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呼叫惊醒了正准备带叶然离开的两人,鹿鸣轻轻拍了拍龚君怡,示意她照顾好醉酒的人,然后起身向霍暮秋迎去。
“你好,我是鹿鸣,佳越练习生。”鹿鸣略带忐忑地伸出手,她听说过霍暮秋并不是那么好相处。
“你好,霍暮秋。”霍暮秋轻轻地碰了碰眼前那双手,就越过了鹿鸣走到沙发前。
沙发上的人低着头,发丝从脸庞垂下,将红晕的脸挡的一干二净。而坐在一旁的小孩正紧张地看着叶然,嘴笨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倒是完全没有分一个眼神给她,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她霍暮秋的存在一般。
“不好意思啊暮秋,叶然她喝多了,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带她回去了?”鹿鸣从活暮秋身后穿过,又来到沙发前。
她对霍暮秋的冷淡有些惧意,也或许是出自对前辈的敬意,虽然现在大家都在同一,但是霍暮秋好歹也是演过网剧的前辈,算是她们这群糊糊中最火的一位了,不像她,连个正经的打歌舞台都没登上过。
龚君怡听了这话,知道今天的晚会对她们来说已经结束的差不多了,正要扶起醉酒的叶然,却没想到被叶然推开了她正要搀扶的手,叶然脸上仍然带着红晕,眼神也朦胧得没有焦点,手却坚定地指向沙发前。
霍暮秋的方向。
“你终于回来找我了……”叶然咧嘴一笑却落下泪来。
一串串落下的眼泪珠子在黑色的裙子上晕开,吓得一旁的龚君怡都不敢去扶即将歪倒在沙发上的叶然。
龚君怡束手束脚,鹿鸣却不怕,她们那伙在h国务工的练习生们总是会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下偷摸着找个机会喘喘气。
那时候的叶然就是这样,不会喝酒又爱喝酒,明明酒都是自己点的,却几乎全进了叶然的肚子里。问她也只是说太累了歇会儿,喝醉时说的醉话却全都与训练无关,也是像这样又哭又笑,笑又笑得很难看,哭却是哭得肝肠寸断。
鹿鸣一直记得叶然这个喝多了就哭的毛病,不想叶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正要扶起叶然,却没想到有人比她更快。
身边一道风刮过,叶然的腿前蹲了一
个人。
“我来了。”
这句话鹿鸣听不真切,她只看到霍暮秋凑在叶然前面说了几句话,叶然就停止了流泪,甚至还伸出手要霍暮秋抱。
这还是在h国那个喝醉酒以后死赖着不走的叶然吗?
鹿鸣看到过太多次临近打烊时酒吧老板无奈的眼神,眼下这个主动要求被带回去的叶然简直令她傻眼。
霍暮秋当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她拥着叶然,将她圈在怀里,对鹿鸣冷冷地说了一声“我跟她是室友。”就带人离开,任鹿鸣在原地呆若木鸡。
“姐,我们不跟过去吗?”龚君怡眼看着霍暮秋和叶然越走越远,有些着急。
本来叶然醉了这一点就足够令她慌张,她还没成熟到可以单独面对这些,一个醉酒的姐姐,一群不认识的人。可是叶然被霍暮秋带走了她更紧张,她自己虽然冷冷的,但那更多的是装出来的,像鹿鸣这样主动的姐姐会让她比较安心,霍暮秋那样冷冰冰的人只会让她害怕。
真冰山和装酷guy的碰撞,让她觉得霍暮秋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从寝室门口见到的第一面,就不是很喜欢,尤其是在听了刚刚她们沙发前的对话之后。
“秋秋带你回家。”
这句温柔的话语坐在叶然身边的龚君怡听得一清二楚,甚至可能比醉酒的叶然都清楚。叶然神智不清被三言两语的拐跑,但是她不会。
霍暮秋不是有女朋友吗?不然那个寝室门口抱着她的人是谁?现在又来叶然面前自称秋秋又是做什么?
三心二意,水性杨花。
龚君怡不知□□,但是已经逐渐反应过来的鹿鸣是知道的,那两个人一定有故事。她摸了摸身边把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的小屁孩的脸,说道:“走了,姐姐带你回去。”
“别动我。”龚君怡下意识念了一句,却闪避不及,她的注意力都被鹿鸣这一摸给转移了,她又想拿出墨镜戴上了。
很有故事的两人刚到了寝室门口,为了避免被拍到,霍暮秋走的是安全通道,花的时间也更长,裙摆上还沾了一些灰。
一路上叶然并不安分,在她怀里动来动去,霍暮秋已经
很久没有照顾过喝醉的叶然了,吊着最后一口气才把跌跌撞撞的叶然安全送回寝室。
万幸这里没有跟拍的摄影师,走廊里也还没安装上摄像头,她倒不害怕被镜头记录下她们之间的暧昧,但是她怕叶然的醉酒给观众留下不好的印象。
一进寝室,霍暮秋就把叶然放在了左边的床上,叶然直接摔下去了她也来不及阻止,她没力气了。
好在床是软的,叶然没有被摔疼的反应,一倒下就四处摸索,将枕头抱在怀里才停止了盲目的寻找。
“霍暮秋……”
霍暮秋还没休息好就听到叶然床上传来的呓语,连忙凑过去,却只见叶然叫了她一声之后再也没说话,只是抱着枕头默默地流泪,精致的眼妆抵挡不住泪水多次的侵袭,都快花了。
“我在我在。”霍暮秋拿过纸巾在叶然脸上轻轻地擦拭。
可是温柔的话语和柔软的纸巾都止不住叶然的泪水,一直到霍暮秋将叶然怀里的枕头换成了自己。
霍暮秋轻抚着摸过无数次的后背,从前这只手在那里四处煽风点火,现在却只是充满爱意的安抚,像安慰哭啼不睡的婴儿。
哭声果然止住,连朦胧的泪眼都睁开了。
“你走开!”暴雨梨花般的小拳头落在了霍暮秋的身上,怀里的人显然还不清醒,不然看了她的脸,只会是狂风骤雨。
小拳头一点都不痛,霍暮秋用一只手很轻易地就抓住了,另一只手还是轻抚着叶然的背。
可是叶然却没有安定下来,伸出一直被压在底下的另一只手就要推开霍暮秋。
“洗澡,我要洗澡。”
“衣服呢?”霍暮秋起身扫了一圈,根本没有睡衣的身影,床上只有躁动的叶然和被她丢在一旁的枕头,刚刚她躺过的痕迹还没有被抹去。
床上的叶然根本不答话,霍暮秋只好从自己那里拿了一件,先让叶然将就着穿,其他的事等她清醒了再说。
“丑,这不是我的睡衣。”叶然被她扶着坐了起来,酒气喷洒在她脸上,怎么都不满意,霍暮秋甚至怀疑叶然根本就没看清,就是要跟她作对。
“这是你以前给我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