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孟思敏深觉自己在这个家中确然就是一个摆设,除了空有一个当家主母的名号,实则什么威仪什么面子都没有,丈夫的敬重没有,妾室的敬畏没有,不管是这个长公主,还是这个王妃都做得没滋没味的。
过了这么多年,便是过着有一日是一日的日子,身为长公主,她不屑跟一群妾室去争宠,更不屑放低身段去丈夫面前装柔弱扮可怜,只求丈夫回头看一眼,多些怜爱。
她不是寻常家的女儿,更不是高嫁,若非姜益民因当年的功绩被特封了异姓王,那他们之间的结合便是君与臣的结合,自己又何必这么忍气吞声?
不是没退过,也不是没让过,可退了之后才发现,自己退一步是给他们得寸进尺的机会。
他们俩这一生能有此缘分结为夫妻,想必上一辈子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吧。不然,这一辈子缘何会将日子过成这般模样?夫妻不同心,就像是一盘散沙,走两步就洒了。
孟思敏红了眼眶,却非是要落泪,而是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后又过了许久,说:“王爷既这样想的,那便是我的不是了,既是我办事不力,这件事我也不再揽在手里。”
姜益民蹙眉:“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孟思敏:“没意思,此事,王爷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再与我无关,我只管好我的儿子,其他的事,便劳王爷费心了。”
孟思敏并非是一个不可商量之人,相反讲起道理来的时候,她比任何人都要讲道理,只是,若是将她冤枉了,让她受到委屈了,她也是会拧巴着不再退让,竖起冰冷的盔甲将自己保护起来。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相处了这么多日子,姜益民也知自己方才的话是说重了,伤到她了,可此刻两人都在气头上,谁也不肯说一句软话,后退一步,这么胶着也不是办法,他知道自己再在这里说下去怕是更会引的她不快,看了她许久,终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林嬷嬷忙去送人,气氛冰冷至极点,一向老面柔和的中间人——林嬷嬷,此刻也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后来倒是姜益民憋不住了,他顿了下来,转头看着林嬷嬷,斟酌了下用词,才说:“方才的事你也看到了,回去之后你好好劝劝你家主子,气性别那么大,本王或许是有些话说重了,伤着她了,可本王也是一时情急,并非有意的。”
作为一个奴仆,哪怕是自家主子受了委屈,此刻看王爷恨得牙痒痒,林嬷嬷也是不敢有半分不恭敬的,但眼底多少是有寒心的成分在里面,她抬头看了王爷一眼,又低下头去,终是有些愤然,她道:“王爷的话,奴婢都记下了,奴婢有一言,也想要告诉王爷。”
姜益民看她一眼:“说。”
林嬷嬷深吸了口气,拼了胆子去说:“奴婢不知王爷是从哪儿来的,一进门火气就这么大,对殿下是一句让他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王爷可知,这一次,您实实在在是又冤枉了殿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