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这样方泽也只能远远地眺望,不敢离得太近。
陈弘阳身经百战见识得多,只有最初感觉到不适,但很快就恢复正常,道:“能查清楚是怎么死的嚒?”
尸检师傅放下手头工作,道:“致命伤是命中心脏的子弹。”
说着话,他托着一枚小小的子弹头递给陈弘阳。
陈弘阳把灯光调到最亮,看了一眼就忍不住骂骂咧咧,道:“我就知道是那秃猴的货!这小子背着我又开始捣鼓他的军火生意了。”
当初那位军火贩子缴纳保释金之后,拍拍屁股就离开了监狱。
可能有人感到疑惑。
为什么有些人犯的最不严重,但是也要送上【荒芜之地】的火车,为什么像军火贩子这种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抓住不直接处以极刑?
原因很简单。
议会大厅就等着抓他来创收呢!
抓一次,就是一笔大钱。议会大厅的老爷笑得都合不拢嘴。
陈弘阳冷静下来,道:“是谁发现这具尸体的?”
尸检师傅道:“是一位来河边浣洗衣服的中年妇女,由于受到的刺激太大,正在接受心理辅导。”
“在哪里?”
“请跟我来。”
方泽见陈弘阳起身离开,加紧脚步跟了上去。当他从陈弘阳口中得知,杀害林卓英所用的子弹同样是走私军火。这使得他的心一下子就拧巴起来了。
推开房门,见着一位正不停抚着胸口的中年妇女。她一看见方泽与陈弘阳,简直比看到亲儿子还热情。
“感谢女神!你们终于来了!”
“已经没事了,大婶!”
陈弘阳不愧是妇女之友,单凭一句话就让这位中年大妈冷静下来。
“能和我们讲一讲事情经过嚒?”
“应该是天黑了没多久,我想趁着时间还早,打算去洗衣服,谁能想到会撞上这种糟心事啊!”
方泽敏锐地察觉,道:“天黑没多久?大概是几点了?”
妇人道:“我是踏着钟楼的敲钟声出门的。”
钟楼在每天凌晨一点、清晨五点、午后一点以及傍晚五点敲响大金钟,也就是说……不过才五点多
?!
五点钟之前,林卓英就遇害了。
要知道他离开小镇菜市场也不过才三点多。短短一个小时内,一条鲜活的生命就陨落了。
陈弘阳严肃道:“这件事情太蹊跷了!搞不好会牵扯进来一些大家伙。”他拍了拍方泽的肩膀,“为了你的仕途,这件事你还是少掺和为妙。”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前脚掌刚离开菜市场,立马就被碎尸万段,再结合严峻男爵的【偏执】属性,指不定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仿佛一切的猜想都把矛头指向严峻男爵。
方泽却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他与陈弘阳匆匆告别,独自一人前往小镇北区的下水管道。
方泽始终不敢肯定,当初自己误杀的疑犯,是不是那位城北连环杀人魔。
一个人想要伪装,确实能蒙骗过绝大多数人,但是他一定会在不经意间留下破绽!
方泽此行,为得就是寻找破绽。
下水管道臭气冲天,偶有耗子在脚边一闪而过。方泽摸着黑找到爆炸地点。
默念咒语。
指尖冒出微弱的亮光。
借助这光,开始比对疑犯与之前犯罪留下的鞋印是否吻合。答案无需多言,那自然是一致的。如果不一致,议会大厅怎么会宣布结案呢?
结果意料之中。
方泽悄悄摸进那晚差点遇害女孩的屋子。
因为发生了那一桩事情,女孩早就收拾铺盖跑路了,此时已是人去楼空。
根据后来了解的情报,这名女孩是酒吧女郎,平日里登门骚扰的男顾客不再少数。从残留在墙上的海报可知一二,这姑娘是一个极其爱美的女孩儿。
搜寻无果。
方泽又折返回下水管道。
这一次,他出于好奇,用手指尺量了一下邵俊的尺码。
结果如雷轰电擎,大脑放空思想,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邵俊的尺码,居然和疑犯完全相同!”
“不对!不对!”
“这也有可能是巧合!两个人身高类似,穿的鞋码一样不是很正常的事嚒?”
之前的种种巧合就像发酵的面团,在不停地酝酿,
令方泽不得不正视它。方泽叉腰长舒一口气,道:“当务之急,还是得去查明死在爆炸事件中疑犯的身份。”
“不就是难民营嚒?我去就是了!”
……
此时天色已晚,加上人生地不熟的,方泽不愿冒险独闯难民营,走了一半路就折返回家去了。
可刚一推开家门,就见着洛嘉生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丫头,出了什么事嚒?”
方泽感觉莫名其妙的。
“哟哟哟~”
“你瞧瞧这是什么玩意儿?”
洛嘉生不知从哪掏出一个亮闪闪的玩意儿,用力一甩,不偏不倚地落在方泽的手掌心里。方泽低头一看,暗喊一声糟糕,原来是冬木石落在浴室里了!
方泽对着冬木石,呵斥道:“蔡云,你给我滚出来!”
一个鼻青脸肿的幽灵悠悠现身。
方泽一愣神,哭笑不得道:“你这是什么情况?”
按理来讲幽灵是没有实体的,怎么会像普通人一般被胖揍一顿?蔡云自知理亏,只好小声嘟哝道:“还不是因为你把我落在浴室里了。”
“……合着怪到我头上来了?!”
方泽气得嘴都歪了。
蔡云打蛇上棍,笃定方泽绝对不会拿自己怎么样,道:“我这不是好奇嘛!听着浴室里有流水声,还以为……还以为是你回来了!刚探出一个脑袋,就被这姑娘揪了个正着。”
“之后那叫一个惨呐~我蔡云这辈子也没见过脾气这么炸的女孩子。”
说着说着,蔡云居然开始同情起方泽。
方泽注意到他古怪的眼神,好气不气道:“是不是想挨男女双打?”
“别!别!别!算我求你们了!”
方泽知道这是蔡云在装腔作势,索性顺着他的话了结这桩闹事,道:“嘉生,你说怎么办?要杀要剐听从你吩咐。”
洛嘉生也看懂方泽的不耐烦。
她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和方泽闹得不愉快。
只好柔声道:“把这挂坠交给我吧!我一个人在家闷得慌,多一个人陪自己唠嗑也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