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明衾挑眉,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突然就怕痒了?”
洛姚:“……”
她紧张地揪紧袖口,头低低的。
是发现她撒谎了吗……
“还是不想我碰?”
池明衾的语气突然降低了几度,吓得洛姚连连摇头,内心努力说服着自己,又坐了回去,把肚子露出来对着他。
她这般乖顺,倒显得他像个强盗,况且他并没有那个意思。
池明衾冷着脸,“自己揉。”
洛姚巴不得这样,只是不敢把凳子也一并搬走,池明衾在看书,她也在边上跟着看,不过也看不太懂就是了。
其实要是池明衾不说话时,光看外表,洛姚也不怎么害怕,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彼此间呼吸的声音,以及——
咕噜咕咕咕……
揉着揉着,她的肚子是越来越饿了。
好在肖嬷嬷动作很快,没过多久就将吃的送了过来。
食物热腾腾的香气令洛姚忘记了害怕,大块朵硕,大口大口地吃着,不一会桌上的饭菜只剩下点渣渣。
池明衾有些震惊于她的饭量,“够不够?”
洛姚秉持着珍惜粮食的美德,将那些渣渣赶到自己的饭碗中,拌饭吃光光。
她点头,嘴里还在忙活。
真的像饿坏了,但每一口都细细咀嚼,吃得又香又满足,连带着不爱吃油腻食物的池明衾看着也觉得香。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唇角微弯,竟是笑了。
她喝完最后一口茶,感觉全身又充满了活力,胃里也暖暖的,不疼了,她满足地摸了摸已经有些收不住的小肚子,不好意思地朝池明衾笑了笑。
池明衾放下书,“饱了?”
“饱了,谢谢明哥哥。”
池明衾点点头,盯着她,面不改色问道:“李嬷嬷有教你今夜该怎么做吗?”
洛姚摇头,心中谨记着他的话,眼神真挚:“姚姚会很乖的。”
池明衾不置可否,拉着她朝喜床走去。
手心里冰凉的感觉,令洛姚有些恍惚,整个手都在抖。
后边发生的事,直接轰炸了她的大脑,都来不及思考害怕,只能乖巧地接受。
她腰间的肌肤本就有些疼,池明衾将红帐放下,解开衣裳,便看见她腰间一圈的乌青,粗粝的指腹轻抚着,皱着眉,“怎么回事?”
洛姚轻轻呜咽了声,浑身颤了颤,仿佛过电般,从池明衾的指尖带来酥麻的感觉。
她这才恍惚忆起刚刚他给自己揉肚子时的异样,与此时一模一样,并且……
这就是兰澜说的她很快就能体会到的意思吗?
她不敢去碰他,也不敢去阻止,双手紧握着放在脑袋两侧,又无助又可怜,眼眸水雾氤氲,惹人爱怜。
池明衾呼吸一滞,见她不说话眸中热意冷了分,又问了遍,“怎么回事?”
洛姚伸手去挡,却被他捏了下肚子给吓得缩回了手,“呜……就是衣带绑紧了点,勒疼了……”
池明衾想起白日见她时,腰间不盈一握,想着瘦弱,此刻再看,她骨架小,身上倒也有点肉,甚至……还肉乎乎的,又软又弹,抱着也舒服。
“一会还会流汗,完事后再一起上药吧。”
此刻外边传来打更的声音,“咚——咚!咚!”
已经三更天了。
暖帐中人影交叠,哭泣忍耐的声音不绝如缕。
池明衾亲吻着她,看见她一直放在脑袋两侧的双手,皱眉问:“为何不抱我?”
洛姚感觉此刻的明哥哥有些可怕,一直浑身冰冷的人,此刻竟然烫得厉害,连脸都是红的。
她要是抱了,会不会就没有手了?
她坚决摇头,哭得更厉害。
这是今晚来,她第一次没有照着他的话去做,心里已经顾不得害怕,只觉得浑身已经疼得要死掉了。
“呜……”
池明衾轻笑了声,在她而缱绻温柔,“抱抱我吧,嗯?”
鬼使神差地,她不怕死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也许是肌肤相贴,令她想要撒撒娇,“呜,好疼……”
正血液沸腾叫嚣的池明衾心尖猛地一颤,艰难地闭上眼,心中十分后悔为何没让李嬷嬷教她些房中之事。
他翻身躺到外侧,再睁眼时,眼中已经恢复了清明,只是眼尾仍带着吓人的红晕。
洛姚怕怕地看着他,以为他
这是因为她抱了他。
真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嗓子都哭哑了,“不是你让姚姚抱的吗?你怎么又生气了?”
原本没有生气的池明衾听后一挑眉,眼中隐隐跳动着怒火。
洛姚方才被吻得迷迷糊糊,此刻脸都还是红的,冰肌玉骨,一碰就红,哭哭啼啼的,像是土匪强抢来的娘子,为了活命而拼命配合他。
现在他仿佛真成土匪了。
可他还什么都没做,仅仅只是她喊疼就舍不得了。
他有些烦乱地捏了下她的脸,原本就红的脸,此刻都能滴血了,只听她呜了声,但并没有躲。
池明衾:“……”
他心中无名生了团怒火,自己也理不清,于是干脆起身去寻膏药去了。
他回来时,洛姚已经缩到被子里,黑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池明衾手中挖了点润膏,示意道:“给你上药,被子。
洛姚本来不怎么在意腰间的伤,此刻也不容拒绝,颤巍巍地掀开被子,拉开衣服,露出软乎乎的肚皮。
腰间的淤青颜色不深,也不怎么严重。
但上药的过程是个煎熬。
洛姚感觉自己全部的感官都跑去自己的肚子上了,他将药膏抹在伤痕处,又抹了抹,令药物被充分吸收,一趟下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令她的脸早就红成太阳公公,又热又烫。
池明衾动作轻柔,上药完毕去洗手。
她懵懵地想,其实明哥哥对她还是不错的。
又给她吃的,又帮她上药,但是……
池明衾回来后,抱着她,亲吻她的额头,“睡吧。”
洛姚感觉他似乎呼吸很重,搭在她腰间的手也已经变得凉凉的,她想了许久,也想不通刚刚明哥哥怎么突然间脱她的衣服,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想着方才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他十分执着于要她抱,应该是寒症的问题吧。
她壮着胆子翻了个身,想去抱他。
感觉怀里的人儿不安分,池明衾睁开墨黑色的眸子,坐了起来,“还想继续?”
打算抱人失败的洛姚没了先前的害怕,此刻眼前的池
明衾已经重新带上厚厚的童年滤镜,她傻乎乎地笑了笑,有些为难道:“姚姚感觉好疼,明哥哥很想吗?”
池明衾脸色暮地沉下去,一字一顿道:“不想,睡觉!”
洛姚看着突然黑了脸的明哥哥,轻轻地哦了声,乖乖躺下,不过这次是面朝着他。
池明衾眸光动了动,背对着洛姚躺下。
洛姚撅着嘴,心里哼了声,挪了挪,伸出手将他抱住,背对着她的池明衾睁开眼,薄唇微弯。
深夜,齐王府灯火通明,挂饰、装扮、人人穿着的衣裳……一片火红的喜庆气息。
古戚院里却多了分不和谐的色调。
一位穿着淡青色纱裙的妙龄少女被婢女引进了古戚院。
*
翌日,洛姚醒来时便看见自己窝在明哥哥的怀里,与睡前的姿势大不相同。
她见明哥哥还睡着,一时被他的睡颜给帅呆了,看入了神,手就不老实地碰了碰他的眼,而后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池明衾其实早就醒了,只是抱着她假寐,见她有了动静,才睁开眼假装刚刚睡醒。
他昨日是这辈子目前为止睡得最安稳的一日,今日醒来,他都隐隐有些后悔,为何没有早日将她娶进府中。
洛姚眼神躲闪,糯糯地道:“明哥哥早。”
池明衾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不早了,小懒虫。”
被突然亲了下的洛姚眨了眨眼。
池明衾起床穿衣,面不改色道:“夫妻之间都是这样的。”
门外守着兰澜听见动静后,问肖嬷嬷:“不用进去吗?”
肖嬷嬷摇头,“不用,世子爷交代了,有他在时,若是没喊,就不要进去伺候。”
兰澜皱着脸,对着浔浔道:“那怎么办呀,姑娘可从来没有伺候过人,这……”
肖嬷嬷笑道:“别瞎操心。”
*
喜房内,池明衾穿戴好后,看着还在慢吞吞穿里衣的洛姚,将她提起来放在自己面前。
看着明哥哥如此熟练的穿衣手法,洛姚心中更加确定,他幼时肯定常常穿女装。
一想到自己竟然没有见过,就觉得可惜,于是旁敲侧击,“明哥哥喜欢什
么样式的衣裳?”
池明衾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
洛姚厚着脸皮,“额……比如、我身上这件?怎么样?”
嘣!
池明衾在她的脑袋瓜上敲了下,“你在想什么?”
洛姚将心里话说出,那这误会可得扯太远了,池明衾扶额解释道:“那是祖母为我未来娘子做的衣裳,自然也算是为了我做的。”
果然,跟她还是得打直球。
洛姚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还好还好,她并没有和爹爹娘亲说过他穿女装的事情。
此时门外响起一阵吵闹,一个声音尤其洪亮,“世子、古娘子让世子妃去敬茶,顺便呀说说话,留下一道用早膳。”
一听见有吃了,洛姚立马抬腿往外走,池明衾拉住她:“你是我娘子,你只能听我一个人的规矩,旁人教你的,都不能做。”
洛姚似懂非懂。
池明衾:“你身为我的娘子,就该学会怎么做好我的娘子,你若表现得好,我可以考虑帮你将岳父岳母留在帝京。”
洛姚秒懂:“知道的,姚姚该怎么做?”
池明衾指着外边,“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