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游泽明明亲眼看见张君蝶进了屋子,人呢?
这间屋子也不大,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现在地上却只有散落的纸笔和敞开的药箱在,搞得跟杀人现场一样。
还是赶紧问问张子泉,他们姐弟两个是不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游泽朝门外喊道:“张子泉,你姐姐怎么不见了?”
张子泉不慌不忙地回道:“姐姐一定是去了百草谷,她采完药就会回来。”
“百草谷是什么地方?”游泽又问。
张子泉耸耸肩道:“好像就在这间屋子里,我没有学医的天赋,也去不了,只有姐姐才知道入口。”
游泽越听越迷糊,这百草谷听着怎么像是暗室的代称,或许是他们姐弟家里藏着许多珍贵的药材,担心被贼人惦记,才在这间屋子里藏了暗室。
想到这里,游泽又环顾四周找了一圈,试图在张君蝶走出暗室之前,自己找到入口所在。
这时,屋子里刚响起一连串急匆匆的脚步声,张君蝶忽然就从墙壁里走了出来。
竟然是直接穿墙而过。
而且她手里并没有拿什么药材,只抓着两张巴掌大小的黄纸。
游泽一脸惊讶,心里嘀咕着,这张家姐弟该不会是修行中人吧?
见到游泽在屋子里,张君蝶也不避嫌,直接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碗。
接着她走向旁边的水缸,从中舀了一碗水出来,顺道还把手上的两张黄纸撕碎扔进碗里。
随后,张君蝶将漂浮着纸张碎片的小碗递到游泽面前,柔声道:“喝下这碗药汤,应该就可以治好道长的失忆症。”
这是药汤?
游泽接过碗,一脸疑惑,所谓的药汤看着跟清水没什么区别。
不对,根本就是一碗清水。
之前给牛华黍喝得也是这样的药汤,现在游泽可是亲眼看见张君蝶从水缸里舀水出来。
那时候牛华黍身上的伤,药汤一下肚,转眼就治好了。
换句话说,药汤确实有用。
只不过游泽眼拙,瞧不出张君蝶悄悄用了什么神奇手段。
与其在心中烦恼,游泽直接开口问
道:“这药汤真的有用?”
“我还能骗道长不成。”张君蝶一脸理所当然。
游泽非常在意百草谷的事情,也想知道药汤背后藏着什么玄机,但他和这姐弟之间的交情还没有好到可以口无遮拦,深究张家的医术传承。
萍水相逢而已,还是保持距离更好,别让人误以为是在惦记他们家的东西。
反正只是一碗清水,喝不喝都一样,为了让张家姐弟放心,游泽不再多问,直接一饮而尽。
入口冰凉,有点甘甜。
一碗清水也尝不出什么多余的味道,药效更不可能立竿见影。
喝完了“药汤”,游泽急着出门,问道:“我想四处逛逛,可以吗?”
张君蝶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失忆症不是跌打损伤,一时半会瞧不出疗效,游道长到处走走也好,要是到晚上还能记得回家的路,说明失忆的毛病暂时不会犯了。”
游泽本来就没有失忆,全是误会,他懒得再纠缠不清,跟姐弟俩道完一声晚上再见,马上走出屋子,离开了。
重新回到大街上,到处是人来人往,沿街有好几个十分相似的巷弄,游泽想找到之前路过的那个赌坊,还真不是一件易事,得再找人问问。
随便找个路人问赌坊在哪里,肯定会遭人白眼。
刚好街边有个酒摊,好多客人从早喝到晚,四五张桌子永远人满为患。
客人喝多了,嘴上没把门,免不了要闲聊几句。
“刚刚走的那个壮小伙酒量真好,这么大一坛子酒一口气喝下去,脸都不见红。”
“那可不是,人家那肚子比两个你还宽,自然千杯不倒。”
“言礼轩的教书先生把他抓回去的时候,骂我们什么来着?”
“骂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一群懒汉天天只知道喝酒,还带坏小孩子,才十六岁啊,居然灌了他一整坛酒。”
“十六岁的小屁孩就长那么高那么壮,看着跟三十来岁一样,也不知道吃什么才能长成那样,真显老。”
一桌子醉汉正在兴头上,推杯换盏的同时,一直在那扯闲篇。
游泽在旁边听了一会,凑上前去,打算
从这几个醉汉嘴里问出赌坊的情报。
“嘿,稀奇了,道士也来喝酒,快坐快坐。”
游泽还没来得及开口,几个醉汉自来熟得很,马上拉着他坐上酒桌。
“道长你的酒,我请了,还请帮兄弟几个算算能再喝几年?”
醉汉们一齐盯着游泽看,满脸期待,大概是想听见长命百岁这样的答复。
醉话而已,游泽也没当真,随口回道:“俗话说一醉解千愁,人要没了烦恼,自然想喝多久喝多久。”
“会说话,道长真会说话。”几个醉汉已经把游泽当作酒中知己。
距离一下子拉近许多,游泽赶紧问道:“诸位知道附近哪里有赌坊吗,最近我手头紧,想找个地方搏一把。”
醉汉们皆是一愣,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仰头大笑道:“道长性情中人哪!”
接着,几个醉汉便给游泽指明一个方向。
游泽道完谢,立刻动身。
片刻之后,他来到一条安静巷子的深处,临走前,醉汉们还稍稍交待了进入赌坊的方法。
先找到门口贴有貔貅画像的民宅,连敲三声门。
等有人打开大门,肯定会念一句“锄头底下出黄金”。
游泽要回:“勤劳致富美前程。”
对上暗号就能进入赌坊。
一迈过门槛,周遭的氛围顿时一变,外头的巷子冷冷清清,院子里面却吵吵嚷嚷。
游泽环顾四周,左右两边都有一排简陋的草棚子,里头挤满了人,各种打扮各个年纪,什么人都有,正围着桌子吆五喝六。
马崇丘没准就藏身其中。
幸好那位马将军长着一张很有特色的马脸,应该比较好找。
游泽挤进草棚子逛了一圈,除了闻见有酒气和汗臭,一无所获。
院子里面还有三间的屋子,门口各竖着一个牌子,分别是“天”、“地”、“人”。
天字屋子刚好距离最近,谁知游泽一进门,便迎头撞上了看守。
看守一脸凶相,喝道:“哪里来的生面目,没见过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