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结束后
队员们坐上接送大巴，返回训练基地。
窗外的星空璀璨，绚烂的霓虹流溢在透明的车窗上。
倒映着互相依偎的交织身影。
的确是互相依偎。
吃完晚饭后，苏宇航不断眨巴着惺忪的睡眼。
没有任何事先的预告，就缓缓地靠在了李湘荷的肩上，一点点阖上了眼睛。
素白的侧脸没有任何戒备。
对于这个愿意放弃训练照顾自己的少女，苏宇航已经彻彻底底接纳了对方的存在。
李湘荷正襟危坐，面朝前方。
丝毫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熟睡的少年给吵醒。
这样旖旎的一幕。
被坐在旁边的李在婉看得清清楚楚。
她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苏宇航已经把李湘荷视作比朋友还要亲密的存在，换做普通朋友，根本不会有这样不设防的接触。
“不是吧？”姜善玖压低了声音。
用手肘抵了抵李在婉，示意她往左边看。
“你不用提醒我，我看到了！”李在婉咬牙。
“她们……不会真的成了情侣吧？”姜善玖瞪大了眼睛。
她悄悄地把脑袋探了过去，再三确认。
“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就说嘛，湘荷姐一听到苏宇航生病了，连日常的训练都顾不上。”姜善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两人早就有了奸……如此深厚的私情啊。”
她把说到嘴边的‘奸情’二字吞了回去。
这种话。
要是被身为队长的李湘荷听见。
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哪怕当着裁判的面，把自己演到替补位去，也不是没可能。
“岂止是私情，就差私定终身了。”李在婉努努嘴，语气泛酸。
“之前我去苏宇航家里的时候，李湘荷拿着公寓的钥匙，还知道打开房门的密码。”
“湘荷姐……竟然还有苏宇航家里的钥匙？”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秘密般，姜善玖的尾音逐渐扭曲。
她至今还是单身猫一只，也没有和男孩子接触的经历。
可有一点还是懂的。
就是男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把自家钥匙给你。
一旦这样做，至少证明你跟他的关系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那钥匙不仅仅打开了房间，还打开了心门。
“要不是这些天赛程紧张，她说不定都打算和苏宇航共处一室了。”李在婉羡慕地哼哼。
虽然只能看到李湘荷的侧脸。
但那扬起的嘴角，是骗不了人的。
这样好看的男孩子，不管靠在谁的肩上，谁都会忍不住笑出声。
更别说单身这么多年的‘世界第一中单’了。
想到这，李在婉长长地叹了口气。
戴上耳塞闭上眼。
不去看那让人羡慕得要死的画面。
姜善玖则是继续偷瞄。
要不是害怕自家队长生气。
她都想摸出手机，把这一幕拍摄下来，然后喜大普奔地分享给队友。让她们知道……继教练之后，战队中又一成员宣布脱离单身！
…………
苏宇航被轻柔的晃动抖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眼。
窗外一片宁静，一盏盏延伸的路灯和来往的车流交相辉映，照耀出一团团光晕。
转头回望。
整个大巴中只剩下他和李湘荷两人。
其他的队友都返回了训练基地。
“我睡了多久啊？”苏宇航揉揉眼角，声音慵懒。
“没多久，只有半个小时而已。”李湘荷说，“教练刚刚下车，蒲公英被她留在了前排座位上。”
“抱歉啊。”苏宇航轻笑，“不知道为什么，一坐上车就开始犯困。”
可能是感冒的后遗症。
整整一天都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在后台休息室观看比赛的时候也是如此，时不时地就要垂头眯眼一会儿。
要不是害怕被现场导播捕捉到睡觉的画面，然后被某些无良媒体过分解读，他早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甚至连这些新闻的标题，他都想好了。
什么《震惊！队友前方奋战，苏宇航竟不屑一顾地熟睡？》《可怕！苏宇航被教练禁止上场，在休息室自暴自弃地睡觉？》。
光是诸如此类的标题。
就足以误导一大部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了。
“没事的。”李湘荷摇头。
那开心的笑容如同桃花盛开。
她倒是希望这样的亲密接触能更多一点。
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从互相依偎演变为进一步的牵手拥抱，甚至是更加深入的……亲吻kiss。
那感觉应该会温软如云，又带着溪水般的甘甜。
和往常一样。
李湘荷背上猫包，两人缓步走在路上。
似乎是想起了之前依靠在肩上的静美侧脸。眼帘低垂，李湘荷蠢蠢欲动地盯着苏宇航纤细修长的手指。
她抿抿嘴唇，试探性地开口。
“你还记得我昨天对你的承诺吧？”
“承诺？”苏宇航一愣，“是跟我保证，会赢下今天的比赛？”
哪怕当时发着高烧。
对于少女表情认真说出的话语，他还是记忆犹新。
“我算不算是兑现了的诺言？”李湘荷接着说。
“算吧。”苏宇航点头，“第一局的玛尔扎哈，第二局的阿兹尔，都发挥得很不错。”
“那……我听说兑现了承诺，都有一点点……小小的奖励。”
最后几个字，她害羞地低声嘟囔。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出要求。
之前从来都是苏宇航大胆地主动伸手，要么牵住她的手走过狭长的宫道，要么在玩恐怖游戏时，用特殊方式悄悄安慰。
苏宇航清楚地听到了，他抿抿嘴轻笑。“所以……你想要什么奖励？”
这样的反问，让李湘荷有些犯难了。
她总不可能开门见山地说……我想跟你牵手走回公寓吧？
这种话一说出口。
跟街头女耍流氓没啥两样。
“我……我……”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李湘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宇航倒是心领神会。
主动地伸过手，抓住了少女的手腕，一点点覆盖，将空荡的指缝挨个填满。
“这样算是小小的奖励吧？”苏宇航俯身轻语。
“算是……奖励。”
这岂止是小小的奖励，简直是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李湘荷乐得找不着北，说话都结结巴巴不利索。
为了充分利用这来之不易的良机。
她慢慢地握紧，掌心紧贴。
不知不觉中。
两人都放慢了脚步。
本来只需要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地被延长了不知道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