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请!”
在之后闲聊中方泽得知,这整一条街都是大叔开的。这一年下来的营业额居然能达到十几万女王币。
除去雇工开销和租金,一年也能攒下来大几万女王币,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小富豪。
方泽由衷赞叹道:“大叔,真羡慕你能赚那么多钱呐!”
大叔却道:“还是羡慕你们呀!小小年纪就能坐上司铎的位置,将来仕途必定一片光明。我这赚的辛苦钱,都是小钱,还是你们社会地位高,走到哪都威风气派!”
俩人正说着话,有一个小男孩想他们走来。
大叔伸手把他扛在肩上,道:“来,快给司铎大人打声招呼。”
“司铎大人好!”
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说着话,把方泽与孙幼萱都给逗乐了。
大叔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儿子,虎子。我想等他成年了就花一笔钱,送他进【钟塔】学习。我祖上三代都是务农的,我好不容易闯出点名堂,不想让自家儿子又走上我这条老路。”
方泽随口一问:“大概要多少钱?”
“我听隔壁的药店老板讲,他可是花了十万才把他的儿子送进【钟塔】,成为一位候补【门徒】。”
“而且这行情一年比一年贵。”
“指不定等虎子成年了,这价格就飙到二十万女王币咯!”
方泽惊愕道:“这么贵?!”
大叔耸了耸肩,道:“相当于我五年攒下来的钱,全捐给你们【钟塔】了。”
可就在这时,方泽转过头看向孙幼萱,问道:“这笔钱呢?我怎么没在账目上见过这笔钱啊。”
如果大叔所说属实,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足以缓解当前钟塔的资金困境。
孙幼萱却尴尬地笑了笑。
踮起脚尖,小声嘀咕道:“这笔钱是邢一荣大人的灰色收入,年末的时候会与另外几位司铎分红。”
方泽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邢一荣大人也敢私吞嚒?就不怕被【教廷】捉住?”
孙幼萱扯了扯方泽的衣袖,带着他来到一旁,这才说道:“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哪怕是洛城,
这种花钱买官的事也不少见!”
“而且,你看看大叔——”
孙幼萱探出个脑袋,望着大叔与他的儿子。
“他们也是心甘情愿缴纳这一笔钱。一旦成为‘门徒’,那就摆脱市井小民的身份了。”
方泽也不是刻板的人。
刚才的不过是一时的牢骚,现在就缓过劲来,道:“幼萱,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
孙幼萱笑着摇了摇头,暗暗地道:“其实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早就看这个规矩不爽了,只是碍于身份差距,所以一再忍让没有发作。”
方泽哑然失笑。
“我还以为你们受剥削都上瘾了,连一丁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唻~!”
孙幼萱向方泽做起了鬼脸,随后迈开步子跑去逗虎子玩。
方泽也接着跟了上去。
大叔把虎子重新扛在肩上,笑着道:“两位谈好了嚒?请往这边走。”
穿过摆满各式各样陶瓷玩偶的橱柜,方泽随着大叔一道来到二楼的仓库里。这里光线昏暗,空气干燥,适合储藏各式各样的乐器。
“说起小提琴,前不久我收了一把成色很好的小提琴。”
大叔一边说着话,一边弯下腰取出蒙尘的琴盒。
打开琴盒,道:“拿出来瞧瞧吧。”
清晰顺直的乌木指板,上等云杉木制成的面板,美中不足的是琴弦都已经断了。
即使如此,也很难想象。
在这个邋遢破旧的二手市场,能淘到品质如此上乘的小提琴。
大叔见方泽爱不释手,笑道:“琴弦不是问题,回头我给你去整一套来。”
倒是一旁的孙幼萱在小声嘟哝着,“呜呜呜~每做一副琴弦,就要有一只可爱的小绵羊丧命。”
“老板,你开个价!这个小提琴我要了。”
方泽凭借【乐感】,就足以判断出这幅小提琴价值不菲,即使是要价上千女王币,也要舍得拿出手!
可谁知大叔道:“司铎大人,这把琴就算我陈某忍痛割给你了!一分钱不要!”
方泽旋即明白这话背后的含义。
严肃道:“这可不行!”
大叔挠
了挠脑袋,露出尴尬的笑容,道:“那就收你一千女王币吧。”
“一千女王币?!”
身旁的孙幼萱跳脚道,“这就一把小小的乐器,居然要买那么贵?!”
孙幼萱每个月拿到手的供奉为150女王币。
换而言之,需要她不吃不喝六个半月才能买得起。
方泽却道:“大叔,你这也是往便宜了说吧?”
大叔哈哈大笑起来。
“司铎大人,您果然是好眼光!”
“我就向你您实话实说吧。我从二手小贩手中收进来,花了我一千两百枚女王币。”
“如果您不想占我便宜,就原价把它买走吧。”
这个价格还算公道。
方泽的存款足够支付这笔奢侈的开销。
“就这样说定了!费用等我下次给您带来,不过我也希望大叔您能给我配上一副上好的琴弦。”
说了一半,方泽又补充一句。
“最好是金属丝做的。”
大叔拍着胸膛,保证道:“这包在我身上了。”
……
在缴纳少量定金后,方泽没有逗留,随着孙幼萱一道返回钟塔。
不过在门口就一位少女被拦下了。
方泽认得她。
她是邢一荣的私人秘书,伯淑。
孙幼萱与她是闺蜜。
以前还能在假期里小酌几杯,如今孙幼萱分派给方泽打下手,俩位姑娘都成大忙人,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今天碰巧遇上,可把孙幼萱高兴坏了。
不过伯淑没有这般雅兴,只道:“司铎大人,侍奉大人请您去一趟办公室。”
方泽跟着伯淑一路来到办公楼顶层。
推开房门,看见脸色沉闷的邢一荣,道:“方泽,你终于回来了。”
方泽严肃道:“出了什么事嚒?”
“还记得前几天刚回家的马老爷子嚒?”
邢一荣从兜里掏出一副信札,丢到方泽跟前,“他们在回家的路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