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奶茶真是太好喝了。”
不仅北方的雅朵公主无法拒绝奶茶的诱惑,连见多识广的张皇后都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少女搅了搅杯底的冰块,觉得奶茶加冰,解暑痛快,才是夏天的人间真理。又凉又甜的奶茶丝滑入喉,唇齿间都是浓郁的奶香和茶香,七分糖的甜度刚好,喝着不腻,她能吨吨吨地轻松干掉一升奶茶。
她还偏爱凉凉的甜奶油,用裱花口一挤,如同云朵一样奶油冒出了尖儿,再撒点香香的坚果碎点缀其中,一口闷下去,简直就是人生巅峰。
听得门口有人进来了,张嫣抬起头,笑着把另一杯奶茶递了上去。
“舅舅,喝奶茶吗?趁着奶油还没有化呢。”
逆光而来的天子还很年轻,看着跟刚毕业的大学生差不多。他穿着杏黄色的常服,额头上有些汗,薄薄的嘴唇更红了,显然是刚刚在外头热的。他的五官英气,但是眼神却非常柔和。
咸阳的夏天真热啊,跟蒸笼似的,估计都有三十五六度了。
“你又喝奶茶了?不怕胖啊。”萧靖一把接了过去,一饮而尽,夏天喝冰奶茶实在是太爽快了。
即使他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长肉利器,可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诚实。
他控制不住他的手。
嗯,喝奶茶不是他的本意,他不想叫皇后失望,才喝的。
多亏了刘如意,前几年得到的种子皆以种下,芝麻种植业渐渐长成了气候,市面上开始流行芝麻榨油,又或者在小吃上撒上两撮香香芝麻。黄瓜和香菜也出现在市场上,虽然价格高点,但也不是叫人吃不起那种。
种菜的农户多了些许收入,百姓们的餐桌也丰富起来。
不得不提,多亏了吕后的茶园和羊毛纺织厂,开了好几家分园和分厂,已经扩展到近万人的规模。好多女人有了工作,挣得的钱多了,自然能给家里多买点菜和肉,吃的种类也多了。
以往的物产也不算贫乏,鸡鸭鱼肉蛋奶都有,可又与她们何干呢?
现在倒不一样了,女人们有了钱,身上也硬气。她们爱吃什么吃什么,往日
里不敢想的羊腿鸡肉,十天半个月里也能买上半斤,犒劳犒劳家里的小崽子了。
至于家里的男人敢有意见?
这些能干的女人们把碗一摔,老娘不伺候啦。她们只单做了自己和孩子的饭,又不用伸手问男人要钱,连眼神都不带看那个臭男人。
至于他饿着没饭吃哦,那就吃西北风去吧。
起初还有人抗议,为什么采茶的都是姑娘,纺毛线的也是女人家。养得女人的脾气比谁都大,男人打骂两句都不可以。
“为什么不辞退女人?娘们在家奶孩子就行,抛头露脸的算什么玩意儿?”
“闭嘴!”吕老板骂了回去,“我就爱请女子,天大地大,有钱的就是老大!”
这话糙理不糙,确实有钱的就是最牛气的。吕老板出入还有年轻帅气的保安小哥跟着,抓了几个捣乱的家暴男猥琐男,就再也没有人敢胡乱说话了。
这导致的后果就是,女人的地位提升了不少,当真应了那句话。
妇女能顶半边天了。
深夜
梦境之中,萧靖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上古时代,被天上十只金乌晒着似的。他左躲不是,右躲不是,他好不容易躲掉了九只金乌,但还有一个太阳一直追着他跑,怎么撵都撵不走。
热得他唇干舌燥,呼吸困难,全身上下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的心情非常烦躁,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汗水吧嗒吧嗒地落下来。他大骂道:“这狗日的天气啊,给我一把大弓,让我把太阳射下来吧!”
他是梦境的主人,他说要弓,手里便握着大弓。
可是太阳还追着他不放啊,反而粘得他更紧了。
所以他立刻就翻身把太阳压制住,抬手就拿弓把太阳给射了。
做完了这一系列动作,果真凉快了些许,身上的火气散了一些。腿上的一片冰凉,还带着梦幻的绮丽和朦胧,叫他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摸了摸自己,怎么还是好热好热啊,咦,手感怎么不太对?
滑滑的,软软的。
好像还有点甜腻的香气啊。
他一睁开眼:“卧槽,你怎么过来了?莫挨老子——”
在他
不知道的时候,隔壁被窝的姑娘居然窜过来了,像是八爪鱼一样,两条腿跨在他的身上,双手抱着他的腰搂得死死的。少女的眉头微微地皱着,脸色有些泛红,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啊。
他轻轻地摸了摸张嫣的额头,已经烫起来了,肯定是发烧了。
难怪他怎么觉得被一路太阳追着,敢情她就是那个小太阳啊。
估计都烧到三十□□度了,能不热吗?
“嫣儿,醒醒,醒醒。”
他掰开了自家姑娘的手,这都生病了,肯定是出事了。再掀开被窝一看,不得了啊,他的真丝睡裤上都是血啊,再加上他自己的产物,简直是一塌糊涂。
他是不可能睡觉尿血的,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小皇后长大了。
他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少女的脸,羽扇似的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人肯定难受极了,唤了好几声才睁开了一条缝儿。
“舅舅,喊我作甚啊?”
“你发烧了,醒醒,先起来换衣服,朕去给你传太医。”
他从床上跑了下来,把汗巾丢到屋里的水盆,打湿了敷到小姑娘的额头上。被凉水这么一激,张嫣彻底清醒过来了,她浑身软绵绵的,持续高烧让她筋疲力尽。
小腹上还扯着生疼,一下一下的,疼得她都快晕过去了。
所以就像是溺水的人一样,她才靠着生物的本能,在梦里死死抓住隔壁的人不放。
少女留意到衣服上黏糊糊的,往下一看,烧得脸更红了。她的衣服上红了一大片,都是血,床单上也落下来不少,连舅舅的被子里脏了。
估计舅舅的衣服上可能也蹭到了。
“唉,是来了好事啊。”
只是有些丢脸,怪难为情的。
张皇后疼着,但是还虚弱地笑了起来。怕舅舅害怕,她还解释道:“嬷嬷说了,女人都会有的好事,舅舅别怕啊,也不用请太医。”
萧靖:“……”
他作为妇女之友,能不知道是什么大姨妈吗?
他敢拍着胸脯保证,他的理论知识绝对比张嫣还丰富多了。以前在互联网轰炸的年代,他的手机也不是白玩的,什么多喝热
水啊,敷暖宝宝啊,他都懂的。
光来大姨妈不算什么,可是姑娘都烧成这样了,肯定是要看医生的。
他刚在屏风后面换好了一身衣裳,举着烛台就点亮了殿内的灯,就要往外走。他喊了守门的小太监:“皇后凤体不适,发起高热,你们立刻去请个太医过来。”
然后他想了想,又小声地交代:“再请一个精通妇科的,也一块儿带来。”
眼看着腿脚快的小太监已经跑着去了,他数了门口三四个守着的嬷嬷,都是上了年纪的,但是平日里爱嚼舌头,他不太放心。
“大嬷嬷呢?让大嬷嬷进来伺候皇后。”
皇帝这样说,立刻就有机灵的宫女去喊大嬷嬷了。
大嬷嬷就歇在椒房殿的茶房,那儿有她的床榻和被子,睡觉也不难受。干她们这一行的,连睡觉都竖着半只耳朵的,正听得外头有人走动,大嬷嬷幽幽转醒过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门一开,便是手下的小宫女扑进来茶房里头。
“大嬷嬷,陛下喊你呢,要你进去服侍娘娘。”
“欸,来了,来了!”
大嬷嬷连腰带都来不及系好,就干脆打了个死结,勒着腰上就进了内殿。椒房殿里的灯火通明,陛下重新穿好一身,站在一旁,榻上的皇后也刚换了衣服。
老妇的眼睛尖,记性好,睡觉前陛下和皇后都不是穿这套的。
陛下和娘娘之前都是穿素白的衣裳,怎么现在陛下换了玄色的,娘娘也换了玄色的?
是什么叫两人半夜起来换了衣服?
是人性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榻上的被褥也有宫女都换过了,萧靖退了出去,在门口呆着,让大嬷嬷去给张嫣准备换洗的。反正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眼看着外头的太医都跑这来了,大嬷嬷退了出来,说娘娘周身都妥当了。
“那就好,你们这两人进去给娘娘看诊。”
萧靖指了两个太医,其中一个还是熟人啊,是专门做秘制按摩油的赵太医。
本来宫里都是有值夜的太医,以防宫里的皇帝和娘娘们突然间生病的。当今陛下家里人口不多,能数得上号的主子就是皇帝、太后
和皇后这三人。
其余的什么小妃嫔,没有。至于先帝的老妃嫔,死了哪一个生前受宠的,说不定太后还高兴得放爆竹。
所以一听半夜叫诊了,整个太医院都慌神了。
生病的就无非是这宫中的三巨头,还叫得那么急,别是什么急症才好。不然一个没治好的,他们人头落地都是轻的,最怕是连累了家族和子孙后代。
头一个把脉的是唐太医,他是擅长治风寒发热的,和老赵交流了一下眼色,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这遭了。老唐把手轻轻搭在皇后的手腕上,又望闻问切一番。再接着是卖按摩油的老赵,他也看诊了。
陛下可就站在旁边看着呢,他们两人后背都冒冷汗,一刻也不敢疏忽。
萧靖握着姑娘的手心,烫得要死,他也心疼啊:“可是怎么病了?皇后为何半夜里烧起来了?”
唐太医看过的感冒发烧,没一千都有五百了,娘娘高热,自然是他先说的。他把平生所学都快速回忆一遍,又酝酿了一番说辞,慢慢地说:“……小的听闻娘娘下午吃过冰品,身上积了寒气,深夜本是一日阳气最弱的时候,娘娘身上的元气本是有些虚弱,就发作起来了。”
所以她下午喝了一大杯冰奶茶,晚上才发烧兼痛经?
萧靖觉得有点道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他把目光落在了另一位太医身上,老赵还没说啊。
赵太医刚才号脉就知道,他张嘴便说:“娘娘的脉搏往来流利,如珠走盘,若是妇人怀孕,便应当是这种脉象——”
小老头说话这大喘气的,惊得皇帝原地一跳。
他刚才梦里拿大弓射了太阳,即使生命力再勃发,不可能立刻就怀上……
除非这老头是传说中的人肉b超机,一眼就看出来了?
吓得皇帝双手捂住了嘴,无助又可怜。
天呐,吓死宝宝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写了爆点,666给我刷起来!
男主现在二十三岁,女主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