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南佛寺煤矿。
已是凌晨2点,寂静的街道上忽然窜出几道黑影,几人面色紧张,边跑边系纽扣,气喘吁吁朝会议室跑去。
就在刚刚,矿务委员会突然下发通知召开高层领导绝密会议,限十五分钟内到达会议室。
黑夜中只听见有人喘着粗气,他明显已经丧失理智,像个泼妇大骂,“如果再不把那个该死的地方封掉,都他妈得死。操!”
不错,又是三号井。
机电维修2组的马天龙执行三号井通风机检修任务时,又离奇失踪。
只不过48小时后,人在装卸区煤堆里被司机发现。
发现时,五官极度扭曲,眼球爆突出来,手呈爪状,死前似乎拼命想抓什么。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三人面色惨白,三号井已经折磨的他们生不如死。
只见主座位那人缓缓摘掉假发,顿时屋内出现一股恶臭。
四盏白炽灯照的屋内通亮,这人脑袋上烂疮越来越大,缓缓流下黄色浓水,顺着前额流淌下来。
剩下两人无一例外,莫不是这假发包裹,谁会知道拳头大的烂疮还在不断扩大。
在旁人面前威风凛凛,谁又知道这一切都是伪装。
其中一名精神已经奔溃,“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
当天夜里,行政办公大楼突如其来一声惨叫,矿里野狗疯叫起来,一名高层领导从委员会办公室一跃而下,死装凄惨。
假发被摔在离脑壳不远处,清晰的看见头顶烂疮往外流淌着什么,令人作呕。
只不过,十分钟后尸体就被清理,除了那声惨叫外,没有人知道发生什么事。
对于机电维修2组保留编制却不再招人,等候进一步指示。
所发生一切,列入绝密。
三年后,秦省煤炭学校。
三年的机电维修专业终于熬到毕业,我本想着毕业后能找份好工作好好赚钱孝敬苦命的母亲,可谁曾想,本来已经说好的工作黄了。
原因很简单,我被人顶替,谁让人家父亲是局长,而我父亲却因为一场意外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
一筹莫展,整整抽了
一晚上烟,看着别的同学因为找到合适的工作兴高采烈大摆宴席,而我却因为兜里可怜,无奈只能踏上归途的客车。
回家后,门口停了一辆吉普车。
破旧的土墙已经坍塌,打个喷嚏就能吹倒的院门,歪扭着身子拼劲最后一丝力气靠在土墙上,院子里杂草丛生,动物粪便四处可见。
“妈,我回来了。”
无比沮丧拎着行李箱走进院门,心里不是滋味,母亲拼命供我读完煤炭学校,家里已经一贫如洗,可我一毕业却成了无业游民,实在无法想象如何面对母亲那张憔悴的脸。
推开门后,意外发现房间的桌子上多了一份礼品,母亲正和谁交谈着什么。
见我进屋,一名五十来岁的男人看着我,一脸笑意。“想必这位就是我小侄儿吧。”母亲并未向我介绍这个男人,从她的表情看出,和这个男人聊的很不愉快。
母亲看了我一眼,有些生气的问道,“你咋回来了?”
我因为愧疚没敢吭声。
男人见到我仿佛很激动,“侄儿,南佛寺煤矿机电维修队有空编,你正好又是机电维修专业毕业,我来就是找你妈商量商量,看你要不要去?”
面对如此机遇,欣喜若狂,那怎么能不去呢?
没想到母亲一把摁住,一辈子说话低声细语的她此刻却将强烈的怒火扑我而来,“张云逸,你要是敢去,你就别认我这个妈。”
我想不通如此体面的工作多少人求之不得,把钱顶在额头往出送,都不一定能安排得了的好事,怎么到了我妈这却是这副态度。
男人没说话,只是将目光递向我。
我郁闷的问道,“妈,这么好的事,为什么就不能去?”
母亲拿起一把扫帚,不断的将尘土扫在男人的脚面,“不为什么。总之,你就是回家老老实实当个农民,我也不允许你去。”
我也压抑不住内心,“妈,这是为什么?我怎么就不能去?我就是从煤炭学校毕业的。”
男人见我母子二人针尖对麦芒,口中喃喃说道,“弟妹,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老弟当年是怎么去世的?”
母亲瞪大眼睛,像一
头饿狼死死盯着男人,冷冷说道,“不就因为那件事?”
男人一声冷笑,“你还记得我老弟去世前头顶的烂疮吗?”
父亲去世时母亲怀我刚刚三个月,母亲又很少提起父亲的事迹,只知道他也是一名矿工。
选择煤炭学校时母亲极力反对,为此与我闹的不可开交,“我已经失去了丈夫,难道还要失去儿子吗?”
可是冥冥之中好像注定好的,我根本无力改变。
母亲似乎被男人的话刺痛内心,眼含着泪用最后倔强的语气说道,“你说的我不懂,我只想让我儿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我不需要他多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