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出现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谢燃灯这样的存在,即便是修真界,那也是非同一般,更何况他们两个还是太上长老的新收的弟子。
符清顺带给众人介绍的时候,只提了两位都是太上长老新收的弟子,并没有特地提及谢燃灯和洛青曜是特别的夫妻关系。
无极剑宗的弟子看了谢燃灯一眼,然后又忍不住偷偷的再看一眼,接着就被美人师叔祖身边的另外一位师叔祖冷眼相待,一时间浑身发寒,立马规规矩矩的看回台上,不敢再行分心偷窥之事。
台上的长老倒是淡定,并没有因为两个人的到来有什么变化,他的声音依旧是平静且从容,但是字字珠玑,让人有振聋发聩之感:“自天佑之,吉无不利,何为天佑者?天定之人?根骨绝佳?不,自佑者,才是天佑者……”
经堂的弟子不少,除了新入宗门的弟子,其他已经踏入修真大道的弟子也常来听课,因为他们经常能够在长老传道解惑的时候产生感悟,突破修为。
和凡界不一样,传道授业解惑者的声音,能够非常清楚的传到在经堂每个修士的耳中,他们两个虽然来得晚坐得远,却一点也不耽搁听课。
谢燃灯听得专注认真,隐隐拨云见日之感,可又差点什么,没有能够一下子就摸到那个边际。
他转头看洛青曜,然后正好把后者抓了个现行。
洛青曜一点都没有认真听讲反而对其他人横眉冷眼,一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灵石的样子。
但是意识到自己夫君在看自己,洛青曜很快收敛了对外释放的恶意,像是被别人欺负了一样,委屈道:“他们都不听课,我看他们不认真,就行使了一下作为长辈的权利。”
那个糟老头子说的,除了他之外,宗门上下都是他们的晚辈,做长辈的监督一下晚辈的学业总没有问题吧。
在颠倒黑白和甩锅的领域,洛青曜一直是最强的。
谢燃灯当然不可能在外面甩洛青曜的面子,他默认了后者的说法,只是被洛青曜这么一打岔,又听了好一段,他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的想法。
“他讲的课你能听懂吗?”
洛青曜似乎是生长于山野之间,不怎么识字也不会念书,纵然天赋纵横,学习能力快,短短这么几个月的时间,也不可能掌握谢燃灯几十年学到的知识。
这段时间他的确也学了不少,可都是比较浅显通俗的内容,不像这位讲课的长老,发言都有一定的门槛。
看那些满脸求知,却大部分露出苦恼之色的外门弟子,谢燃灯就知道很多人根本没听懂。
洛青曜:……其实他根本没听,一直在严防死守抓情敌呢。
不,那些怯懦胆小的家伙根本就配不上情敌这个词,他们顶多是围着鲜花转的蜜蜂,嗡嗡吵人的狠。
根据洛青曜现在的知识储备,台上那个人讲的东西,他是听得懂的,但是糟老头子讲话,哪有夫君重要。
洛青曜说:“不太能听。”
他没说不能听懂,只是没有心思听,真要是那么说的话,那就是对夫君撒谎了,谢燃灯同他约定过,两个人之间可以拥有一定的小秘密,这是为了自我,拥有自己的空间。
但不愿意说的事情,不能说谎。
谢燃灯压低声音,微微凑过来:“那我再同你讲一遍。”
台上的声音足够大,而且足够震撼,他同洛青曜咬耳朵,其他人也应该也听不见。
和长老的声音不一样,谢燃灯的声音更清澈纯净,像瀑布从无人的雪山之上奔腾而下,融化了雪山上了冰凌,干净透明的冰块在被冲刷的圆润光洁的鹅卵石上,叮叮当当的乐器作响。
坐在谢燃灯身边的人听长老的话没听懂,但是听谢燃灯的讲解般,竟然成功的摸到了那么些许边境,那种陷入了玄而又玄之境的人渐渐增多了。
他们一个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那种一下子修为飞跃的顿悟少,可多多少少心情都有了不小的增长,修为低一些的,跳一个小境界也不稀奇。
到后面,谢燃灯自己讲着讲着,对追求的道更加有领悟,不再发言,而是彻底陷入了顿悟之中。
今日讲的道,不是正契合了他的过往吗?倘若他浑浑噩噩一味的相信命运的安排,贪图安逸享乐,宁愿委屈自己,也要留下来做那个谢家的二少爷,他就不会有通天之道。
倘若他依赖着自己有着好的灵根,轻而易举的就放弃洛青曜,而不是选择了更艰苦的攀爬天梯,他就不会进入无极宗,认一个太上长老做弟子。
无极宗显然是实力强劲的大宗门,谢燃灯并不清楚这个宗门和兄长所在的雷鸣谷相比谁更胜一筹,但是他可以肯定,太上长老亲传弟子的身份,绝对胜过兄长的弟弟。
便是兄长对他还有很深的兄弟之谊,愿意为了他付出相当多的资源和精力,拿出来的东西也肯定比不过太上长老。
更何况按照修真界人修炼的时间来算,他的兄长这个时候应该还是在飞速上升的阶段,若是为了他这个弟弟太过分心,肯定是有损他自身的修炼。
从这一点上来看,谢燃灯没有那么快的和兄长团聚,对两个人来说都是好事。
对洛青曜来说那就更加,两个人相互携手,就意味着有了能信任的伙伴,比分开的结局强上百倍。
他现在所得到的上天眷顾,都是他自己肯信任自我,自己庇佑自己,才得天佑。
等到从那种顿悟状态出来,谢燃灯的修为连着跳了三层,从炼气一层,变成炼气四层,不过心境跟上来了,他真正的战斗力还是没什么变化,还要更进一步练习,身体的反应才能跟得上。
通常情况下,修士顿悟一般也就跳三个小境界,这还是修真初期才有的待遇,越到后期,修为增长越难,顿悟能增长一个小境界,或者是让瓶颈松动,就很是不错。
但是谢燃灯身边的洛青曜还没出来,这附近的灵气不断的冲着他身边涌来,似乎是化作了灵力茧,将洛青曜完完全全的包裹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燃灯就坐在洛青曜身边,别人身边的灵气都被强行抽走了,他身边的灵气却尤其的充足。
刚刚经过灵气洗礼的他,沐浴在这种高强度的灵气里,有点像是喝了醇香绵软,却是后劲十足的佳酿,飘飘然,熏熏然,晕晕乎乎不知所以。
等那种灵气消散的时候,谢燃灯发现自己体内的修为又增长了两个小境界,简直就像是磕什么灵丹妙药。
靠磕修为得来的境界,往往并不那么稳当,但是目前谢燃灯并没有感受到书中所书写的那般心境不稳之处。
他想要尝试着一些法术,但是在场的人又过多,一时不好施展。
反正课也差不多听完了,干脆同洛青曜一起回积雪岭,若是碰上师尊,还能请他老人家指点一二。
可当他看向洛青曜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头顶突然乌云笼罩,雷鸣阵阵,极为恐怖的紫色天雷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这是有人要渡劫了,炼气期的弟子都散开。”
对金丹或者是修为更高的修士们来说,小小的一个筑基天雷,根本就没什么好畏惧的。
但是外门弟子当中相当多的一部分是炼气期,刚入筑基的也不一定能够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抗一遍筑基的雷。
第一次的雷劫分九道,一道一道落下来的时候,威力会越来越大。
只要在雷劫笼罩的范围之内,不管是不是受劫之人,它都是一样劈。
渡劫的那个人渡劫之后,不仅什么事情都没有,还会修为增长一大截,别的贸然闯进来的人,那可就是白挨劈。
听到这个声音,大部分弟子都散了。
一些没来得及散的也被长老们一道威力十分强大的法咒,直接扔出了经堂。
“这雷劫的威力和范围,看着不像是筑基期啊。”
雷劫的威力是根据修士本身来的,就算是同样的境界,天雷劈在每个人身上的强度威力大小都是不一样的。
不是他们奇怪,看着那么多弟子筑基,大部分人筑基的范围都是很小一块地,可是今日这个,却是足足笼罩整个经堂,只是比一般的金丹劫,小了那么一点点。
谢燃灯作为洛青曜身边的人,也感受到那股奇特的力量,跟着“飞了”出去。
不过托举他的那个温柔许多,足以让他稳稳当当的站在地上,没有半点狼狈。
渡劫的不是别人,正是洛青曜。
他听到其他人在那里议论,口中带着艳羡:“这就是天生剑骨,这才一日,就能筑基了?”
“也许人家之前就有炼气七八层的修为呢?”
“我觉得也有可能,之前这位师叔祖看我的眼神,可恐怖了,普通的凡人应该做不到这样吧。”
这些人隔得远,什么猜测都有,可是谢燃灯很清楚,那个听起来最不可思议的才是真的
洛青曜昨日还是个凡人,今日只用了一日,便要筑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