
说完,来不及抹掉滑下来的泪,夏锦曦转身推门而入,关上了门。
看着紧闭的院门,宋禹珵心里情绪翻腾,沉吟半晌,情绪低迷,阔步走向迈巴赫,上了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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