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电话那头没有动静,再次催促道,“局长,请您加派人手进矿,我们需要支援。”
“支援什么,带个人回来例行询问,怎么就会有人妨碍公务,你们是不是没有按程序办事?”原以为局长会站在他这一边,没想到却被熊了一顿。
牛总一把拽过电话,“这里是南佛寺煤矿矿务委员会,你们的人要干什么?”
这语气,完全没把电话那头当回事。
没等电话那头说点什么,牛总很犀利,“你们要有直接证据,我把人给你们送过去,但如果没有,让你们的人立刻离开,否则发生什么意外,你们自己处理。”
啪!电话挂掉,转身离开。
留下高组长和剩下两位民警大眼对小眼。
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高组长赶紧拎起电话,这回则是被电话那头劈头盖面骂了一顿,“你们怎么办的事?我说了多少遍,按程序办事,不要和南佛寺煤矿起冲突,你的耳朵让驴毛塞了吗?立刻滚马上滚回来写检讨。”
高组长脸色很难看,“那张云逸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人留下,你们先回来。”
高组长气的脸都绿了,这南佛寺煤矿到底有什么能耐,怎么连局长都好像躲着它。
不就一座煤矿吗?难道还没王法了?
想不通归想不通,可命令还得执行。
“松手铐。”
这三个字说的极不情愿,民警一脸诧异,这是什么意思?
“都看着我干嘛,松手铐,听不见吗?”
这才将手铐松开,“收队。”
等高组长仨人下了楼,乌压压的矿工黑着脸盯着他们,仿佛要吃了他们会似的。
这什么仇什么恨?
目送着专案小组离开,矿工们在后面扬沙庆祝。
会议室留下我和张科长两人大眼瞪小眼,这又咋回事?
我俩见没人搭理,又晃晃悠悠回去。
揭梦婷跟随矿工大军就在楼下等候,见我们无恙出来,赶紧冲出来问怎么回事。
……
高组长一路上一言不发,他从警这么多年,头一会儿吃瘪,心里暗暗发狠,可别栽到他手里,否
则非得扒他们一层皮。
他心里其实还有另一层小九九。
借刘二狗之事大显身手,不管案子能不能破,一定要让刘老知道他,他早就想投在刘老门下,苦于没有机会。
去年过年想借此机会送礼给刘老,可是他去晚了,好生生错过一次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可第一次行动就吃了这么大的瘪,这让刘老怎么看他?
高组长心里对局长极为不满,他到底怎么回事?一个破煤矿而已,至于这么怂吗?
一回局里就怒气冲冲冲进局长办公室,“程局,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你怕南佛寺煤矿,我不怕,我们披着这身警服,如果怕这怕那,以后还怎么做事。”
程局早就料到这位高组长会有这么一出。他不紧不慢,“怎么,受委屈了?你但凡动点脑子,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听到程局又将他训斥一顿,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歪着脑袋,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我怎么了?我也是执行公务,不就没有提前给煤矿打招呼吗,难道我们去传唤个人,还得听煤矿的。”
程局早就知道他心里小九九,他之所以这么做事给刘老看的。
“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你想抱谁当大腿我管不着,但是你记住,做事情的前提是先保全自己。我说你没脑子,你还别不信。上次张云逸怎么进局里的,你搞清楚没?”
这句话一出,高组长立刻哑口无言。
说也是奇了,那天刘二狗愣是被关了半天才放人,而且看样子好像挨了一顿打,更离谱的是这顿打不是旁人打的,是公安内部干的,这根本不合乎常理。
这句话同时也点醒高组长,看来还真不简单。
话锋一转,“哎,程局,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局长看着高组长,“你问我?我问谁去。滚滚滚,等等。”
高组长停住脚步,“别说我没提醒你小子,刘二狗的案子你悠着点,别到时候一脚踩下去,拔都拔不出来。”
这话明显是话里有话。
出门时,高组长一肚子泔水,这下好了,人没带回来,还受了一肚子
窝囊气。
可高组长脑子里一直盘旋一件事,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麟县公安系统那天仿佛权利被蒸发,原本没当回事,可今天经程局长一点拨,这里面疑点太多。
不行,他得找人问问。
立刻又去了派出所,找到所长熊安明。
“哎,高组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不是负责刘二狗的案子吗?”
“可千万别客套,我就想知道7月25号那天关于那个张云逸的事,我们公安局不是接到报警,说刘二狗将人挟持殴打,后来不是让你们去处理,可你知道刘二狗的身份,怎么后来会把他抓进来,关了半天不说,还被你们的人狠狠揍了一顿,而且我听说你们的人去了两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熊所长也为这事寻思了好几天。
“我还以为就我寻思呢,看来你也觉得这里面有问题。第一次出警的是老魏,他跟刘家什么关系,你不是不知道,他回来说是刘二狗他们玩,没有什么事,可后来你知道谁打电话来。”
高组长不明所以,“谁。”
熊所长小声说道,“刘老,他在电话里很火,我被狠狠骂了一顿,问我为什么不出警制止。”
高组长很惊讶,“还有这回事?可我知道刘老当时在省里疗养,他是怎么知道的?”
熊所长一副委屈,“我也纳闷。他不仅告诉我要抓紧时间出警,而且说马上有人会来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