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舜骁眉头都没蹙一下,接过饭盒,听她说:“这里面做的都是容仪在家时爱吃的,家里的粗茶淡饭虽比不上王府的佳肴,可我想着,她怀着身孕,口味儿要特别一些,我又怕她会想念家里的这一口,便劳烦姑爷带些回去。”
“这离王府不远,想必带回去也还是热的。”
苏萍欣慰的点点头,心里难免伤感,她说:“女子怀孕本身就不容易,她头胎刚过去不久,这又怀上了,真是福气,可容仪生的纤细,当初生第一胎的时候就很是难过,我是过来人,本想着在她怀孕的时候守在她跟前照顾她,可现在这么个情况,也是不行,我知道王府里不会缺了人照顾她,但这当娘的心,总是觉着自己照顾的才最好。”
终究还是不放心孩子,养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不曾好好对待,好好养育,眨眼间孩子就成别人家的了,这么快就当了母亲,让她一点弥补的机会都没有,苏萍心里羞愧难当,自责不已。
姜舜骁平和道:“您请放心,她在长留不会少了人伺候,请的婆子丫鬟一个个机灵,会将她照顾的很好,安胎的药也一直吃着,等她月份再大一些,大夫还会开其他的药,以便于她生产,这一胎生了,我会将她好好养几年,不会叫她接连受罪,我听说生二胎要比生头胎轻松,可我再也不忍看她生产时痛苦的样子了。”
从前,是希望她多生孩子,坐牢这个位置,母凭子贵,可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需要了。
得到姑爷这个话,苏萍放心了不少,虽说在那样的高门大院里,女子嫁进去便是一生,为了巩固地位和夫君的宠爱,自然多生是福,可她的容仪还那样小,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如今就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苏萍怎能不心疼?自己也是女人,自然知道生产的不易,再坚强的女人也经不起这般啊。
且姑爷和她感情又好,不曾听说姑爷家里领过别的什么女子,添过什么媵妾,这当然是好事,只是这样一来,生子的任务就都压在了她身上,她一个人,哪遭得住啊?
旁的富贵人家家中子孙满堂,也不知后院有多少女人争着抢着想生孩子,可姑爷和自己女儿的情况又不同,但凡是家中只有一夫一妻的,那孩子顶破天了也不会多到哪儿去。
例如秦家,秦国公夫妇恩爱如初,秦国公更是一生都不曾纳妾,故家中子嗣单薄。
……
姜舜骁回去的时候,刚进招懿院,传过一个走廊就看到了站在屋檐之下的烟玉,他脚步未停,眼神淡漠如初,路过烟玉的时候,她只是福身行礼,也没再痴缠说旁的话。
他回来的时候,容仪还在歇息,冬天寒冷,屋里又格外暖和,直催的容仪困意顶不住的往上冒,便抱着女儿蹭到床上,轻轻的拍了小团子两下,她很轻易地就睡着了,容仪将被子掖好,头一歪也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