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山颜氏,还有,宫里!”
“大概的比例,应该是三七,殷山颜氏占三成,宫里得了七成!”
“只是……”
郁嬷嬷话说到一半,一副相当为难的表情。
苏舞眨眨眼,道“郁嬷嬷,有啥事儿你就直说,您跟我这里吞吞吐吐,有啥意思么?”
“殿下,德皇贵妃之所以受宠,奴婢隐约听人说,说是她为了圣上从殷山颜氏要了不少的银钱。”
“圣上对外用兵,费了不少的钱粮,其中,至少有三成,是德皇贵妃想方设法从殷山颜氏给弄到的。”
“当然,这些,都只是奴婢偶然听人说的,具体究竟是不是这样,奴婢这样的人,也不敢去打听。”
在宫里的人,那想要好好活着,就得学会不该问的不问,不该打听的那是必须不能打听。
你知道得太多了,这样的取死之道,在宫里,真的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莫说郁嬷嬷这样的身份,就算是宫里最得宠的一些人,也是要时时刻刻谨言慎行,毕竟,一个不慎,那就是要掉脑袋的。伴君如伴虎,这话可真的不是说着玩儿的。
虽然在大夏,皇帝之上还有道门大宗师。但事实上,道门大宗师根本就不会管下面的事情。
皇帝,哪怕是要把江山社稷给祸祸了,道门也不会插手。除非还是牵扯到了道门的利益,否则,这江山改朝换代了,道门都不会当回事。
超然物外,皇帝也好,百姓也罢,对于道门的大人物来讲,都是蝼蚁草芥一样的存在。
“如此说来,这颜克微的贪,还是情有可原?”
苏舞是真没想到会从郁嬷嬷这里听到这样的消息,堂堂皇帝,居然还得跟女人伸手要银钱,这是何等的讽刺?
“这个,奴婢不知道!”
郁嬷嬷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贪官,无疑是该杀的。
但问题是,要不要杀这个贪官,还是要靠皇帝来决断。
苏舞有些烦躁。
这个世界,太混乱了。
皇权,律法,还有超然其上的道门。
普通的百姓,这日子怎么过呢?
若她不是老天爷最疼的崽儿,那么,她现在应该是怎样的样子呢?
想想村里别的小娃娃,想象她的四个姐姐以前过的日子,苏舞已经能想象自己应该过着怎样的日子。
一个字,淦!
“郁嬷嬷,如果走常规的流程,将颜克微所犯的过错都呈递上去,会如何判他?”
“回殿下,一般情况下,如颜克微这样的出身,只要没有犯下十恶不赦之罪,不曾谋反作乱,那么,他九成九是不会被处以极刑。”
“你就说,他会被怎么判决吧?”
苏舞不想啰嗦。
“削职为民,补上贪污的钱粮,可能还会被流放十年或者二十年。”
“具体的,要看殷山颜氏会不会出面保他!”
郁嬷嬷不需要说太多,苏舞已经明白了。
世家啊!
传承千年的恐怖世家,枝繁叶茂,处置其中一个世家子弟,就可能牵一发而动全局。
皇权,世家,在这么多年的纠缠中,其实已经混为一体。
宣武帝固然强势,但面对底蕴丰厚的强大世家,也只能妥协,从另外的角度加以利用、掌控。
德皇贵妃,应该就是宣武帝控制殷山颜氏的一颗棋子。
“郁嬷嬷,宫里,如德皇贵妃一样的世家出身的妃嫔,应该不少吧?”
苏舞扭头望向郁嬷嬷。
这一刻,苏舞感觉自己已经明晰了真相。
郁嬷嬷点点头,道“是的,大夏八大世家,皆有女子入宫为妃。”
“谢家呢?”
“皇后娘娘就是出自谢家!”
“啥?!”
听到郁嬷嬷的话,苏舞的表情相当的精彩。
好吧,自己也真的是挺无知的。
居然连自己认下的干妈姓什么,出自何方人家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多么的不靠谱?
“郁嬷嬷,皇后娘娘出自谢家,怎么没人跟我说起过呢?”
苏舞是真的懵逼。
郁嬷嬷同样一脸的懵逼,她也是真的不知道苏舞居然不知道皇帝是谢家女。
确切的说,皇后是谢远的姑姑。
当然,不是嫡亲的姑姑。
“殿下,奴婢以为您知道的。”
郁嬷嬷苦着脸,这个问题,真的是没法回答。
苏舞长叹一声,不想再说话了。
皇后出自谢家,德皇贵妃出自殷山颜氏。
谢家,颜氏,虽然同为千年世家,但谢家的底蕴远非颜氏能比。可颜氏入宫的姑娘居然能另辟蹊径,成为宣武帝的钱袋子之一,从而得了圣眷,被封皇贵妃。
皇贵妃,乃是宫里妃嫔份位仅次于皇后的存在。
正常情况下,皇帝都不会册封皇贵妃,除非是皇后不在了,或者是皇帝起了废后的心思。
但是呢,苏舞基本可以确定宣武帝跟皇后的感情很好,那么,德皇贵妃的份位,就是她真正得了圣眷而来。
“郁嬷嬷,我觉得吧,我可能做了一件蠢事!”
苏舞在思考了好一会儿后,觉得自己想要让宣武帝解决德皇贵妃的所为,有些过头了。
“殿下,奴婢之前说的,都是道听途说,未必是真的!”
郁嬷嬷赶忙开口。
苏舞摆摆手,道“郁嬷嬷,你就别安慰我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宫里既然有这种说法流传出来,那么,这也就意味着这事儿九成九是真的。不然的话,无法解释德皇贵妃为什么如此得宠。”
苏舞现在百分百肯定,宣武帝跟德皇贵妃之间的关系不同凡响。
德皇贵妃,应该是宣武帝的左膀右臂之一。
而现在,因为颜克微,苏舞要对殷山颜氏下手,不对,不是要对殷山颜氏下手,而是已经下手了。
颜克微被拿下了,她也将颜克微贪赃枉法的证据张贴了出去。
清风、随风也已经传讯殷山道门,对殷山颜氏展开了精准打击。
至于郁嬷嬷送去京城打两封信,这会儿倒是有些无关紧要了。
“殿下,您想怎么做?”
郁嬷嬷望向苏舞,“要不,奴婢给皇后娘娘再写一封信,快马加鞭送去京城,应该能来得及吧!”
“我没想怎么做!”
苏舞叹了口气,“该做的已经做了,只是有些郁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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