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交一千块钱的押金就行,到时候如果多了,我们还可以再退给你。”
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刘莫兰的思绪。
刘莫兰见此,立刻掏出现金递了过去。
交过药费,刘莫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在来之前,所有人都告诉她,一定要控制自己的脾气,万不可再像之前那样,吼来吼去。
所以她也一直在心里默默的告诫自己,不能太过冲动。
自从几年前,自己侄女刘雪灵在医院里给她棒头一喝,她突然就那样的醒悟过来了。
一想到之前所做的那些,她都觉得自己做的好过分。
她把初始当做自己的私有物,呼之来招之去,甚至会因为自己的情绪不好而牵连了初始。
而因为这些,初始还给她写过很多的信,但是都被她当做垃圾一般给扔了出去。
现在想想,自己真的完全没有尊重初始的意思。
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的强势,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呢?
她这两年,一直想要给初始联系,不过最后她的骄傲占了上风,她并不允许自己先低头,她一直在等待,等待初始来给她和解。
但是等了这么多年,等到的却是初始过得如此凄惨的消息。
刚刚在见到初始的那一刻,她甚至有些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哪里还是那个青春朝气蓬勃的小女孩,眉目间爬满了坚毅,细看之下却又带着一点点儿沧桑。
这是她的女儿啊,让她又爱又恨的女儿,如今却一个人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而她还把她给拒之了门外,让她孤苦无援,一个人独自承受所有。
想到自己年轻时所经历的那些,再想到初始现在经历的,刘莫兰心里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有些无法喘息。
她曾经觉得难以忍受的,可以有娘家人做自己的后援,而初始,自己的亲生女儿,却被自己给亲手推了出去,让她受尽了所有的苦。
不行,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如此欺负,她要带着自己的女儿回家。
刘莫兰想到这里,就立刻站起了身,行色匆匆的朝病房走去。
在看
到初始一脸慈爱的看着安安和阳阳的时候,刘莫兰的理智瞬间又回来了,她这次不能硬逼着初始去做什么了,应该让她去自己选择,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对她有更多的怨恨。
“安安,阳阳,走,姥姥带你们出去玩一会儿。”
刘莫兰上前抱起了安安,安安很乖巧,甜甜的说道:
“牵手手,我自己会走路。”
“姥姥,抱着很累的,我们自己会走路。”
赵安阳在一旁很懂事的再次解释道。
“好,那姥姥一只手牵一个,好不好?”
刘莫兰看着她们如此懂事的模样,心里温暖的一塌糊涂。
刘若兰看着自己的大姐带着孩子走了出去,想了想,就坐在了初始的床前。
看大姐的样子,这会儿心里怕还是有些别扭的,所以还是她先问问具体的情况吧。
“初始,我听佳灵说,赵华皓生病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二姨,他抑郁了,现在在老家。”
“那你们娘仨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啊。”
刘若兰一想到自家闺女说的那些话,心里很是难受:
“你说说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不吭一声儿,怎么那么好强?!”
“我们这次过来一是来看看你,二是想问问你的打算。
赵华皓他们家人都对你这样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和你小姨,你妈,还有你舅和你姥姥的意思,就是我们带你回去。
你要是舍不得两个孩子,你们娘仨都回去。
有我们大家在,一定不会饿死你们娘仨的。”
“二姨,我现在不能离开。”
初始现在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如果是在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她当时确实很崩溃,也确实想要离婚。
但是现在她冷静下来了,觉得离婚才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她知道,依照赵华皓现在的这个样子,也算是拖累了她。
毕竟她一个女人,不仅要带两个孩子,还要照顾他,确实不易。
可是如果现在离婚,再给赵华皓一次打击,只怕赵华皓的病情只会更严重。
而且她这段时间也想的很明白,
以前她和赵华皓生气的时候,她想离婚,只想着带走两个孩子,别的什么都不要。
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后,她觉得就算是离婚,她可以带走两个孩子,但是也必须要分财产。
因为没有钱,寸步难行,她不再仅仅是她一个人了,她还有安安和安阳。
她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但是她必须要为两个孩子想想。
所以,这个时候,她不能离婚。
她要等这段最艰难的时间熬过去,要等那些人把钱全部还给他们,等自己有了能力,有了随时可以离开的底气,她就不会再如此的犹豫了。
还有一个原因,大概是因为她的自尊心在作祟,所以她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
她想要与命运抗争一次,想要破釜沉舟一次。
她不相信,命运会对努力的人不公,所以她要拼尽全身力气,只为活的更好,仅此而已。
“你怎么还这么傻?”
刘若兰还以为初始是对赵华皓念念不忘,有些生气:
“你已经为了他奋不顾身一次了,难道你还要为他继续折磨,委屈自己吗?
爱情确实让人向往,但是我觉得,你经历了这么多,应该能认清一点儿现实了。
你为他做了这么多,值得吗?”
“大概是不值得的吧,不过二姨,我不离开,并不是因为对他还有那种奋不顾身的感情。
我想再赌一把,赌他会好起来,赌他还会想着我们三个。
我给他两年的时间,这两年,我不会离婚。
如果他振作起来了,愿意回到我们的身边,那我继续过日子。
如果他还是像现在这样,那我就离开。
我也想用这两年的时间让自己成长,让自己变的更有能力一些。”
“你说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刘若兰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这个外甥女想的还是太天真了,又继续劝说道:
“你想用两年的时间来成长,那你告诉我怎么来?
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那么苦,怎么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