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豪门 > 天降与竹马与我 > 4、夜色深处

4、夜色深处(1 / 1)

时间在你来我往的交流间走丢了,阴霾和乌云渐渐笼罩整座城市。江盼早也结束工作,宋凛坐在一旁穿鞋。

原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江盼也的确是这样想,到她的下班时间,按照礼节把人送到门口时,却发现下雨了。

宋凛开的车来,自然可以轻松离场,但她不一样,本来今天就准备去看演出,精心打扮几小时,却只是在工作室度过,真是不值得。

再看这雨,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从星星点点到瓢泼大雨,短短几分钟时间,不给人喘息机会。

宋凛把车开到她面前,解了车门锁,“上来。”江盼僵持着没动。

“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蠢。”宋凛心里嘀咕。以为她没听见,她干脆开了车门,音量盖过雨声,“快上来啊,看你这样就是没带伞,总不能淋着回去吧。”

“不……不用了,我刚给同事发了消息,她说给我送伞来。”

两句憋出一句话,江盼本心不想再和她有过多牵扯,更不想欠她人情,至于她的关心总得找借口挡回去。

“什么时候发的消息,我怎么没看见。”宋凛透过玻璃车窗往外看,左瞅瞅右瞧瞧。

倾斜的雨从窗外飘进来,落在她衣袖,小小的水晶,映着她倒影。

什么都没看见,除了迷蒙的雾气,寥无人烟。她势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你说的人呢?骗我的吧。”

“快上车啊,一会儿雨飘进来把车座打湿了就不好了。”热情逐渐偏了方向,最是知道她软肋,誓要利用她的愧疚心。

江盼好难为情,真想转过身就回工作室,可她不是小孩子了,更不能为自己赌气。

看雨幕连成珠帘,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她总不能真在工作室呆一晚上。

就在她犹豫不决摇摆不定时,另一辆车映入眼帘,是宋凛先发现的。

和她相反方向,车头相对,黑红两色车子,人也是两个极端。

郁秋笙按了按喇叭,对方没有退的趋势,她干脆撑伞下来,高跟鞋在雨水地上划开一片清明。

一见门口这情形,很快就猜出些什么,恼人宋凛又上了门,甚至缠住了她的身。

有意帮她解围,秋笙带着笑朝江盼走近,透明雨伞自她头顶上卸下一片风雨尘。“我说你今天怎么没来,就知道你有要紧事,走吧,我送你回家。”

江盼哪能真肯,她和秋笙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便已经欠了她两个人情。

僵持了许久的宋凛坐立难安,尤其在看清楚了秋笙身形后,和《秋日颂》卡片上的剪影一模一样。她想到了之前的那个问题。

她问江盼是不是喜欢郁秋笙,江盼只给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是喜欢吧?

不行,就算是刚开始春心萌动也不行,说好只喜欢她一个人的,现在喜欢别人算什么意思。

宋凛长腿一迈下了车,越过江盼直冲到秋笙面前来,眼神锋利,话语中带着无烟的战火。“你好,我是江盼女朋友,您哪位?”她伸手,轻蔑又傲娇姿态,哪里都要占个上风。

秋笙并不恼,轻轻松松应付,然而皮笑肉不笑,狭长的丹凤眼半眯,危险精明难自控,“好巧,我也是。”

江盼只觉得这两人莫名其妙,她都还没说话呢,一个二个上赶着说是她女朋友。她哪来的女友,天上掉下来的么?

偏偏这两人直接忽视她,两只巧手搭在一起,暗自用力,誓要争个高低。

眼不见为净,江盼不知道怎么办更不知道怎么选,抱紧手里的包就往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台冲。

雨滴砸在她手上,肩上,头上,脖颈。大风泼起她的发丝,裙摆随风飘扬,雨滴顺着骨骼线滑到脊背,凉凉颤颤,她打了个哆嗦。

站在狭小的挡雨牌下,江盼紧抱双臂,任外面风声雨声吵杂声,她只觉得吵闹。

当事人跑了,秋笙和宋凛再也比不下去,宋凛甩开她手,坐进车里就往江盼所在的方向赶。

至于秋笙,来去单行道,被宋凛车子挡住出路,只得跟在人身后,始终慢了一步。

宋凛咬牙,暗自得劲,更不会落下风。

那之后的很多日子里,宋凛回想起她开始下定决心追求江盼的原因,掺杂着胜负欲、占有欲、控制欲的扭曲而又复杂的感情。

她的爱向来如此浓烈,和她人一样,无论是否招架得住,她给了就是给了,不问缘由,毫无道理。

路灯下的江盼身量小,她半边脸隐匿在黑暗里,半边脸隐藏在昏沉沉的光晕里。她站在那里,抱着双臂往里靠。

娇弱体薄的身姿,看似弱不禁风。狂风早泼起大雨吹在她身上,濡湿的裙子黏在她腿上,烦闷难受。

雨下的大而狂,雾气蔓延整个空间,乌云同样压得极低,天色本就渐晚,如今更像是被后半夜的黑暗笼罩。

红色法拉利如同黑夜里的一条蛟蛇,在风雨中吐出条细长的蛇信子,光影交错间,车子快如闪电,停在江盼旁边。

两人的固执如出一辙,宋凛开了车门,“上来。”江盼不肯动,踮起脚尖往她身后张望,试图抓住公交车的影子。

檐边的雨水顺势滴落,砸在她脸上,开出了花。雨水把额前刘海粘在脸上,歪歪斜斜,竟有种令人可怜的易碎感。

江盼别过刘海,失落地退回原地,双手放在身前紧握,不肯多一分行动。

法拉利车后的喇叭声不断,站着公交车站总归不道德,偏偏宋凛就不是会在意这些的人。她固执地,决绝地,不肯退让似的,稳稳地坐在那里,风雨之中安稳,不动如山。

上车这事儿,主要是考验两人之间的道德感,像宋凛那样没脸不要皮的,江盼怎么可能斗争得过。

尚不算她要等的27路没来,就算来了,就算她上了公交车,照宋凛那脾性,也有开车挡公交车的架势。她哪里斗得过宋凛。

在周围人都望过来的时刻,在有市民准备打交警电话的时刻,江盼再也禁不住,上了宋凛的车。

江盼欲打开后座,与她尽可能保持最远的距离,奈何宋凛只说后座不方便,也不给她开门,直到她妥协坐进副驾驶,才肯罢休。

如同一只流浪猫儿似的,江盼缩在副驾驶上,头发还在滴水,看起来小小只,瘦弱,可怜,和宋凛初见时一样,惹人怜惜。

宋凛看在眼里,朝她倾过大半个身子,谁知江盼突然清醒,身子往后下方靠,惊恐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下意识退后的动作伤害那么大,宋凛摇摇头,心里直骂她没良心。从她面前的抽屉里拿了包抽纸出来,宋凛快速扯了几张给她递过去,“擦擦脸。”

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行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间,都是为她好。想起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江盼竟有些愧疚。

从她手里接过纸巾,她慢慢地擦拭,眼睛却不敢看她,低声说谢谢。

宋凛似乎笑了笑,好看的眉眼弯着。重新坐回驾驶座上,等车驶出好一段距离,她透过车内镜子反光看身侧的人,“你住哪儿?”

似乎没意识到旁边人跟自己说话,江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慢悠悠地“嗯?”了一声,望着她侧脸,满是疑惑和不解。

宋凛偏头看窗外夜色,街灯霓虹在光影中后退,她怎么可能学霓虹,更不会重蹈覆辙。她重复,“我问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家。”

要去她家?江盼一个劲地摇头,就她租的那地儿,让她看了岂不是笑话。“不了不了,不用了,你把车停在小区门口,我自己进去就行。”

好家伙,都没告诉她哪个小区呢,总不可能是家里养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吧,真不让她去她偏要。

江盼后知后觉补充地址,又为自己激励的挣扎而尴尬失色,她反应实在太过激了,怎么就压不住自己心境。宋凛低头哂笑,亏她笑得出来。

车内开了很足的暖气,即使是在温暖适宜的秋季。大抵是困了累了,江盼头枕椅背,脸朝车窗,将自己抱得紧紧的,眯着眼沉沉睡去。

空气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到诡异,宋凛朝副驾驶看了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将车子停在路边,从车后座拿了外套过来,替她搭在身上。

她还保持着防卫姿势,宋凛有些无奈但不勉强。现在无疑是她最脆弱的时候,心底有那么个声音一直怂恿她,宋凛手落在了她眼睛上方。

隔得不算近也不太远,卷翘的睫毛扫到她掌心,酥酥痒痒的感觉,瞬间通过神经组织运送到全身。

暖车灯自上而下倾泻下来,为她罩上一层阴影,湿了的头发早也在暖风中烘干了。

宋凛好久不曾如此近距离看她的睡颜,觉得安静,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车窗隔绝雨幕,车子隐藏在夜色深处。

离人心事,久别重逢,再遇见,一时竟不知如何收场,仿佛就这样静静守候着便已知足,可惜人心,总归是不知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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