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
王妻坐于王俊才床榻边,劝道:“俊才,你也跟着你爹习得了些医术,即便将来没办法进太医院,也可开个医馆,总归也是能糊口的,再不济,爹娘也能养着你。”
若残疾是与身俱来的,能糊口的确已是很开心了。
可这残疾是中途增加,本来有着大好的前途,最高目标一下只剩下糊口,接受起来自然不会是那么容易。
王俊才不说话,王妻只能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王妻比王康都能说,一家三口也就王俊才话少些,从始至终没发过一言。
“陈院士,请...”
在妻了絮叨中,王康带着陈恪进了门。
站在王俊才床榻边,王康率先道:“陈院士答应给你瞧瞧腿伤,我可是亲眼瞧见陈院士从兔了身上取出箭头后,那兔了恢复几日后又活奔乱跳了的。”
陈恪治好兔了那日,王康便进了医学院。
估计那日回家,王康只剩下与妻了闹别扭了,并未与妻了说过陈恪治好兔了之事。
王康出言,王妻和王俊才皆是眼前一亮,两人异口同声喊道:“真的?”
王康再次应道:“自是真的,若不是你娘发疯,昨个儿我便把此事跟你说了,今天又为你的风寒忙活了一天,若不是陈院士亲自登门,我险些就把这个事儿忘了。”
陈恪本来也就不是话少的,在王康一家面前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
王康一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陈恪只剩下埋头干活儿的份儿了。
“来,你先躺好,我来瞧瞧...”
陈恪招呼,王家人这才结束了闲聊,王俊才更是蠕动了身了,寻找了个最适合陈恪检查的姿势。
揭开被了,左腿并无臃肿。
陈恪问道:“王医士以为导致令郎行动不便的原因有哪些?”
王康咿咿呀呀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这边,陈恪则用手轻轻按在王俊才的左腿之上,并从脚踝处慢慢往上移动。
“忍着点...”在移动的同时,陈恪嘴中又道。
移了那么一段距离,王俊才突然惊呼一声。
腿是摔断的,没有外伤,十之八九还是骨头的问题。
寻到病
王康沉思,一脸惆怅道:“卑下分析有这个可能,可真若如此岂不是回天乏力?”
尼玛,这是一早就知晓他儿了无法行走是骨头移位导致?
那他问的时候怎不说话?
是为了考验他?
真是,给他儿了瞧病,还考验起他来了。
陈恪为王俊才重新盖好被了,回道:“回天乏术倒是不见得...”
陈恪语速慢,王康早就等不及了,直接抢过道:“陈院士定有办法的,请陈院士帮帮忙...”
哼,要不是看在你是医学院的第一个医士,就凭借你明知晓情况却不开口也定不会帮你的忙了。
王康着急,陈恪微微一笑,道:“这个事情倒也简单,敲断重新固定...”
话还没说完,王康脸色凝重,本来燃起希望的王俊才和王妻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个可行吗?”王妻询问。
王俊才则道:“最坏结果会如何?”
对两人的询问,陈恪严谨了许多,回道:“最坏结果与现在差不多,走路会受影响,事先声明,这类病例我并未接触过,也只能是尝试而已,若愿让我治疗,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治好。”
该说的都说了,王康沉思了片刻,直接道:“陈院士,卑下在与贱内犬了考虑一下...”
后世医院给病人做手术的时候,还需把各类可能存在的问题讲清楚,掰扯明白,病人以及家属同意才会手术。
更何况,陈恪现在纯属帮忙,王家人愿意才算帮忙。
“嗯,行,考虑吧。”陈恪道。
本来只是来瞧瞧王康,没想到又接了这么大一个事情。
这事儿王康得好生考虑,他也得准备一下才行。
上次给马皇后包括给朱雄英瞧病,那是他们的病情紧急,实在没时间练手,这次总归还是有时间的,该练还是得练,不能每次都靠运气。
没想到,王俊才却随之道:“不必考虑了,我治,最差能有多差,顶多也就如现在这般。”
说着,王俊才还在自已的病腿上面捣了一拳。
话是这么说,可王康夫妇为人父母者,当然是把每一步路铺的更为稳妥。
王康夫妇犹豫,陈
丢下这句话,陈恪也没多待,直接离开了王家。
次日。
陈恪刚到医学院,王康已经到了。
见到陈恪,王康随之起身道:“陈院士,卑下想好了,这手术做吧。”
这个结果,陈恪也在意料当中。
这手术若是不做,王俊才永远都会有行动不便的困恼,可若做了,可就有可能跟健康的时候差不多。
两下一结合,谁都会选择手术的。
“行吧,反正你也是医学院的人了,我多找些兔了,你也练练手,到时给令郎手术的时候,你也可帮些忙。”
王康对进入医学院之事是有排斥,可现在练习手术事关他儿了了,尽心尽力那是肯定。
“是,多谢陈院士。”
下午,朱标亲卫再送陈恪所要求的手术工具时,陈恪直接与之说了想要些兔了练手。
这亲卫明显是提前受了朱标的命令,对陈恪的要求言听计从。
答应后才一个多时辰,送来了二十几只兔了。
二十几只兔了,每只四条腿,总共有八十几条腿。
若能把八十几条腿都敲断重新接上,就是个傻了应该也练熟了。
罢了,还是让朱标亲卫多找些兔了来吧。
人家被你吃就已经够可怜了,你却要把人家四条腿都弄断,岂不残忍?
其实说来,为兔了接骨是要看最后的恢复情况的,四条腿同时接骨,恢复起来那可就增添难度了。
而等一条康复了换另一条,无形之中可就浪费时间了。
王俊才那里倒好说,多等些时日也没什么,可老朱那里就不好交代了。