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胡僧如此直截了当的话,三宝不再躲躲藏藏,从城墙后走了出来。
鬼幽黝黑的脸上硬挤出笑容,道:“三宝,咱们又见面了。每次都是你我相遇,我们是天生的对头吗?”
少年双手环抱胸前,回道:“鬼护法,世上没有天生的对头,只要他们利益相通,总有冰释前嫌的一天。”
鬼幽眯起眼睛,眼缝透出油绿色亮光:“不错,你这话中另有深意啊。”
“鬼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满花给万城主下寒髓蛊毒,必是想把我们引来,一网打尽吧。在下猜测叶波已然藏于暗处,封住了全部的出路。”
听到此话,童姣警惕地环望四周,却没有察觉墨教修士的踪影。
“哈哈!”鬼幽笑道,“各位不必大惊小怪。我夫妇二人孤身前来,叶波还在非攻堂,怎会来抓你们呢。再说,夫人何时给万刚下毒了?”
满花显出无辜的神情:“老身没下毒!三宝,固然咱们不和,你小子也不能血口喷人。说老娘下毒,要拿出证据的。”
“证据?”少年神色一滞,他只是推测满花下毒,此刻她矢口否认,难道下毒者另有其人。如今该向谁要解药呢?
童姣猜到少年的难处,接过话来:“满花,非攻堂中,只有阁下能配制寒髓蛊毒吧。”
中年女子摇头道:“童姣,你抬举老身了,我不过是个平庸之辈,墨教中比老身出众的炼气士数不胜数者。再者,即使老身能配制寒髓蛊毒,也不见得就会下毒啊,世上用毒高手太多了,他们都是凶手吗?”
“你……”红衣女子难以回答。
三宝为免于纠缠,话锋一转,问:“鬼幽,今日阁下引我们到东城外是何目的?”
“三宝,你可冤枉老夫了。在下和满花只想到城东外的独叶草海
散散心,五位不请自来,我还想问问你们是何居心?”
童姣直言道:“两位护法,别兜圈子了。刚才在非攻堂,两位便发现了我和三宝的踪迹,却没有点破,反而引我们到东门外。两位大费周章,怕有话要说吧。”
满花嘴角掠过浅浅的微笑,道:“童姣,你别随便冤枉人啊。”
三宝失去了耐心,直接问:“两位叫在下来到独叶草海,怕是为了羊皮黑卷吧。”
“黑卷。释三宝,你果然聪明。”满花不再隐瞒,嘿嘿笑起来,只是这笑声映着月色,听起来阴森恐怖。
中年女人催动灵念,探查到草海附近荒凉孤寂,没人来往,才接着说:“既然兄弟猜到了,老身就实话实说。不错,是我下了寒髓蛊毒。至于目的嘛……不过想交换羊皮黑卷上的修炼道法。”
三宝奇道:“黑色皮卷早给了你们,为什么还来索要。哦!满花,你们暗藏私心吧。”
中年女人不再隐晦,笑道:“确实,我们夫妇拿到了羊皮黑卷,然而黑卷一到手,便被左影卫带往黑水城了。老身没看上一。这种至高道法,假若没法目睹真容,不是太可惜了吗?”
少年哂笑道:“两位,羊皮黑卷确实记载了佛门道法。不过那是上古文字,恕在下才疏学浅,无法辨识这种古奥的文书。”
“哼!释三宝,别装模作样了”鬼幽接过话道,“吐火罗文鲜有人知,却不代表无人知晓。阁下必然有过奇遇,遇到高人破译了上古文字,不然你小子的修为进境不会如此神速。”
三宝暗道:老狐狸,竟猜到了妙悟翻译佛经的事情。
少年面不改色,道:“鬼幽护法抬举在下了。我只是个普通修士,哪有福缘碰到前辈高人?”
鬼幽目光死死盯住他:“释三宝,别想抵赖。之前你舍身入
魔,把老夫打成重伤。这种逆天功诀必然出自羊皮黑卷。不然,你一个乌青镇的小和尚,怎么会懂得如此奇妙的功诀?”
三宝沉寂了,问道:“鬼幽,你们打算用解药换取气功道法?”
少年显然承认了自己知道黑卷的文字。满花喜不自胜,即刻回道:“只要交出气功道法,老身立马给你解药。”
三宝迟疑了,回道:“羊皮黑卷的内容我牢记于心。不过在下手中没有纸笔,无法写出来。”
“这算什么难事,谁说没有纸笔?”满花说着从包裹符中拿出整套的笔墨纸砚,“写吧,写完老身即奉上解药。”
“两位准备得还真周到。”少年接过笔墨纸砚,于黄色的宣纸间笔走龙蛇,开始誊写《九转唯识经》的道法。
鬼幽提醒道:“释三宝,你可认真点,别想随便编出一本道法敷衍我们。”
三宝没有停笔,边写边说:“是真是假,两位一看便知。”
两刻钟后,少年随手扔掉手中的毛笔,把一沓宣纸交给鬼幽,道:“这便是羊皮黑卷中的佛门道法——《九转唯识经》。两位请过目。”
鬼幽兴奋地接过宣纸,匆匆浏览,只觉这篇道法高深莫测,古奥难懂,必是佛门气功无疑。
少年伸出右手,道:“两位,寒髓蛊毒的解药呢?”
满花也确认了一遍,才拿出一个红色药瓶,道:“里面有三颗解药,每天正午时分给万刚服用一颗,三日后便能解毒。”
说完,她便要将药瓶扔给少年。
然而,数百名白衣侍卫如一阵吹来,为首的正是非攻堂堂主叶波。
叶堂主秀美的棕色长发随风飞舞,右手扬起一柄三尺长的水蓝色长剑,颇为潇洒地讲道:“踏破铁鞋无觅处,释三宝这次诸位插翅难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