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个人,究竟是小时候挨的板子多为好,还是长大以后挨的板子多为好?
这一点,在容仪和秦黛珑身上就有了很好的体现。
若是容仪不是现在的容仪,她若是庸庸碌碌,毫不起眼的过完这一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不会有人看到她的闪光点,自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评价和比较。
她越好,就越显得秦家的小姐越无能。
这到也不是这个时候皇后说的,外头的谁不是这个说法?
只是没人敢说罢了。
人家再不济,也是秦家捧在手心的宝珠啊。
其实,有的人生来本该做姐妹,可长着长着就成了仇敌,无可化解。
即便很多事情,在当下有了说法,可以想开,不去折磨自己,也不去折磨别人,可时间过得久了,只要人还活着,还能出那么一口气,谁又愿意永远活在别人的光芒之下呢?
对于秦黛珑来说,正是如此。
或许小的时候,这种感觉不会太强烈,即便身边的婢女是那么的耀眼,可对她而言,身份永远都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即便容仪再漂亮,再讨人喜欢,也不过是一个婢子罢了。
可是长大以后,命运的齿轮将一个天之骄女,从本该有的荣耀位置上,带偏了轨道,让她的人生一下子陷入了无望之地,这个时候,当她看着越走越远,已然从根本上就超过自己的婢女,那种心情无法体会,她亦无法再说服自己。
连她引以为傲的身世都无法成为她的保护伞,命运越来越偏向容仪,只会让她越发难过,越发想要去超过。
各方各面,都不愿意再输了。
……
容仪回到王府时,姜舜骁还没回来,他们二人本是可以一路回的,可姜舜骁需要交点的事更多,实在等不得,这一天下来,人早已困乏,容仪回了长留,坐在浴桶里都险些睡着,还是玉衡将她叫醒了,容仪揉了揉额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又懒又软,说道:“你若是不出声,我就这么睡着也舒服。”
玉衡拿了巾子来,笑说:“要真如此,爷会来可要扒奴婢皮了,这样泡久了,夫人身子会难受。”
容仪笑笑不语,撑着站了起来,白花花的身子晃了一下,出了浴桶后,将巾子披好,随口问了句:“爷回了吗?”
“还未呢,估摸着得要午时才能到了。”
容仪点点头,就没等了,等爬上了床榻,一身懒骨有了依赖之处,才舒舒服服的闭上眼,又问了孩子。
自然也都好的。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到身边躺了个人,容仪动了动,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未睁眼,迷迷糊糊的问了句:“回了?”
低沉的男音回:“回了,睡吧。”
……
次日醒来,天色还沉着,容仪揉了揉发沉的额头,不能赖这床,还是起了,看着坐在外头的姜舜骁,没搭理,先去洗漱了才又回来,坐到他身旁。
听的他说:“昨夜我回来,你已经睡熟了,我就没叫你。”
“我知道,昨天一天,你也累了吧。”
姜舜骁:“这算什么累?不过是巡巡场罢,算是轻松事了。”
容仪看他:“昨天那么多姑娘,你可瞧见了?”
姜舜骁与她对上目光,温温一笑:“瞧见了。”
容仪坐直了身子,笑容满面,问:“可瞧见了哪个漂亮姑娘?”
姜舜骁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说:“倒是有一个,令我印象极为深刻,只不过,她没注意到我罢了。”
有时候,男人认真起来,真叫人忍不住想信,这一信,就要吃一吃这醋,虽然是自己要问的,可这回答,却不是自己想听的。
“是吗?哪个姑娘,你形容一下,回头我也留意留意。”
姜舜骁看着她,笑眯眯的说:“那姑娘,就那么坐着,一动也不动,不知往外看看,看看她夫君看了她多久,等了她多久。”
容仪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说:“昨日人多眼杂,我哪有那功夫。”
“我看见了,不少人给你敬酒,我家卿卿,如今可招人喜欢。”
容仪脸微红:“我也是没料到,这些姑娘都太热情,你都看到了呀。”
见她不好意思,姜舜骁爽朗一笑:“卿卿魅力无边,如今大孟女子以你为傲,亦是我的骄傲。”
容仪抿着唇,嘀咕了句:“可以了可以了,再说下去,我又要脸红了。”
而后又说:“昨天,有个闫家姑娘,十分热情,热情的有些怪异,我们家同这闫家有何渊源吗?”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奇城闫家。”
姜舜骁挑眉:“倒是没有关系,不过这个姑娘……我昨日也见过,脚扭了站不起来那个,是吧。”
容仪蹙眉:“没有啊,我看她走路正常得很……”
话音刚落,容仪就意识到了什么,顿了下来,看了但笑不语的姜舜骁一眼,随后沉了口气,才问:“是怎么的?她是摔在你面前了?”
“也不算,只是我过去的时候,刚好看见她摔下,见她情况好像很严重,像是要哭了,便预备叫人来抬,她自己就起来了。”
“还说了什么?”
“我说,若是扭伤严重,就要送回家去,参加不得比赛,不得不说,如今的女子,皆是有骨气的,一听此话,便是疼了也可以不疼,还能站起来走两步,扭伤算什么?比赛才是大事。”
他又是讥讽,又是好笑的说着,容仪嗔了他一眼,心情有些不太美了,她就说,这个姑娘怎么对着自己,有些热情过分了,原来原因都在这里。
瞥了姜舜骁一眼,容仪问:“除了这些,你可没有招惹人家吧?”
姜舜骁轻嗤了一声,表情寡淡:“我招惹她?我又不是脑子进水了。”
他今日说话,总是幽默好笑,容仪抿着唇,眉眼带了点笑,只说:“我还当她是想贿赂我,没想到,人家想要的更多。”
“昨日回来着实太困,我还没看呢,这闫家,究竟是何家?用得着呢?”
其实用不用的着,人家表露了这意思,那就是有利可求,容仪觉得很是膈应,他们夫妻二人避之又避,还是逃不过这些污糟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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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