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听到万刚的消息,心里如坠冰窖,急切问道:“你肯定在骗我,父亲道法高深,怎么会被人抓住呢?就算他被人关起来了,那关在哪里?”
“采月姑娘,这事关系重大,鄙人不方便告知。相信姑娘不会满意,我看酬金就免了吧。”
采月见他不愿吐露实情,怎肯轻易善罢甘休:“楼主,听风楼不是势力滔天吗,居然还有你们不敢说的事情!”
听风楼楼主没想到少女这么放肆,冷冷地说道:“姑娘不必多言,这事无可奉告。你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采月刚要和他再争辩下去,三宝握住她的手,示意不要造次。
浪翻天接着问道:“楼主,我有一事请教。”
“哈哈,今天的麻烦真不少——讲吧。”听风楼楼主语气平和地说。
“在下想打听一位姑娘的下落。她经常身穿红衣,手里还拿着柄画有八卦图纹的银色长剑。”
三宝听到这话,心想:“浪翻天说的女子是童姣吗?他找童姣干什么。”
少年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位容貌娇艳、身姿婀娜的红衣女子形象。自己和她在栖岩谷朝夕相处了半年多,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楼主声音从黑幕后面传来:“这女子是灵济宫的弟子童姣。此事不算机密,你拿两百精玉吧。”
浪翻天听到红衣女子的消息,心里喜不自胜,高高兴兴地掏出两颗硕大的碧珠交给侍者。
楼主道:“各位,我今晚有些疲倦,如果各位无事相询,大家就早些休息吧。”
三宝见听风楼确实知道不少隐秘,态度诚挚地问道:“楼主,你是否知晓中州古塔寺了凡大师的下落?”
少年等待他的回话,但楼主一言不发。三宝又问:“请问了凡大师现在哪里?”
帘幕后的主人终于开口了:“这事无可奉告,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跟我走吧。”
采月和浪翻天不明所以,不知道他话里的含义。三宝却如醍醐灌顶,问道:“阁下是墨教中人?”
“哈哈——”黑幕后传来淡淡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三宝,你真是聪明。虽然不知道你如何看出了我的身份,可几位既然来到这里,我就不隐瞒了。
其实各位来到听风楼前,我就已得知你们的踪迹。没想到各位自投罗网,我只好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诸位了。”
采月没想到听风楼和墨教是一丘之貉,他问少年:“三宝,你怎么知道听风楼是墨教势力的?”
少年从容地回答道:“采月,你记不记得刚才迎接我们的白衣侍女。”
“她们怎们了?”
“两个侍女的衣袖上各绣着白色的九鼎图案,我曾在墨教教徒的兵器上发现过这种图案。所以,我猜测他们两家肯定有联系。”
两人说话时,屋外开始传来各种纷乱的脚步声。浪翻天听到三宝的话,一时间暴跳如雷:“你知道他们设计害你,为什么还自投罗网。这不是找死吗?就算自己不想活命,也没必要拉上老子吧!”
三宝握住黝黑的破军断刀,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到听风楼,如何确定师兄、师父真是被墨教抓了?再说,采月探听到了万城主的下落,你也找到红衣女子的消息,我们各得其所,何乐不为?”
“你……你个混蛋。”浪翻天气得欲哭无泪。
数十名手持弯刀的白衣侍卫把听雨堂围得水泄不通。墨教侍卫全是脱胎换骨境的修士,刀身上正闪烁着各色的真气。
三宝见难以逃脱,悄声说道:“浪兄,我们今天可能无法全身而退。这件事与你无关,一会儿我同采月掩护你离开。相信凭你的身法定然可以找到一线生机。”
浪翻天早想脚底抹油,如今听三宝这么说,心中还有点惭愧。不过他留下来也是白白送死。
浪翻天拱手说:“你们放心,假如我侥幸逃脱重围,肯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
讲完之后,浪翻天施展身法《绿野仙踪》,身形化作绿色的幻云飞掠出去。青年的笑声从远处传来,看来是脱险了。
哪知没过多久,他再次一脸无奈的出现在两人眼前。同时,浪翻天身后还站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
男子负手站立,目光平静:“浪翻天,你的‘绿野仙踪’还差些火候啊。”
是听风楼楼主!众人从男子的声音断定了他的身份。
浪翻天为楼主所制,脸上反倒无所谓的样子:“阁下身法奇绝,在下技不如人,要怎么处置随你便吧。”
白衣男子命令两名侍卫把浪翻天关起来。他转身望向大厅里的三宝和采月,说:“两位和我教关系匪浅,今天若是束手就擒,咱们可以免去无谓的死伤。”
少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说道:“楼主大人,恐怕今天要让你失望了。”
三宝握住采月的手,少女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少年突然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听风楼楼主和白衣修士们眼看着他凭空消失。
楼主的目光森然,怒道:“给我搜,我不相信释三宝能在咱们眼前堂而皇之地离开。”
墨教侍卫搜查了附近的所有角落,但毫无所获。
金红堡悦来客栈中,三宝头晕目眩地坐在床上,喝过一杯茶后,他的神智清醒了点。
少年摸摸躺在床边的黑狗,道:“二黑,这次若非靠你帮忙,我恐怕早成了听风楼的阶下囚。”
黑狗趴在地上露出狗牙,摇摇尾巴,显得十分得意。
原来,二黑自从吞吃灵药胭脂血葡萄后,身体就有了些变化。不仅它的狗爪子成了金色,而且行动如光似电。
三宝之前能摆脱鬼幽的追杀就是得益于二黑。现在黑狗的速度变得更快,所以三宝进入听风楼时有恃无恐。他打算先掩护浪翻天逃走,然后自己再和采月离开。
始料未及的是,黑狗的道术只能帮助一个人脱离险境。他在听雨堂中握住少女的手,但只有他一人逃脱了罗网,采月和浪翻天依然身陷囹圄。
少年坐在床前,想到当务之急必须尽快救出采月和浪翻天。时间一长,听风楼可能把他们转送到别的地方,到时更难营救。
然而三宝凭自己的能力绝难救出两人。
他有生以来首次感到绝望和无助。在听风楼楼主面前,自己毫无反抗之力,只能逃跑或者任人宰割。
唉!真正的自在一定要有高深的修为来保证。若气功修为太差,连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自在逍遥?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辗转难眠,苦苦思索着救人的良策。苦想无果下,三宝推开房门走到楼下。
这时入夜已深,只有店小二趴在柜台前。三宝走到房外,抬头见天上月朗星稀,路间人影萧疏,更平添了孤独的感觉。
月光轻盈,笼罩着少年寂寞的身影。忽然有个陌生的声音响彻耳边:“小子,真是冤家路窄,咱们又见面了。”
少年抬头望见前面站着十几个貌似熟识的黄衣大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十多人脸色狰狞地笑着,如同夜里吞噬活人的孤魂。
少年不解地问道:“恕在下眼拙,不知哪里见过诸位。”
十几个修士怒极反笑,有个满脸刀疤的男子厉声说:“小子,你杀了巴桑公子后逃之夭夭,害得我们替你受过。这些都忘了吗?”
三宝如梦方醒,这群如狼似虎的修士看样子对自己恨之入骨。他坦言道:“诸位把我拦在这里,肯定是要报仇了。”
“你杀了我的爱子,难道还想活命?”不知什么时候,三宝身前出现一位目光阴沉的黄袍男子:“今天要你血债血偿。我巴松曾发誓一定要亲手宰了你。”
三宝望见这位自称“巴松”的男子,说:“巴松大人,你是金红堡中的大人物,没想到心胸如此狭隘。果然是有其子必有其父。
自己教子无方,让他胡作非为,调戏良家女子,惹下大祸。这种人死有余辜,就算我不杀他,他迟早都会死在别人的手上。”
巴松冷然一笑,蓝色的眼中闪出阴翳的神色:“我的儿子还轮不到别人管教,今天你是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