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容仪回到长留时,姜舜骁早就回了,且因醉酒睡下了。
大殿下也没回去,就在王府里歇下,但到底不会让长青去照顾。
长青倒是走了,她本就是来参加长公主宴席,断不会在这里留宿,听说长公主也没留,估计想来到底还是未出阁,未婚夫妻一道用饭没什么,若是共同留宿,只怕传出去要被人说烂嘴,再且说了,即便是有心想留,怕长家也是不会允许的。
再怎么放养孩子,也不能放之任之,不管不理。
容仪看了眼沉睡的爷,还没到烂醉如泥的地步,至少这睡的还算规矩,许是有些热,一双有力的臂膀都放在外面,还穿着外衣呢。
容仪俯下身拍了拍他,想让他先把衣裳脱了,可他睡的沉,一动不动。
无奈,容仪只好坐下来,掀开被子一角准备给他脱衣裳。
给一个喝醉了,且睡着的人脱衣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衣衫倒是全解开了,可却搬不动他,容仪不禁有些气馁,深吸了口气,用尽了力还是不行。
屋里没别人,下面的人都很贴心,将爷扶进来以后,便在外候着,容仪累的气喘吁吁,气的在他身上轻轻的打了一下,正要出去叫人进来,却被他拉住了衣角,容仪看过去,他双眼通红,神色平静,目光呆滞的看着她,沉默了半晌才说:“你怎么打我?”
容仪没想到他会醒过来,方才那么大的动静都没醒,自己就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这就醒了?
不禁有些心虚,都不敢打直看他,支支吾吾道:“谁打你了,定是发梦了!”
许是太醉了,姜舜骁难得的没有纠缠,也没松开她,他闭上眼,煞有其事的说:“许是吧,你别走了,躺下来陪我睡,就没人敢打我了。”
容仪错愕的微微张开嘴,看着他愣了半天,憋了句:“不要,你身上好大一股酒味……”
姜舜骁咕哝道:“闻一闻……就习惯了。”
容仪:“……肚子里的小家伙闻不惯呢?”
这一下,姜舜骁没说话,他闭着眼像是睡着了,让容仪生出一种错觉,他方才怕真是在做梦吧,发梦话?
就在她准备抽出自己的衣角起来的时候,他却松开了手,转身往里卧侧睡着,道:“那你出去吧,别臭着我儿子……”
容仪:“……”
……
姜舜骁也没睡多久,到底是一家人一起喝酒,也醉不到哪儿去,他醒来后,脑子还有些发沉,眼睛发热的看着床幔许久才撑着身子起来。
天色已沉,窗外簌簌落雪,在屋里,他没看到容仪。
是在小卧房找到她的,两个孩子刚睡着,容仪很是警醒,听到一点点动静未抬头就先抬手,示意动作轻点儿。
把两个小家伙吵醒了,又要哄好久。
看她头也不抬,姜舜骁走过去将她的手握住,从背后将她抱住,有那么一点点让她受到了惊吓。
他在耳边轻笑一声,说:“胆子这么小?”
冷不丁的被人贴身抱着当然会有一瞬间的惊吓,容仪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轻声道:“小声点,吵醒了你哄。”
姜舜骁直起身子,看了眼睡熟的孩子,看着她说:“走,去那边再说。”
……
关上门,两人单独待着,容仪看他,笑问:“酒醒了?”
“本来也没醉。”
听他嘴硬,容仪挑了挑眉,心中暗想,如果没醉,自己“打”他那事怎么不记得了?
正想着,手忽然被他捏住,轻轻一带就入他怀中,容仪攀着他的肩膀,抬头看他,只听他说:“我还记得你打了我,还不陪我睡。”
容仪的脸咻的就红了,嗫嚅着辩解:“是你发梦呢,还拉着我怪到我头上啦?”
“发梦?”他低低的反问,靠近了她一些,说:“那你在梦中,为何要打我?”
容仪有些无语,觉得他在胡搅蛮缠,伸出食指抵着他的额头离他稍远了些,说:“你别赖到我身上,梦里的事岂是我能左右?你说我打你,我怎么会打你呢?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罢了。”
这番自我辩解让姜舜骁笑了,他道:“诚然,你确实娇弱,但梦里那么真,你得补偿我。”
容仪睁大了眼睛:“爷想讹我?”
姜舜骁笑而不语,仿佛在说,便是要讹你了如何?
容仪微微失语,眼珠子微微一转,她狡黠的笑了,说:“可在梦里,我是为何要打爷?”
姜舜骁愣了一下,还不等他说什么,容仪自顾自的说:“一定是爷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不然,我怎么会对爷动手呢?”
果然是小狐狸,一绕一绕的,就绕回了他身上了。
“我觉得你在冤枉我。”
容仪轻哼了一声,像是捉到了辫子一样不依不饶道:“爷好好回想一下,是不是在梦里欺负我了?又是怎么欺负我的?”
姜舜骁倒是很配合,做冥想状,想了会儿才说:“虽然我记不得了,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无可辩解……”
这么容易就认输了?容仪狐疑的看着他,看他勾起唇角,渐显露一抹坏笑,他的手臂也收紧了些,眼里醉了些情动,看进她的眼里,声音又低又沉,带着一丝诱哄和魅惑,说:“那我补偿你啊……”
……
夜阑无梦,春宵无度。
后来,容仪明白了他所说的补偿,欲哭无泪的看着摇晃的天地,只觉自己怎么都玩不过他,分明!就是个无赖嘛!
总说自己是小狐狸,谁能比得过他这个大狐狸呢?
夜深人静,好巧不巧今夜轮到烟玉在外上夜,她静寂的坐在外头,双眼赤红,表情还有些委屈。
方才,她亲眼看到大人带着娘子回来,她就在门口站着,他却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自顾的进了屋,没人问她一句。
她竟成了摆设?
谁要在这里当一件摆设!
那人一定是故意的,怀着孩子还不安分,故意在自己面前同大人亲近!
她想证明自己在大人眼里比自己更重要?呵,若是重要,又怎么会有自己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